('……众人一致转头,望向还在举着手发誓的慕月西。“……”天要亡她啊,什么时候打雷不行偏在她发誓之时, 慕月西仰头观察雷云—糟糕, 无垠天雷又伪装而来。她已顾不得别的, 站起来拔腿朝谷口跑,希望赶在天雷劈死她之前成功躲到大师兄怀里。后头的师祖见那小弟子突然溜溜跑远,气得胡子打颤弯腰直咳……“孽障……孽……”阿信忙给师祖嘴里塞了个药丸,“师祖莫气。”一旁的断念,勾着唇角,火上浇油,“师祖放心,师妹跑不掉,出了空明谷出不了女床山,弟子这便亲自将她擒来。”言罢,掉头朝谷口跑去。又一个弟子不经过他同意跑了,现如今的小弟子都这么不晓得尊师重道,都如此有个性么?师祖气得恨不得把肺咳出来。因慕月西乃新入谷求学的弟子,谷口守门仙侍见人被狗撵似得疯跑过来,虽好奇亦未拦截,女弟子刚跑出没多久,后面跟出去一个杀气腾腾的男弟子。空中掉起雨点,雷云越积越重,随时劈下,慕月西沿着小路疯跑中瞧见举着一青一白两把油纸伞的背影遥遥走来。大师兄的出尘气质让她一眼认出来,她欢呼着跑过去,一把抓住孑然的袖子,“大师兄大师兄太好了,你怎么来了。”孑然见人跑得气喘吁吁,额发被雨点侵湿,他不动声色将手中白伞往少女身上倾了倾,“师祖患有咳疾,郁峰主日常请脉送药,我许久不见师祖,顺便跟过来请安。”慕月西这才发现青伞下一脸沉默的郁峰主。“你这弟子疯跑什么,成何体统。”郁峰主青脸道。“我……”眼见着断念追逃兵似得追上来,慕月西一把握住郁峰主的手,声嘶力竭大喊:“郁老您来的正好啊,弟子十万火急是要去悬壶峰请峰主给师祖看病啊。”……方赶到的断念听了这番扭转乾坤颠倒黑白的说辞,嘴角一抽,随着几人步伐,重新步入谷内。雨淅沥沥下着,打在纸伞上,因空谷幽静,显得格外清脆。慕月西与孑然共撑一把伞,她暗瞥他侧颜,清隽挺拔,旁边若没人,她一早扑人怀里软着嗓子叫一声大湿兄……阿信已将老祖推进半山腰搭建的石居。悬壶峰主替老祖把脉,捋着胡子眯着眼,沉吟半响,老祖半昏迷半睡,阿信忧心道:“峰主是否要给师祖换副药,先前的药一日三次吃着,不曾懈怠,可师祖病情未有好转迹象。”郁峰主起身,拾起桌边毛笔,速速写了一记药方。阿信接药方时,郁峰主转而将药方递给东张西望的慕月西,“峰主病情加重跟你有干系,这贴药你来熬。”慕月西心虚的接过药方,瞅一眼上头的字,顿时瞪大眼睛。郁老很自信,“莫要怀疑,你尽管按老夫开的来。”慕月西挤出一丝尬笑,“不是弟子怀疑郁老的医术,而是这字弟子一个不认识啊。”在她看来,纸上落着大蚯蚓,中蚯蚓,小蚯蚓……古往今来医生偏爱的那种天书药方。……郁峰主将慕月西叫到门外,当即将药方读一遍。慕月西保持怀疑,“郁老,这开的这是毒药啊,您这是坑弟子。”“呵!你这顽童还需老夫坑,你在不二草堂若能撑过七日算老夫输,不是你死就是师祖亡。尽管按老夫药方上的来,即便你过不了师祖的音修考核,至少因治病有功不会被赶下山去。”外面的雨停后,师祖醒了,与孑然郁峰主在屋内说了会话,两位峰主才离去。慕月西抱着孑然的伞,依依不舍将人送出门。“大师兄,日后你多来空明谷转转好不好,尤其是雷雨天,我怕打雷。”郁峰主听不了这小弟子过分而无礼的要求,先行一步,后面的孑然笑着点头,“可以。”慕月西笑着冲人招手,“大师兄我们说好的,下次打雷你就来看我哦,别忘了带些小骨头做的糖葫芦,速度要快哦。”人已出谷,直到对方那一角飘逸白衣也寻不见,慕月西才意犹未尽回头。不知何时断念站在她身后,幽灵一般。慕月西捂心口,“嫉妒不,就问你,大师兄待我好你嫉妒不。”断念忽视对方的拱火,反而问:“你怕雷?”“怕又怎样,管得着么。”说完,朝弟子入谷求学用来歇脚的小屋走去。“师姐对我好像有不浅的敌意。”断念在后面道。慕月西停步,握紧拳头,回头,狰狞一笑,“师弟误会了,师姐只是格外喜欢照顾长得婊里婊气的小师弟,以后照顾师弟的机会有的事,我们走着瞧。”断念停在原地久久不动。方才她攥紧的拳头,可见对他恨意不浅。但他印象中确实不曾与此人有交集,再看对方行事作风,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唢呐,怕雷,种种疑点交织……他仰首望向天际渐散的雷云,一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他很快自我否定,“不会的,她已经死了。”—师祖不但对学生严,对自个儿也挺狠,被砸晕醒来后喝了一副苦药汤子,不操心自我保养,又开始授课。草堂还在重修中,鉴于目前只有两个学生,上课不占地,课堂暂时转移到一栋草亭。大半夜被木头人从被窝拎起来的慕月西,打着哈欠望着草亭外的月牙走神,堂上师祖一拍戒尺,“年纪尚浅如此没精神,还不如我这将朽的老头。”慕月西坐正,嘀咕。老来才觉少,哪个年轻人不爱睡懒觉。“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回师祖,弟子看你牙上沾着韭菜叶子。”“……胡扯,难不成你不晓得此乃老夫量口定制的翡翠牙……咳……孑然替你说了不少好话,否则以你的态度,老夫定你治你的罪。”“谢师祖不罚之恩。弟子定当勤勉好学尽量让师祖少生气。”“别光耍嘴皮子。你的随身灵器何在。”“师祖你看到了,那唢呐不听我使唤,我管不了它,现在应该还在塌了的草堂那吧。”师祖一拍桌子,“你如此态度,怎能学好。音修丢了灵器,犹如士兵上阵丢了武器。”抬手指向抱着七杀琴端坐的断念,“若他对你当场出琴杀,你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师祖不会的,师弟不会杀我的。”“你这小弟子是专门跟老夫过不去么,老夫打比喻难道你听不懂么。”“真是啰里吧嗦。”慕月西不耐烦起身,伸个懒腰,“我去拾我那唢呐行了吧。”师祖见人头也不回走了,且是十分吊儿郎当的步子,他气得又直咳,“天音宗竟破例晋升此种弟子,无能后辈是嫌天音宗年头太长了么。”断念给师祖敬茶,拱火,“师祖息怒,那小弟子可是被西海龙王认作干女儿,镜无宗主都要礼让三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