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快捷方式出现在最中央。吴兴师兄忍不住鼓掌,“牛逼。”顾延州往后靠上椅子,闲散地朝吴兴师兄抬眉,“还有什么要求?”吴兴师兄摆摆手,“没有了,辛苦辛苦!”少年移动鼠标,点开新生成的快捷方式,声线不急不缓:“接下来的数学竞赛讲究大量做题,快速掌握出题规律,从而形成思维记忆。所以我将题型难度分成‘强中弱’三挡,你让他们自主按需设定。”“行,没问题。”时溪偷偷摸摸凑到门口看他们,踮起脚尖瞄向他的电脑屏幕。刚好被顾延州捕捉到目光。“看什么?”顾延州朝她抬了抬下巴,嘴角上扬,笑得痞坏,“偷偷摸摸来看我啊?”时溪跺了下脚,“谁看你了,自恋。我看吴兴师兄呢。”吴兴师兄连忙将手挡在自己脸上,“弟妹,你可千万别这么说,顾延州吃起醋来肯定要杀了我。”时溪朝顾延州挑眉,“顾延州,你吃醋了吗?”他挑着嘴角移开脸。吴兴师兄见状,立马拿上电脑出去。时溪走进来,顺手将会议室门关上,从兜里拿出一个U盘,直接扔在他前面的桌上,“不要太感谢我。"顾延州略微挑眉,“这什么?”他将U盘插入电脑,手指双击两下鼠标,弹出一份Word文档。鼠标往下拉,入眼论文标题、目录、摘要和正文部分内容,一应俱全。时溪抬起下巴嘚瑟道:“不就是建模嘛,简单。”顾延州点击鼠标,语气多少有些敷衍了,“哦,现在这么强。”她搬来一张椅子靠近,“不信,你看看。”他在每个章节点都停留一下,大概浏览了整个论文的框架,最后在参考文献上停留片刻。时溪正等着他的另眼相看呢,谁知道没过多久,顾延州将鼠标放下,双手交叉放在笔记本的触摸板上,视线盯着屏幕,淡声道:“要大改的地方有很多。”“......”时溪张大嘴,以为自己听错了。改的地方多,就算了。还要,大改?时溪感觉心脏瞬间拔凉起来,忙凑过去,“哪里要改?”顾延州捧着电脑起来,绕过她,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行了,你别操心了,我来搞定。”她起身追着他的背影,“那怎么行啊。一开始我是想自己一个人组队的,现在我跟你组队了,你总得让我有点参与感吧。”顾延州突然转身。时溪脚步没刹住,一下子撞进了他的胸膛里。他突然弯下腰,狭长的眼眸幽深,扇形眼尾褶皱而窄,浅棕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脸。“要想获奖,可不仅仅只有参与感才行。”顾延州突然牵起她的手,将U盘放进她的掌心里,粗糙的指腹划过她掌心上的纹理。轻轻的,摩擦而过,像是故意在撩人。时溪连忙将手缩回去,攥着U盘背在身后,支吾问:“我到底哪里写得不行?”顾延州单手托着笔记本电脑,一只手插回兜里,“选题。ABC三道题目中,你选了看似最简单的开放类,实际上这道题就是个坑。随随便便混个学分可以,但获奖的概率是最低的。”她知道顾延州身经百战,听他的准是没错,但心里还是很不高兴。辛苦了一晚上的成果,说白费就白费了,到头来又是白忙活一场。“那如果非要选C,这篇论文能不能用?”这人还真的一点都不客气。顾延州很直接,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逻辑不通,结构生硬缺乏亮点。模型简单生涩,照搬照套,没有完全理解题干核心。”他盯着她的表情看了两秒,像是对死刑犯作出最终宣判,“都不行。”时溪心都凉了,“那要怎么改?”“重写。”少年仗着自己比她高大许多,低头看着她时,身上的气场强大又凛冽,压迫感瞬间剧增。“你一开始没跟我说要怎么做,等我写完了,你才来全盘否定。”时溪直视他的双眼,“顾延州,你不能总是这么霸道,你得学会事先跟我沟通。”顾延州狭长的内双眼微微敛起,一言不发地盯着人看。按照他以往的脾性,以及对待数学赛事的态度,顾延州才不会跟她一个业余选手多废话。听说他当年因为脾气太爆,差点跟队友起了冲突,最后还是被国家队教练好声好气才劝住。她可不想因为这个比赛,将他们才好了那么一丢丢的关系又搞坏了。“顾延州,你可不许凶我啊。”时溪伸出手指戳他的胸膛,“我希望我的队友是温柔点的。”“......”顾延州盯了一会儿,收回目光,伸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还拍拍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过去。他原本板着的脸突然笑了,还歪头打量她。“小仙女?”时溪被叫得一个哆嗦。少年的手掌暗示地拍着椅子。她磨磨蹭蹭地坐到顾延州旁边,跟他一起凑到电脑前,听他在耳边低低地开始讲解。“你写的论文,虽然看着有模有样的,但其实就是照搬了人家的架构,内在的东西还只停留在理论上。”“你的核心论点,以及你要论证的观点和角度、通过建立什么样的模型论证、这个模型又是如何去验证的,以及验证出来的结果是否正确,反推后结论是否......”时溪听得脑壳疼,打断道:“直说吧,我的论文是不是没救了?”“有的。”他用一种近乎关怀的目光看向她,“还有一种方法,姑且能抢救抢救。”她连忙凑过去,眼眸睁得极大,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说。”“叫声哥。”少年眉眼舒展开来,细长的眼尾上扬,眼窝很深邃,衬得双眸明亮有神,鼻梁挺立,弯唇时特别有少年感的气质。时溪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想得美啊你!”顾延州像逗着她玩儿似的,还朝她轻佻地吹口哨,“叫一下,哥哥救你。”又。又被他逮着机会占便宜了!时溪瞄到会议桌上有一个别人用来按摩的小锤子,她赶紧抓起来,抬手就往顾延州的肩膀上锤了两锤。还是不解气。她又给他来了一拳头。顾延州不理她,已经开始动手改论文了。当着她的面,直接删掉了她想了一夜的标题、纠结了半天的前言,连同整晚做梦都在想的框架全部删除打乱,重新排列组合。时溪心疼得要哭,看了眼旁边专注的少年。简直是越看越嫌。见他那双好看的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打字,又拿起拿起小锤子锤他的肩膀。塑料小锤子发出阵阵声响。“啪叽——啪叽——”顾延州单手将她的小锤子扯过去,放一边,继续在键盘上打字。时溪看向他的电脑屏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