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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牵住母亲的手,顷刻间跑出老远。再眨眨眼,已是寻不到踪影。丢掉膝盖骨又断了手的涂画师,脸色惨白地瘫在他的避火图摊子后,发出凄厉的惨叫:“啊啊啊啊!我手断了!我腿断了!我好好的一个人今天残疾了!要死啦!救命!”众人见他可怜,将他抬到医馆找大夫救命。大夫摇头:“手救不回来了,膝盖也救不回来了,你把医药钱结了,回家去吧。”坊间提起这涂画师,有说他罪有应得的,有说他过分可怜的,也有可惜他再也画不成避火图的买画之人。提及谢大娘,大家反而众口一致,都说涂画师活该。独自带着母亲出远门的女子,她要是个简单的,早就让路上遇到的公子哥等好色纨绔给害了。涂画师会画画,奈何没长脑子。没有手也不能站起来走动的涂画师,画不了画赚不到钱,花光积蓄之后,唯有饿死。是日,涂画师形销骨立,虚弱地瘫在自家破房子。他没钱了,饿得连爬到脸上的蟑螂都会吃,渴得连老鼠的尿也去舔。回首过去的经历,他哗哗地流泪,悔极了。早知今日落得这般凄惨境地,当初何必卑劣到偷窃街上女子的脸画在避火图里?不该学画画的!种地耕田都好过画画!起码种地耕田不会让人砍断双手剜了膝盖骨!他悔啊!悔得肠子也变青!唉,悔有何用?他此时虚弱得快要死了。就在这时,在他的呜呜哭泣声中,屋外响起一个声音:“涂画师住在这里?”喊道,“涂画师,没死就哼一声!”涂画师:“哼……”屋外那人迈步进来,涂画师凝神看去,被吓得一跳。这哪是人!看这身高一尺,皮肤青黑,貌丑无比的“人”,分明是个怪物。怪物手里拿着一幅画,问他:“你画的?”上次谢大娘来找涂画师,也是这样问他的!噩梦重现了,涂画师骇然失色,挥舞着无手双臂,拖着站不起的双腿,愣是钻到床底下躲起来,喊道:“别找我!别找我!不是我画的!不是我画的!我不画画!……”听他胡言乱语,胆子都给吓破了。怪物看他如此作态,乐得桀桀地笑:“怕甚么?你的手谢大娘砍下来切碎了,你的膝盖骨谢大娘剜了扔掉,我难道还能砍你的手,剜你的膝盖骨?”没错,涂画师没有第二双手给怪物砍,没有第二对膝盖骨给怪物剜。想到手和膝盖骨,涂画师泪眼汪汪地从床底钻出:“唉!你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吧,反正我活不长了。”怪物绕着他转了一圈:“你先说,画是不是你画的。”快死了,涂画师也不怎么害怕怪物,说:“画确实是我画的。”怪物高兴地跳起来:“好哟,我喜欢你的画!”谢大娘也说过这样的话。涂画师哆嗦了下,畏惧地道:“我宁可死也不会画画!”怪物怒了:“你想死?我可不能让你死,不然谁给我画画?”一蹦一跳地走了,不一会儿拿着饭菜回来,“你先吃着,我去找一双巧手给你。”巧手!好一个巧手!不得了,怪物怎么老是说谢大娘讲过的话!涂画师害怕:“求你别学她说话!”怪物没理,一蹦一跳地走了。做个饱死鬼好过饿死,涂画师没手,拿不得筷子勺子,把脸埋在饭菜里,吃了个肚饱。那怪物带着一双长出老人斑的手回来了:“来,我把你给手安上。这双手原来是画工的,他昨天老死了,我刚才钻进他棺材,把他的巧手取下来啦。”别人的手怎能安在自己的手腕上?涂画师任由怪物拿着老人手胡闹,不想他的手腕断口碰到老人手的手腕断口,竟然长在一起!没了手的涂画师又有手了。接上的新手虽然老,还会时不时哆嗦一下,可有手好过没有啊!用新手拿起过去的画作,涂画师欣喜得晕过去,醒来后把怪物当成爹一样敬着。怪物要他画画,他纵然不想画,也画了那么几幅画。怪物说画得不好,让他照着街上女子画,涂画师宁可把接上的手还给它,也不肯画。天知道谢大娘走了,张大娘李大娘会不会冒出来把他砍成十八块!涂画师不愿意等死了,又支了个摊子,卖画赚钱。这一回他学聪明了,不画人像,画的是山水兰花等不会惹得谢大娘生气的景物。旁人听说涂画师重出江湖,跑来看他的新手,打趣他:“你不画避火图了?谢大娘让官府通缉了,不敢来咱县城,你恨她,画她的避火图赚钱呗。”涂画师连声说不敢。靠着离奇接上一双手的传闻,涂画师能吃饱了。怪物天天让他画避火图,他说不敢。却有一个青楼女子路过他的摊子,非要他照着她画避火图。怪物说:“你情我愿,怕什么?你是个画画的,不杀人不放火,谁能挑你错?”涂画师心想也是,给青楼女子画了避火图,他得到钱,青楼女子得名又得到钱,可谓两全其美。别的青楼女子也来找涂画师为她们画避火图。一时之间,涂画师进出青楼,被众女子的莺声燕语包围,备受追捧,昔日的意气仿佛回来了。第44章 涂画师(下)怪物喜欢涂画师画的人像, 尤其是照着青楼女子画的避火图。毕竟青楼女子如货物,做那倚门卖笑的皮肉.生意,一般女子的害羞她们没有。涂画师给她们画画, 她们不介意解开衣服,若是涂画师脸红不敢看, 她们还会笑他。“你画春.宫的, 难道没看过女人身体?”“哎呀,涂画师别不是个雏鸡, 脸皮这么薄。”涂画师当然不是雏, 读书那会儿他就跟着同学偷偷地钻小巷找女人, 六文钱弃了童男身。那个女人他不愿意过多回忆。她和光鲜靓丽的青楼女子不一样,长得很老很难看, 身上全是嫖客弄的新伤旧疤。他觉得她像个会说话的怪物,恨她不好看不干净, 故意撕开她的伤疤, 就像小时候用烧开的水灌蚂蚁窝——啊,蚂蚁会被开水烫死。啊,这像人的怪物流出了红色的血,更像人了。青楼比暗门、窑子、勾栏高级,女人们普遍年轻好看,能说能笑,不会成天苦着一张难看的脸。涂画师喜欢青楼。无数男人把这里当成温柔乡,流连忘返, 他是男人, 当然不例外。可惜在青楼里嫖太贵, 那些个找他画画的女人也不会看在认识的份上给他算便宜点, 全都死要钱, 仿佛讨债鬼投胎。有时他也会看到不光鲜不靓丽的青楼女子。嫖客打骂她们,让她们学狗爬,老鸨拿烧红的铁给她们治身上长的疮痂,她们的叫声很痛苦,他会快步走开,心里暗骂一句晦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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