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那清冷了许久的大宅,便带着通明的光辉闯入了他的视线。他失神地走在道上,惊怔地看着这一室灯火,连呼吸都不敢放纵。很快,他便在门边看到了一抹日思夜寐的倩影,刹那间,时间似乎静止了,万籁皆陷入了沉寂。女孩提着一盏绣灯,仿若兔子一般在原地蹦跶着小脚取暖,时不时还会将两手笼于唇前呼一口热气,娇俏的小脑袋左看看又看看,似是极有耐心地在等着什么人。很快,那道清澈的目光便发现了他的踪迹。女孩眸光霎时一亮,清脆的声音划破寂夜,将失了活气的他一语唤醒:“子钰,还愣着做什么,快进屋呀?”她冲他招着手,还不等他迈出僵硬的步伐,便已如翩跹的小蝴蝶迎至了他面前。“中秋喜乐。”沈青棠抬眼看着他,面上又重现了灵动的笑意,与月相辉,晃得魏珩还以为是在做梦。“你回来得好慢。”她轻嗔了一句,莹润的目光直直看着他,仿佛在对视之间道出了无尽的话语——她回来了。魏珩面色僵寒,眼角骤然泛起了红,忽而失笑出声,抚上了她的脸,眼中情愫矛盾得几乎化不开:“我不是放你走了,怎么又回来?”他的声音明显带着哽咽,可见沈青棠也笑着对他盈起了泪光,他心中顿时翻涌出了难以克制的强占,眼角红得更甚,连吐字都像咬紧了牙关:“你知不知道,我不可能会放你第二次。”沈青棠依旧含泪笑着,似乎已然接受,默认了这样的结局。这样的福赐来得太过突然,像是最汹涌的潮水,顿时冲垮了魏珩的心防,连泪水似乎都要夺眶而出。“你当真……”他仍是不敢置信,红着眼,如视珍宝地慢慢抚上了她的双颊,“愿意……留下……陪我?”微喘的吐息揉碎了声音,连字节都说得断断续续,可眼中的浓绵爱意却是比这夜色还要深沉。沈青棠吸下一口清新的晚风,笑了笑,声音温软惹怜:“我其实,也犹豫了好久。”“好像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你。”她看向他泪光深沉的双目,“你还会再骗我么?”魏珩僵凝面色,忍痛摇了摇头。沈青棠失笑,泪睫楚楚,“还会再禁锢我么?”魏珩复又摇了摇头,痛悔之意更甚,连呼吸都快哽咽起来。“我不知道,还能否再相信你。”她的声音沾染了哭腔,哭得他几欲心碎,可下一句,更是直接揉碎了他的心坎,“但只要你告诉我,我便会相信。”爱意的甜与悔意的痛两相交杂在心头,引得魏珩顿时心绪翻涌得快喘不上气。他俯下身,慢慢环手拥住了她,动作小心得仿佛是在聚集彼此间丢失的信任。“那便信我。”他哑声开口,笃如金石,将她拥得不能再紧。绣灯应声掉落,沈青棠亦抬手慢慢环住了他的脊背,唇角禁不住溢出了几丝呜咽声。这样的回应太过难能珍贵,无疑令魏珩更加沉陷难拔。明明未曾饮酒,可他却醉在了她颈侧的花草香中。情动的心弦一再失颤,他贴着她的肌肤缱绻难舍,禁不住吻去了她眼角的泪珠,随后又缠绵而下,如似久旱之人寻至了甘霖,轻覆上了那水润饱满的胭脂唇。作者有话说:太困了,亲亲下章继续!我终于可以写甜甜的暧昧戏了第87章 中秋情浓他大多之时皆是清冷淡薄, 一如眼下这吻,不过只是浅浅厮磨, 轻汲芳泽。女孩全然未有意料, 泪眸微睁,轻颤的睫羽扑簌了好几下,愣是僵在了他怀中, 直盯着他沉醉的眉眼失了动作。霞红染靥, 羞意烫耳,可她却没有拒绝。如此娇怯的默许, 无疑是比醺人的晚风,更能燎起绵延的火势。他不再小心试探, 而是轻抚起她的侧颔, 俯下更深。当冰凉的指尖触及到她滚热的面颊时, 难以言喻的欢悦又灌在他心头, 引得他禁不住缠绵得更烈了些。他太想留下自己的痕迹, 留下自己的气息, 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占有是独一无二。以至于女孩的呼吸都几乎被他尽数攫取。沈青棠再撑不住,喘声微微,砸着绵软的拳推他心口, 才勉强挣脱,重获了一线生机。“我……我快没气了呀。”她凝着水眸含羞怨他,气鼓鼓的, 似是被欺负得狠了, 连眼尾都潋滟着红, 粉唇肿润, 在朦胧的灯光下看着尤为惹怜。见魏珩倏然绽开了一丝笑, 视线直望向她的唇畔, 她又像被这目光烫到了,当即抬起手背掩住了唇,蹙眉娇嗔:“你还笑。”这般羞愤难当的可人模样,自是令魏珩笑得更深。沈青棠眸中映光,看着他的面容,忽而愣住。她似乎还从未见他这般轻松恣意地笑过,就像是沐着春风的邻家少年郎,半点都不像她认识的那个杀伐狠厉的锦衣卫。正细看得出神,双脚忽然悬空离地,吓得她顿时低呼一声,赶紧如抱浮木般搂住了魏珩的脖颈。“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他话里带着异样的欢愉,甚至一刻都等不及,要打横抱起她快步入府。沈青棠不明所以,只觉他大抵是高兴疯了,惊羞之余,又瞥见了那孤零落地的灯,“哎,我的灯!”少年步履如飞,自是无暇顾及那盏灯,笑意横生,“要多少我都赔给你。”沈青棠一时失语,面色绯红得已然不想再同他搭话。很快,厢房的门复又被踹开,魏珩终于舍得放她落地,径自去书架上取下了一只锦盒来。见到那熟悉的锦盒,沈青棠神色微动,不禁一滞。她还以为是何物令他激动至此,原是这支被修好的断簪。兴许因为曾失手打开看过,早已知晓谜底的暗喜在她心底四散漫开,她攥紧袖口,当真是极力克制,才勉强压下上扬的嘴角,酝酿出了一副期待惊讶的模样。“这是什么呀?”她探着腰,像只天真的猫儿,明知故问。魏珩推开了锦匣,浅笑道:“我托匠人将你的玉簪修好了,复原不易,很早之前便想着给你,你——”他难得不自在地顿了顿,“还要不要?”“哦。”沈青棠轻应一声,婉转拖长了尾音,大有原来如此之意。她背过手去,微微侧过了身,可嘴角溢出的笑意却不曾停过。魏珩不解她避过身去是何意,面上略微有些失色。可下一刻,女孩似是等得没了耐心,又抿着笑意回头看他,嗔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簪上呀?”她忍笑着偏过头,像那日在沧州集市上,声音轻轻的,给了他同样的台阶下,“我又看不见,簪歪了可怎么办?”一样的话,一样的场面,只不过那日是含羞,而这日是逗弄。魏珩倏地了然她的用意,不禁失笑出声,眼中涌出一股热意,连灰冷的面色都消融复暖了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