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那人没有影子。可窗户纸外,却依稀可见人影。那人影似乎还打这一把黑伞。黑伞,时雾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人。他的心脏咚咚咚跳得无比剧烈,几乎就要跳出嗓子眼,喉咙口都是一片滚烫地干涸着,大口地呼吸下,细嫩的喉咙管几乎被冷空气冻得要裂开。好难受,好害怕。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地方。走了么,离开了么。还是,依旧在外面。时雾不敢开门看,也不敢缩回床上睡,他就这样坐在凳子上,紧紧地盯着门窗位置地两道符纸。门外安静无比,似乎只剩下风声。时雾缓缓地走近门,想要将外面的动静听得更清楚些。就在他即将走到门前面时。咚咚咚。恶鬼礼貌地敲了三下门。时雾吓得再次一脸退了好几步。没,没走!那恶鬼用的裴峥的声音。温柔中似乎又有些迷茫,“姜念,你怎么了,怎么把门关上了,开门啊。”时雾现在听到这个声音就害怕。伸出手紧紧捂住了耳朵,浑身都在发抖。“你,你生气了么。你先开门,外面很冷。”“姜念,姜念。”“滚出去!”外面逐渐安静下来。时雾一个人缩在被窝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两道符纸,好在,那符纸似乎厉害得很,一直坚持到天快亮了,都没有损耗多少。直到清晨,天边开始翻起鱼肚白。平,平安夜。难以置信,竟然……竟然是平安夜。时雾眼底一片乌青,有些憔悴地盯着门的方向。鬼消失了吗。终于,终于可以眯一会眼了么。住在隔壁的赵灵第一个起床。刚拿着刷牙杯子出来,余光扫到什么,手里的东西乒里乓啷落了一地。立刻惊呼一声,“小裴,你,你怎么睡在外面!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连个外套都没穿,呀,都,都发烧了!”时雾刚刚才有些撑不住地睡过去,门再一次被拍动,赵灵拍门拍得有点急,险些把上面的符纸都拍落了。“姜念,姜念你出来!”时雾缩在被子里不敢动,拿枕头蒙着耳朵。他似乎已经如惊弓之鸟一般,谁敲门都不敢动弹一下。最后还是宋重打开门,把已经冻得发烧,几乎失去意识地裴峥扶回了自己房间。赵灵这次是真的相当火大,说话的语速又快又急,指着时雾所在的房间方向。“姜少爷半夜不知道发什么火,把人家直接赶出门外了。”“其实我昨晚听到一点动静,但我以为后来他进去了。”“他怎么脾气这么大,外面零下四度,他怎么敢的。”“裴峥对他还不够好吗,他简直比阎王爷还难伺候。天哪,烧得这么厉害,这可怎么好。”刚把裴峥扶进来的时候,他手脚已经冻得像冰块一样,可是脑袋又滚烫无比。刚把他放进温暖的被窝,霎时间体温就直接飙升到四十度,人都快烧出毛病了。“我真的快忍受不了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就裴峥这样的好相貌,如果不是姜念一直压着他的资源,他早就大红大紫了,除了S.G难道我就没有别的公司能签了吗,非得受这口气吗。”“实在是太不把人当人看了!”赵灵直接拿起手机拨打报警电话,“这是蓄意谋杀!”可惜依旧没有信号,电话拨了好几次,怎么也也拨不出去。化妆师小周也开始有些着急,“赵姐,没事……您,您先别急,张叔和刘哥那都有药呢。”“40.5度了,不行,超过41°就会有永久性损伤的危险,快,先给他把消炎药喂下去,灌也得先灌进去!再多拿两床被子过来,暖手宝也给他放进去,看看这村子里有没有什么老中医什么也可以,买点草药熬也行啊!”是他把一伙人带到这里来的。现在,人都快被他折腾得要病死了!这都叫什么事。以前一点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裴峥脾气好都是出了名的,是什么样的事情,能惹他发这么大的火,在零下几度的天气,让人穿着件薄毛衣蹲在门外从半夜坐到天亮。宋重的眼神一点点暗沉下去。赵灵前前后后赶紧拿冰毛巾给他镇着脑袋,又去问老张要消炎药和感冒药,简直像心疼自家弟弟似的,忙前忙后。裴峥家境不好,一路以来读书工作有多勤恳他是看在眼里的。别看平时冷冷淡淡的不怎么说话,心里善良着呢。怎么就被那姓姜的二世祖看上了!“宋老师,麻烦您了,先去煮碗粥烧点热水来,他估计已经快脱水了,必须喂水进去……”“嗯。”宋重这一声应答得很沉重,他眼底压着一片怒意,几乎是风雨欲来。门口的炉子里还有残余的柴火。裴峥昨晚是出来烧水来了。大半夜还要用热水的,不可能是裴峥本人。是时雾。他最喜欢泡澡,热水洗脸。但他自己一次热水都没烧过。净是指使别人。从来这第一天就指使着裴峥去捡柴火给他烧水,颐指气使,盛气凌人。他还以为上次打一顿,能打乖一些。让他懂点事,让他多点敬畏之心。原来,还打出仇来了!宋重将水烧好,紧接着,长腿一踹,直接把时雾卧室门给踢开了。果不其然,那人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呢,八成是睡得可香了。他平时一般不睡到九点是根本不会睁眼的。宋重直接将人从床上提起来。时雾却尖叫一声,抓挠着似乎要推开他,宋重一时不备被他锐利的指甲划到脖子,顷刻间挠出两道血痕来。“姜!念!”时雾听出是宋重的声音,试探性地看向门外,天已经全亮了。他猛地一下扑到了宋重怀里,却被一瞬间撕开,摁在床头,“放开!”宋重反手直接去那窗撑那根棍子,“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性吗?!”“裴峥打了你,你就要把他关在外面活活冻死吗!”“你的报复心怎么可以这么强?!”“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不怕把你教到牢里去!”每质问一句,一棍子就直接落在他的腿根处。那里皮肤最是娇柔,挨一下都是火辣辣地疼着,时雾很快受不住,蒙着头往被子里躲。时雾疼得撕心裂肺地哭叫起来,“裴峥,裴峥他……”“裴峥怎么了!你把人大半夜骗出去给你烧水,你就把他关外面是吧!我本来以为你只是脾气骄纵些,气性大了点,没想到你是直接良心被狗吃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你追不到他,你就要他死?!”“不是,不是……”时雾呜呜咽咽地哭着,几乎要喘不上气,“裴峥有问题,他,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