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接收了那么多人,幸好院里有口井,所有人依次收拾了自身就都安歇下来。点灯费油,大家很自觉地早睡。苏蔓青跟三个孩子白天睡了一觉,太早睡不着,也不好意思点灯,她干脆就躺在床上给孩子们讲故事,后世的成语故事非常适合这种时候说。故事在苏蔓青动听的声音里娓娓道来。也不知道说了多久,起码讲了两个成语故事三个孩子才睡了过去。给孩子们打了一会扇子后,苏蔓青才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宽大的炕上,视线的前方是窗户,雨中的窗户很黑,什么都看不轻,但能听到屋外风吹树枝的响声。苏蔓青想萧旌旗了,深深的想了……第42章此时不仅是苏蔓青在想着萧旌旗, 远在北方的萧旌旗也想着苏蔓青跟三个孩子。虽然快要打仗了,但此时的他并没有进驻边境,而是驻守在大军区的司令部。以后这里就是北方军区的总指挥部了。军区的建筑一部分是前面留下了的, 一部分此时正在建。站在办公室的窗口, 萧旌旗看着不远处的家属区目光闪烁,如果这一仗结束他能安然回来, 那么他可能会常驻北方大军区,按照他的级别与职位, 家属区肯定能有他的一席之地。妻儿肯定要接来, 父母的年纪大了, 也是时候该享福。至于大哥, 随军名额有限制,他没法让对方随军, 但他会从金钱上给予支持。畅想着未来的美好,萧旌旗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争充满了征服欲。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就在萧旌旗刚刚掏出怀里的照片打算一解相思时,敲门声响起, 随着敲门声响起的还有警卫员赵铁柱的声音, “报告首长,紧急军务,司令员通知你去大会议室开会。”“嗯, 知道了。”迅速把照片塞回怀里,萧旌旗面无表情地开门出去。因为这场战争需要面对不一样的敌人, 从主席到元帅都无比重视, 他们这种前沿指挥部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 对于大晚上召开这种临时会议, 萧旌旗早就习以为常。带着赵铁柱, 萧旌旗只花了几分钟就赶到了另一栋楼的大会议室。他不是最早到的, 也不是最晚到的。“旌旗来了,坐。”总指挥坐在最上方的位置,见到萧旌旗露出了和蔼的笑容。“首长。”萧旌旗敬了一礼才找自己的位置坐下。这种会议不是乱坐,每个人都得按照各人的职位就坐,此时他的位置离总指挥有不小的距离,可见双方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但还没到三十岁就能在这间会议室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也能证明萧旌旗的优秀。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几分钟的功夫宽大的会议室里就坐满了军人。见人员到齐,总指挥对着身后的警卫队挥了挥手,所有警卫人员立刻全部退出会议室,然后神情肃穆地在门外护卫起来。会议室里,一张标注清晰的大地图被挂在了墙上。这是友军提前送来的,也是来自对方的诚意。夜还很漫长,会议也才刚刚开始……苏家庄,半夜的雨势增大,雨滴砸在瓦上,地面,树间的声音非常大,惊醒了很多人,也可以说其实因为这场意外的大雨很多人并没有睡着。后村,土庙,墙角有一盏油灯正散发着光芒。灯光昏黄暗淡,在如此漆黑的夜里给惶惶不安的人们带来了安全感,没有睡的人不管是坐着,还是躺着的,都静静看着那盏油灯。没有人说话,庙里只偶尔有一些克制且压抑的咳嗽。这些咳嗽声是淋雨以后体质弱的人发出来的。感受着夜的宁静,没睡的吴镇军把灯光调亮一些后才提着灯走到庙门口检查起紧闭的大门,雨势太大,他一怕年久失修的庙经受不住如此大暴雨的考验,二也担心雨水漫过门槛流淌进庙里,真要进了水,那这庙就没法住人了。“县长同志,没事吧?”苏水生作为苏家庄的村长这种时候必定是陪在吴镇军身边的,吴镇军一动,他就醒了,也跟了过来。作为东道主,他此时的作用比柳树村的村长更重要。见苏水生跟过来,吴镇军把油灯递给对方,压着嗓子轻声说道:“雨太大了,这庙能坚持住吗?”庙外的雨声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大声的。“县长同志,这庙有些年头了,平时也很少修缮,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场雨,明天白天我让人好好检查检查,如果真有问题咱们就早点换地方。”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苏水生一点底都没有。他们苏家庄的救灾安置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如果这座庙不能给百姓遮风挡雨,他实在是没法把这么多人转移,此时的他只能祈求明天的雨小一点,不行分一部分人安置到附近几个村庄。不然他们苏家庄发压力太大了。见苏水生说的都是实话,吴镇军摸了摸宽大的庙门,感觉到了湿气,但雨并没有透过门缝流淌进来,才放心一点,说道: “明天你赶紧让人看看,人命是最重要的事。”说完看了一眼苏水生嘴角的火泡,体贴道:“时间还早,你先去睡,有事我叫你。”“县长同志,我陪你再把周边好好检查检查吧。”事关那么多人,苏水生是真睡不着,想着还不如跟在吴镇军身后把庙里再检查一遍。“你去休息,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咱们做领导的得换班休息,你看为民同志,他此时就睡得很好,因为他知道只有休息好了才不耽误接下来的工作。”吴镇军视线停留在地上的何为民脸上。这位公安局长近期跟着自己忙碌,眼底早就是厚重的眼袋。苏水生知道吴镇军的大局观比自己高太多,也没矫情,点了点头,把油灯还给吴镇军,说道:“县长同志,那我去睡了,有事你叫我。”“去吧。”接过油灯,吴镇军神色很平静。这种时候也不是矫情时,躺在厚厚稻草上的苏水生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强迫自己睡了过去。这一夜雨声很大,不仅雨大,风也大。疾风骤雨响了一夜,后半夜风停了,雨却没有停,但听起来好像小了些,吴镇军等何为民换班时才囫囵着睡了两个小时,然后就起身了。此时天色已经放亮,油灯也早就熄灭。早起的村民们已经把庙门打开,雨水让空气中的湿气加重,但因为没风,雨水没有灌进庙里。条件有限,一些爱干净的村民接了点雨水胡乱洗了把脸,然后就站在庙外的屋檐下看到经受一夜暴雨摧残的苏家庄,一夜过去,天地好似都变了。周边的树木被吹断了不少枝条,树叶也都被吹翻,露出略白的那一面。远处的山上流淌着黄色的雨水,这是泥土来不及吸收而造成的。山脚下的稻田里也灌满了黄橙橙的雨水,河水也高涨着奔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