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帝姬我自会照拂。”紫月仙督说完走了。走廊只剩断念,司空焦与人作别,打算去楼下吃碗饺子。断念几步跟上去,“三师兄,滂沱山时,你听到小师妹的唢呐声了吧。”“满山的兽都被惊到,想听不到都难。”“那师兄有没有觉得,这次小师妹的唢呐有些不同,过于霸道。”“小师妹的唢呐何时不霸道了。”“……”断念没从榆木疙瘩那套出什么有价值的话,转脚上楼。司空焦纳闷,“师弟,不吃饺子了么。”“僻谷。”—慕月西进门后,孑然醒了。褪去扎眼的红衣,着一身宽松素衣,随意卧在榻上,单手支颐瞧着朝他靠近的少女。慕月西小跑过去,“大师兄醒了,有没有觉得身子哪里不舒服,郁老还未走远,我随时拎他回来。”孑然摇头,面色虽略显苍白,唇色亦略淡,一双琉璃眸含着温柔宠溺,他轻声问:“你可有负伤。”“被个野鸡踢了两脚,算不上伤,若非想着大师兄日常教导与人为善的那些话,我早砍掉那只鸡的爪子卤成虎皮凤爪。”孑然摇头轻笑。慕月西坐到床边,一副娇嗔的模样,“大师兄你还笑,我要担心死了。”“哦?当真担心我,我怎么好像听说这些日子你十分黏一只食铁兽。”“谁说的啊,不对啊,大师兄你不是一直晕着么,谁跟你打小报告呀。”孑然追问:“你为何待那只食铁兽与众不同。”“我……我是个熊猫迷,超爱熊猫的,我们那里不能养,犯法,撸猫都十分不容易,我好不容易见到一只,能上手好满足。”孑然自叹一笑,“原是将人当宠物。”他多虑了。“大师兄,你还没回我,是谁告诉你我黏糊熊猫姥爷的。”“魅。”“……”慕月西打死猜不到是那个连名字都不配有的路人。孑然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两盏茶,“当年我下山游历时,曾顺手救过魅一命,滂沱山时,他认出了我,是我让他随你一道去了迷阵,暗中保护你。”慕月西:“那小魅,演技,真的,我居然从未怀疑。”慕月西接过孑然递上的热茶,“对了,大师兄,同门找上滂沱山,你为何吩咐她们不可擅自闯入老妖的洞窟。”孑然轻抿一口茶,“你猜。”“大师兄我今天不想动脑子,你直接告诉我么。”慕月西撒娇。孑然立场颇坚定,“不好说。”慕月西撇嘴,“那大师兄有没有被那老妖占了便宜。”孑然垂睫看她,“你觉得她有本事占我便宜?”“都被人吞到肚子里去了,还说大话……不对,郁老说柳妖体内阴寒,可平衡大师兄九转金丹的炙阳之气,你是不是故意进老妖肚子的。”孑然修长指骨捏着茶盏,脸上是自信与淡然,“一切皆在掌控之中。”慕月西后知后觉懂了,同门杀上滂沱山时,大师兄为何要阻他们入内。因为天音宗除她之外,无人敢不敬师兄,忤逆尊长之话,唯有她不当回事,于是叛逆地进窟洞找老妖算账,大师兄太了解她性格,是故意将铲除老妖的功德留给她。大师兄的偏爱,让慕月西脸颊飘红,她摇了摇孑然的袖子,“大师兄,以后不许这样了,怎么能拿自己性命给我争取功德呢,你不知我见你差点被老妖的毒液溶了有多担心,我们若去晚了,你岂不是同那老妖合二为一了。”孑然被晃得险些洒了手中茶,“我的结界岂是那老妖轻易破的,倒是你那莽撞的一手刀,险些害我溶了。”慕月西后怕,“我不晓得大师兄的结界防御妖气,不抵仙力,幸好熊猫姥爷在场提醒,否则我会酿成大错。”说曹操曹操到。门被扣响,慕月西拉开房门,是戴着帏帽的熊猫。她惊喜地将人迎进门,“布谷姥爷怎么来了。”熊猫将几匣子点心一包茶叶放到桌上,回身朝孑然拱手问候:“仙修。”孑然给客人倒茶,“感谢姥爷这些日子对我小师妹的照拂。”“我,才是,要感谢,你们。”他掏出一颗银光满溢的内丹,“若无,小师妹,晴朗内丹,不容易,到手。”慕月西摇手笑,“我们互帮互助不用客气哒。”慕月西凑近灵丹瞧,短短时间,内丹里已显小狼雏形,雪白雪白的毛,尖尖的耳朵,毛茸茸的尾巴,身子蜷一团,睡得很甜的样子。“好可爱。”慕月西摸了摸内丹。熊猫仿似怕人碰坏一样,赶忙收起内丹,“仙人,有恩,以后,若需要,我定帮。”慕月西贼笑,“姥爷当真想感谢我。”熊猫认真点头。慕月西搓搓手,一副猥琐模样,“姥爷再幻成真身让我撸一宿吧,我手法温柔,我轻一点,保证让你舒服……”后面的话再说不出,是天音宗禁言咒。……熊猫一脸尴尬,孑然扶额,“小师妹惯爱玩笑,姥爷莫见怪。”熊猫稍稍牵动唇角,拱手:“告辞。”然后化作一道黑白糅合的烟雾,打窗口飘出去。慕月西扒着窗口,遗憾地往外瞧,嘴里的话说不出口,不让撸一宿,撸一下也行啊。好在熊猫还未走远,只是落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回头朝慕月西所在的窗口望一眼,这才随着行人没入人流。遥遥一瞥,慕月西能感受到姥爷的感激与温柔,怕是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的可爱之处,凶悍手段下藏着一颗包容的怜悯之心。否则,当初小狼作死般的招惹他后,他不会任由小狼腻歪在他身边,又费心费力将人拉扯大。不知小狼要将养多久才会养回肉~身,又会不会记得他,但慕月西清楚,姥爷会一直呵护小狼长大。这一次,小狼再不是被遗弃的孤儿,她有着一个强大而温柔的靠山。孤独的人与孤独的人相依,便是岁月给予的恩赐。她突然觉得布谷,晴朗,两个完全不搭的名字合在一起念,说不出的好听。嘴巴被封,她干脆用手指头在窗户沿上写下四个字。布谷晴朗。—窗外飞来一只三足鸟,孑然走到窗边,三足鸟停在他肩头。慕月西眨巴眼,一脸求知欲,歪头看师兄。“你可以说话了。”慕月西试着张口,“啊……大师兄又跟你师父,不,咱师父通信了?”孑然颔首,取下鸟腿上的信筒,细细铺开卷曲的纸张,“师父禅修达至菩提镜,可观未来,你既是老人家徒弟,我便送去你的发丝,请师父为你占卜一挂,以避未来之劫。”散着旃檀香的信笺展开,孑然视线落在上头的一行字上,一向淡然的脸上现出一丝惊异与不安。怎么难道她命不好?慕月西抻长脖子往信笺上一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