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眸子里涌动着鎏金的暗光。“小茸。”魔尊喊他的名字,一如既往地轻缓,“你醒了。”“还疼吗。”时雾脸颊有些红,“没,没有很疼。”“昨天是我太过火了,我好不容易带着你回去了蓬莱仙洲,一时动情,所以……”时雾将头埋得更低。耳朵尖都仿佛羞得通红,整个人如同熟透的鲜美果实,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十分的绝色。在经过欲念熏陶后,展现出来的这种风姿,越发美得得摄人心魄。几乎让人心神全乱。“你还记得,你在蓬莱仙洲给我做的烤兔子吗。我有些想吃,不知,你什么时候能再给我做……”记忆里有烤兔子吗。他得仔细地再把那些记忆都捋一遍,实在是有些太不清晰了。如果没有该怎么办,他怎么才能给魔尊做一份一模一样的烤兔子出来!他是一只吃素的小鹿啊。闻到烤兔子的味道就会吐的!他做不了这个。不行,不能说做不了。不能慌,不要慌。仙君说过,魔尊一直都很相信他的。只要他心态稳住,一定就不会露出任何破绽。先答应,拖着,没准过几天,魔尊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时雾笑意略略有些勉强,“好,好……只是许久不做,可能会,有些生疏。”魔尊的眼神几不可见地暗沉下去。第77章 假白月光小仙鹿(七)他在撒谎。外头的雨水更大, 几乎要将整个上重天被魔气侵染的仙云全都引来。滚滚浓云盘旋在头顶不歇,令人感到无端地压迫。时雾身为小仙人,法力低微, 已经有点喘不上气。他伸出手去抓魔尊的衣袖,却被他退一步避开。“尊……上?”魔尊这时候, 才将怀中一直揣着的那枚素白的法力簪子拿出来, 他半蹲在时雾面前, 瞧见他的眼神从疑惑, 渐渐变得有些惴惴不安。“这是你的东西吧。”早在藏宝阁失窃案过去几天, 手底下的人便查出来,事发地遗落下了这枚簪子。魔尊一眼就认出,那是那只小鹿最爱的法力玉珠簪。可那时的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让人继续去查。他下意识地忽略掉所有有关于这个人的异样, 在重重早已不合常理的证据下,依旧从未想过——他会是那个奸细。“我……”小鹿脸色有些慌张, 他知道这件事瞒不过去了,勉强地扯出一点笑意,“我, 我很好奇藏宝阁里有什么东西,所以我……尊,尊上, 你, 你送了我那么多东西,不会因为我……就,就这一次……就……”小鹿开始语无伦次起来。魔尊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要从那眼神里看出更多的东西。“是啊, 你是本尊最爱的人。三百年前, 你于我, 还有救命之恩。”他将簪子慢慢别回到时雾的头顶。“不过是偷几样法器而已,若不是担心法器反噬伤害到你,整个藏宝阁的东西,本尊都可以任你予取予求。”时雾说不上这是种什么感觉。魔尊一如既往地放纵他,宠爱他,可是今日,那眼神里又好似藏着一条蛰伏的毒蛇。错,错觉吧。时雾紧张的背脊渐渐放松,“对不起,我保证,我再也不偷偷地去藏宝阁了。也不会再欺骗你。”欺骗二字出来的时候,天空中顿响惊雷。暗紫色的雷电将屋内照得清清楚楚,包括他的任何一点表情。“是么。”魔尊薄唇轻抿,俯瞰着这张姣好的面容,“只可惜,魔界自然还是有魔界的规矩,既然你也承认了,东西是你偷的,本尊,总得稍稍罚一罚你,才能止得住悠悠众口。”什,什么。时雾身上还疼着,他有些害怕地伸出手揪住魔尊的衣角,“不,尊,尊上,我可以把法器还……”可魔尊却并未怜惜他。“来人,关进冰牢里去。”***缚仙索将时雾浑身紧紧缠绕,这种绳索束缚下,他根本使不出什么仙力,浑身上下都瘫软无力。他已经在这里被吊了一天了。在这一天里,他仔仔细细地把从仙君那里偷来的记忆前前后后捋了一遍。大概捋清了六七成,实在是没看到什么烤兔子的画面——莫非,白月光给魔尊烤兔子的时候,仙君并未看到。眼下到底如何是好。寒牢中冰雪冻人,时雾的头顶和睫羽上都结出一层寒霜。还好他身上的鲛纱羽衣还穿着,替他抵御了大部分严寒,可这骇人的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牢狱,时雾还是第一次见。这边是传说中的寒牢么。魔尊有时候狠起来,是真绝情啊。不过是偷盗了几样法器而已,为何,为何竟将他罚得那样重。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了么。鲛纱羽衣是防御性的法器,可对于这种日积月累的严寒,就算能挡得住九成九,剩下的那一缕,还是能冷得他浑身发抖。他似乎想不明白。魔尊连心都可以挖给他了。为什么现在竟将他丢在这不管了。周围魔气那么浓厚,风雪又毫无停歇,四周空寂,仿佛整个天地辽阔里只剩下自己。是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不知过了多久。时雾脑袋混混沌沌的。忽然之间,听见了头顶牢门开启的声音。一道明光降下,是魔尊来了。“夫,夫君……”时雾声音软软地,很轻声地喊着他,“这里好冷。”墨色长靴点地。魔尊负手而立,目光沉静地,隔着一点距离看他。“夫……君?”魔尊没有应答他。眼神却也好似染上了这寒牢里的霜气。小鹿浑身打着颤,似乎冷得厉害,耳朵尖更是快冻僵了,抬眸看向自己的眸子水润可怜,真真是一副明艳又娇柔的好皮相。魔尊眼神渐暗。将缚仙索暂且收起。人从高空缓缓下降,他却没接住那温软的身躯。任由他跌倒在冰冷松软的雪地里。魔尊蹲下,将这张脸缓缓抬起,盯着他的眼眸,缓缓问道,“三百年前,你教我画的阵法,能再画一次吗。”时雾睫羽微动。他以幻术造出一根枯枝,竟是和当年的那根几乎一样。时雾握紧了,用力摇了摇头。寒冻之下,他思考能力似乎有些缓慢,几乎只能凭着本能画阵。灵法渐渐朝着地下聚集,时雾越画越认真,可这道阵法对于他这种小仙鹿来说实在还是太难了些,在上重天学阵法的日子不够久,前面还算顺畅,到后面,就开始磕磕巴巴起来。“错了。”一样的两个字。从仙君和魔尊口中说出,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仙君的听上去冷淡,可实则温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