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监狱长擦了擦额头的汗。“是……执政官大人,醒了。”“军部那边开始调查这一辆运输车的路程,看他是否已经进入首都区。你们的踪迹……瞒不了多久了。”要命。怎么会麻烦事全都堆在了一起。执政官大人怎么会在这时候醒来!时雾终于听出一些关窍,“统,你到底想干什么,嗯?你不想把我交给审判法庭,你,你也不打算帮我逃跑——”“你要干什么,你疯了不是!”他回过头,看着时雾,“是,我就是疯了。”“你不惧怕进入审判法庭,不就是以为你的‘天赋’无人可知,可以用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彻底瞒天过海,逃过制裁……”黎辰握紧他的手腕,绳索进一步收紧,看看要将他手骨折断。“我本来就是普通人,什么天……”“啊——!”黎辰紧着牙,将手指进一步收拢。好细弱的手腕。他都没用什么力,好像就已经快断掉了。“痛么。”“什,什么……”时雾唇色惨白一片,不敢再轻易呛声。“我告诉你,落在我手上是你最好的结局。一旦进入审判法庭,只会比这更痛一百倍。”黎辰在他手骨即将折断的前一刻,还是动了些许恻隐之心。到底没有直接折断。黎辰观察着时雾现在的状况。一只手被锁住,另一只手被握住,眼睛被蒙住。他摩挲着时雾细嫩的手腕,眼微微眯起,在心底不断更新着已知信息。不是触碰。或者说,不仅仅是触碰。也许,眼神对视是必要条件。他记得,时雾和他队友错身而过的时间,的确是有眼神对视的。难道是触碰+对视。不对。这样的条件依旧过于宽泛……如此顶级的‘天赋’,应该拥有更为苛刻的‘条件’才对。这还是他和时雾的每一次对峙里,第一次占据上风位置。纵然还是没看清楚他的‘条件’,可这种突破性进展让黎辰心跳加速,竟生出一种逼问的欲望。——他那么怕痛。一定会肯说出来吧。“没有止痛buff,真难熬,是不是。”黎辰俯瞰着眼前瑟缩着发抖的时雾,囚服之下,他连呼吸都是颤抖的,唇色渐淡,可那一颗唇珠始终漂亮得教人挪不开目光,宛如柔软的蚌肉里坠着的圆润珍珠。漂亮极了。“现在,我问你话。”“撒谎的话,我会让你痛不欲生,说到做到。”“你有没有异能。”“没有。”“有没有天赋。”“没……啊!”束缚住眼睛的布条渐渐洇出湿痕。他哭了。“好疼……你,你先松开我……呜呜……断了,骨头断了……”黎辰唇角微微抿起,“是快断了,你想清楚再回答。”时雾恍然间,似乎意识到什么,极其艰难地小声着,“有……我有。”黎辰的手微微松了些。“触碰,是你天赋的‘条件’之一。”时雾鼻尖哭得红彤彤的,像是一只被逼到绝路的小兽,膝盖都在发软,“不,不能问这个……”对于没有异能,只有天赋的他来说,说出这种秘密,无疑于将性命都交付给了别人。“我要问你什么,还由得了你选吗。”“回答我!”“小辰,要快些,军部那边已经快要查到第四监狱了。”监狱长在隧道中催促着。“你听到了。”“回答我,我就不把你交给审判法庭,也不交给执政官。”“否则,你知道你的结局是什么。你刺杀执政官,勾结元老院,引发那么大的爆炸,你会被直接移交最高军事法庭,被一道道最紧密的仪器测着你的生命体征,在你不死亡的状况下尽可能地对你进行严刑逼供,直到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信息。”“相信我。”“他们想从你身上挖出的东西,绝对比我多得多。”时雾的膝盖发软,沿着墙壁一点点滑落。布条几乎已经被他完全哭湿了。黎辰丝毫没有心软。他知道,如果不是现在有两位S级异能的人联手将他困住。束缚他的双手,限制他的视线。他是不可能乖乖就范的。“是……”他的声音滞涩又艰难。“触碰,是‘条件’之一……”黎辰缓缓松了口气。“必要条件,还是充分条件。”“必要……不充分。”“那另一个条件,是对视吗。”见他闭嘴不答。黎辰握住他手腕的掌心进一步收紧,“再拖延时间,我真的拧断你的手。反正另一个条件我不知道也可以,只要你一双手断了,再也不能主动触碰别人,我的目的也能达到。”时雾低声的呜咽渐渐转为啜泣。“是……是对视。”黎辰彻底放松下来。“小辰,要快些,这辆车的定位已经被查到了,执政官大人他们已经出发,在赶来的路上。”“帮我保守秘密,求你,求你——”时雾几乎是跪下了,他揪住黎辰的衣角,“我没有异能,我只有‘天赋’,我不想被抓去军事法庭,我不敢了,你相信我一次,我是被元老院骗了才会行刺的,我错了……统,统……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啊……”“我们会一起做任务,我们会在那么多世界一起合作……不就是因为我之前已经死了吗!”“我已经为我犯下的错,付出过死亡的代价了。这是我的新生,这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新生,你救救我,我求你,我求你——”时雾哭得梨花带雨。即便是被蒙住了眼睛,那啜泣不已的声音几乎令人心碎。“你果真是被元老院逼迫的,你,你——”黎辰眼前渐渐发黑,“你怎么能如此糊涂!”“统,统!”“你要为了执政官大人,杀了我吗。”“我们两个人一起走的任务,最后,却……却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吗。我不要……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对他此刻求饶的话。黎辰半信半疑。他已经被这个人杀掉过三次,不再如之前那么天真。如果时雾提出什么解开镣铐,或者摘下布条的请求的话,他一定会立刻扭断他的手腕。可他没有。他只是一味地这样可怜地哀求自己。黎辰一瞬间心痛如绞,他缓缓蹲下。“犯下这样深重的罪过。”“你要我……怎么救你啊。”“糟了,执政官已经到了,军部怎么这么快!快,你快带着他走这条小道!”监狱长焦急的催促声在黎辰身后响起。时雾焦急之下,将自己的嘴唇都咬得出血了。他伸出手指,将他嘴唇上一点血色擦去,叹了口气,呼啦一声解开墙壁上的锁链,“我先带你走,离开这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