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如何。”三清真君只能用仙法勉强再将命簿护着,“尊上命格贵重,便是碰一下此等命簿都是折煞。可见那凡尘人,到底只是薄福。您对他的喜爱不是他的命格所能承受的。他如今活下来,命格未改,天道尚且没有对他进行绞杀。一旦情根再生,必遭反噬,只怕是再一次被天道所抹杀啊。”季元雪转瞬间脸色苍白一片。天道……抹杀?“不可,这一次我能将他救回已是幸运,如何能够让他再被天道——”情根再生,必遭反噬。可他对时雾已经用情至深,如何能断情根。季元雪霎时间无比慌乱。万物周始,终有轮回。这世上,到底是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他既渡了这场劫难飞升,又如何能奢求,‘劫’再一次存活于世。天道不容,道法不赦。“尊上,您倒行逆施,将人救回来已经为天道所不容。若是想要他活命,就不能再折煞他的福气,不若……”不若,不若什么。季元雪手指微微发抖,似乎猜到三清真君要说什么。“不若将他放回凡尘界,与他断干净吧。”断干净。让他再也不会遇见自己,自然不会在生情根,不会再重回‘劫难’的命运。让他能,活着。……“宿主,您是怎么想到命簿这个事的。”777错愕地看了眼,他们的剧本上下,根本没有提到这个东西。“越是高级的位面,因果,气运,逻辑,乃至整个世界里的架构,都会越完整。”时雾拿着位面剧本,一边翻看着,一边吃着彩色爆米花,“那个悖论可以困住我,当然,也可以困住季元雪。”777还没太听懂,“什么悖论。”“他对我的心动程度,已经达到了100%。我已经试过了,他可以因为我彻底死了,让剧情偏离到位面崩塌,让我不得不留下。”“那么,同理可得。”“他当然就会为了爱我,保全我。牺牲任何他能牺牲的。”“包括他和我长相厮守的爱情。”777:“……”论人设分析,还得是您。这办法比生孩子好使。时雾再翻看了两页剧本,将口中爆米花啃得咔嚓脆,“我欺骗他,人是能脱离。可是,太坏了,我都成了感情骗子了,那不行的。”“而且,骗过一时,骗不了一世,灯芯总有熄灭的一天。灯芯灭了,这个位面百分之百会崩塌。”时雾将剧本一页页翻过去。有那么一瞬间,系统觉得他像是在琢磨着一件自己很喜欢的玩具。“气运这么强的高级位面,眼看着,都几乎快要升级成超高级。”“简直是万里挑一。”“就这么崩塌了,实在可惜。”所以,必须要想办法让它重新逻辑平衡,能够永久运转下去才行。像现在这样,就很好。第145章 杀夫证道无情人(完)时雾待在灯盏里, 一瞬间,灯盏的禁制竟然发生动摇。不一会儿,季元雪回来了。一次下凡尘界的季元雪不再如刚刚那般喜上眉梢。他神色怔忪, 脸色苍白得不像话。灯火将他的声音拉得很长。他已经对时雾动了真心, 想要逆改已是不可能。破除命格的唯一办法是——让重新结魂的时雾, 不再爱他。“终究是我太贪心了。”季元雪缓缓闭上眼睛, “能结回你的魂魄,已是天道之下的恩赐,我如何……如何敢奢求更多。”灯火闪烁了两下,似乎对于里面尚且懵懂的魂魄而言, 并不能感知他这个决定下的多么艰难。也并不知道这对于这个人而言, 意味着什么。他想要他活着。就不能和他相爱相守。“阿云, 我们……”季元雪艰难地开口。“不成婚了。”……自从那天之后, 时雾见到季元雪的频率大大降低。他应该是担心自己会对他产生依恋, 如同跟百年前那般,暗生情愫。为了确保他顺利聚魂, 竟然可以做到狠心地许久都不来看他。只托人不断地将他最菁纯的法力不断渡入灯火里。最后一次。在时雾即将彻底凝魂而出时, 季元雪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乌发如墨, 像瀑布一般倾泻而下。今日的季元雪, 看上去并不像之前打扮华贵的九天帝尊, 他缓缓行至小竹屋面前,天空中竟响起闷雷阵阵。“今日, 我便将你放入凡尘界。”季元雪站得离他有些远, 隔着一点距离看那人, “阿云, 你不会再记得我。”灯盏的结界一瞬间被解开。季元雪怀揣着无尽的留恋与不舍。却不得不放任他的恋人, 与自己永世相隔。这是天道的残忍, 是宿命的安排,是不可抗力之下,他不得不承受的痛苦。要怪,便要怪命运造化。太过弄人。“我宁可你永不爱我,也要你……好好活着。”时雾从灯盏里脱离,去往凡尘界的那一刻,就已经和系统商量好了,投生之前就脱离。因为季元雪害怕扰乱他的命格,害怕天劫再一次找上他,那么,生生世世,他一定不会敢再见自己哪怕一面。随时走,都不会被发现。季元雪最后亲吻着时雾。唇瓣温柔得好似再触碰烟尘一般,生怕惊扰他的魂魄。唇瓣分离。时雾正要脱离,却被一道锐利的仙法彻底笼住。再一次死死捆了回来,这一次,亲吻如同狂风暴雨落下,撬开他的唇齿,长驱直入地搅弄着,只教他发出‘哼哼’声也没有放开。虽然只是灵体。可是时雾竟被亲出一种窒息的感觉。“嗯?!”手脚不自觉地乱动,却被仙锁捆主,背在身后。怎么回事,季元雪要反悔?!不可能,他对自己好感度是100%,绝对不会为了贪图一时地相守而让自己遭受灰飞烟灭的危险才对!时雾错愕又无措地被亲得涕泪连连。天雷滚滚,阴云密布。莫名的,周遭的雷都扭曲着,直往他身上灌去。季元雪将他稍稍放开。“你当真要走。”这话怎么问的。时雾装作刚刚凝魂懵懂的模样,“不是你,要我走吗。”季元雪再一次掐着他的下颚,这一次,吻得他舌尖一片发麻,肿痛不已。而且这种痛——好似是深刻入他真正魂魄的,教他头皮发麻。时雾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这一次。惊雷一道劈下,那人缓缓睁开双眸,和时雾直接对视上。鎏金眼眸闪烁着,惊雷之下衣袍猎猎,涌出惊天骇地的气场。眼前这人透着一股浓浓的压迫感,令人汗毛直立。“那我现在说。”“别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