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那咒语有什么作用, 先把这使坏的小道士打了,出完气再说!只见扁担握在她手中,又急又猛地砸向道士,势大力沉,大有将道士砸死的架势。另一边,鬼魂王荣倏地飞来,打算扑在杨阿喜身上,却慢了扁担一瞬。刹那间, 道士的眼睛里映着凶恶如猛兽的杨阿喜。饶是他来自正道魁首元始宗, 乃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面上亦浮起恐惧的神色。穷山恶水出刁民!难道他今天要交待在这里?不!他不能死!心念急转, 道士控制鬼魂王荣, 于千钧一发之际成功地让鬼魂王荣替自己挡下杨阿喜的致命一击。逃过一劫的侥幸令他出冷汗,心跳声沉重无比,胸膛一阵起伏。可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鬼魂王荣硬生生地挨了一记扁担,缭绕着阴冷气息的半透明魂魄更加透明了。而且,隔着鬼魂王荣,他看到杨阿喜的狞笑。她的表情像是在说“原来你能控制鬼,哈哈哈哈,我打死你就不怕鬼了”。一眨眼的功夫,杨阿喜将扁担一转,捏着拳头将手肘撞上来。与鬼魂王荣接触,阴冷气息立刻钻进她的皮肉,让她感到冷。不过阴冷气息的传递速度太慢了,杨阿喜不管不顾,手肘击中鬼魂,又穿透鬼魂击中了元始宗道士。力度被鬼魂卸掉四五成,道士受不得痛,闷哼了一声,倒退两步,生疏地捏拳反击。杨阿喜哈哈大笑,飞快地拉开了距离,双手抓着扁担,对准鬼魂和道士猛打。鬼吓人?卧龙书院的鬼书生曾俊生还不是被她打得求饶!穷蛋身上的讨债鬼在去年七月半跑出来作祟,她照样把它打得变回去!受道士控制,鬼魂王荣一脸怨毒地给道士当盾牌,身上的阴冷气息在频繁挨打中越来越稀薄,张开嘴就是求饶:“呜!娘,别打了!我是穷蛋!“我是你儿子,呜呜,求你放了我!“你要我养老我一定孝顺你,你要什么我都去找来给你!呜呜,别打我了,娘!”重重地抡起扁担,狠狠打在鬼魂王荣头上,杨阿喜把它打散:“老娘年轻得很,没有你这么老的混账儿子!”鬼魂变成一团灰雾般的东西,隐隐能见到两张脸,一张是王荣,一张是穷蛋。杨阿喜一扁担扫过去,如同穿过烟雾。心魔在杨阿喜脑海里笑:“哈哈,你儿子死了!你儿子没了,你下半辈子没有人给你养老了!”杨阿喜怒道:“聒噪!”将满含杀意的目光投向元始宗道士,她不假思索地向他举起扁担。就在扁担落下时,一个光罩闪现,将道士护住。扁担打中光罩,激得光罩漾开一圈圈涟漪,并微微晃动。冷笑着,杨阿喜继续打:“会法术很了不起?老娘不会法术也能教训你!哼,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就跳出来害人的傻.□□,让老娘逮住你,老娘当场把你阉了!”“好个泼妇!”道士被她逼得通身狼狈,怒火高涨。想他活了二十来年,见过的刻薄之人虽然不多,却也不少,竟然没一个能在可恨上比得上杨阿喜!甚至连她的十分之一都不够!如此刁钻的女人,他若是不削她的威风,让她万分后悔懊恼激怒他,枉为人!掐了法诀,道士要拿法术对付杨阿喜。正当他法诀快掐完的时候,杨阿喜猛地朝他一声大吼:“嗷!”道士被唬得一个激灵,未完成的法术立刻失败了。法术积聚的灵力无法释放出来,在他体内乱窜,让他气血翻涌,脸色潮红。才对杨阿喜说“你死定了”的声音沉默了。杨阿喜咧嘴,嘲讽地瞧娃娃脸道士,一副诡计得逞的小人模样尤其可恨:“嘻嘻嘻……”道士几乎要被她气炸了:“你……”咬牙道,“狗娘养的!你妈的**!我**你**!”几句脏话讲了出来,他忽然觉得嘴巴疼,舌头舔了舔,嘴里有个血泡?“嘻嘻……”杨阿喜笑得弯了腰,鄙夷地说,“蠢货!说难听话会烂嘴都不知道!就你这样的破烂货色也能学法术,你师傅倒大霉,不过这跟我没关系,哈哈哈哈!”“贱妇,你在找死!”娃娃脸道士怒得七窍生烟,拿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对准她一照。镜光乍现,杨阿喜闪身躲避。她没能躲掉,整个人一顿,魂儿被镜子摄走,身躯软软地倒在地上。与她一起进镜子里的,还有钻进她脑海中的声音。它慌张地大叫:“惨了!这小子怎么会带着红尘六欲镜!”什么红尘六欲镜?读书少的杨阿喜听不懂。很快她忘了这事,沉浸在红尘六欲镜内。她,杨阿喜,地主家的小姐,千娇百宠,模样美,勤快能干,来提亲的媒婆踏平了门槛。精挑细选一番,她看中一位有钱有权相貌俊美的年轻皇帝,美滋滋地嫁了。新婚夜,洞房花烛,杨阿喜愤怒的质问骤然响起:“你搞什么!弄得我这么疼,是想害死我,抢我的嫁妆?”抓起鸡毛掸子,杨阿喜追打皇帝,直到他下跪磕头认错,送她一半江山,她才露了满意的笑脸。“傻子!”她脑海里响起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动了欲,怎么逃出这破镜子!”杨阿喜掏了掏耳朵,没听仔细。不过,半壁江山不是皇帝说给她就能得到,皇帝有许多手下,她也需要手下。看着皇帝推荐的男人,她皱起眉头,觉得他们不可信,会背叛。于是她选了女人做手下,可是女人大多不识字,杨阿喜也不识字。她开始学习。“学个屁啊学!”杨阿喜脑海里的声音叫道,“你醒醒!你都快被弄死了!”“怎么我觉得身边有苍蝇?”杨阿喜举起了巴掌,没找到苍蝇。埋头继续学,她纳闷:“奇怪了,学字怎么这么难?“我记得认字不难,只要从拼音开始学,有本字典……“什么是拼音?什么是字典?“算了不管了,别人学得会,没道理我学不会!”没有人来打扰她,她没日没夜地跟着老师学习了三个月,掌握了两千五百常用字,开始接触别的东西,比如《女诫》。白胡子老师拿着书念道:“……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解释意思,“生了女儿,要让女儿睡在床下,给她玩纺轮,此谓‘弄瓦’;生了儿子就可以把儿子放在床上睡,给他玩璋,璋是玉器——”“哐当!”这是凳子被杨阿喜踹翻的声音。“啪!”这是白胡子老师被杨阿喜扇耳光的声音。杨阿喜一脸阴沉:“老不死的,你在讲什么鬼!”一把揪住白胡子老头,面容狰狞地咆哮,“老娘是女的!老娘还是尊贵的皇后娘娘!你竟然说老娘出生后不配玩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