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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转着大拇指的扳指,“去看看,舒悦跟着周叙言到底做什么。”“是。”舒悦是在二楼追到周叙言的。他倚栏杆而站,衬衫衣摆塞进裤腰,金属暗扣皮带勾勒出劲瘦腰身,往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周叙言单手揣兜,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翳。高跟鞋踩在瓷砖发出清脆声音,周叙言抬眼,见到她并无半点意外,像是在等她。“有什么事吗?”他问。舒悦走近,隐隐能闻到他身上淡淡香衫味。舒悦看着他,晚风掠过耳畔,卷起一缕发丝到脸上。“我是舒悦,舍予舒,悦耳的悦。”周叙言还是点头,“周叙言。”他声音清清淡淡,“舒小姐跟着我是为什么事?”他显然已经不记得自己。舒悦心底涌起一阵沉闷,不答反问,“你右手手腕往上几厘米是不是受过伤?”周叙言眉梢微抬,没答。舒悦又上前半步,多了几分逼迫,“给我看看。”周叙言没动,“你怎么知道的?”他语气温和,但因声线天然的清冷,无形中与人生出距离。舒悦看着他,“几年前—”话刚开了个头,周叙言手机响了。“抱歉,我接个电话。”突然被打断,舒悦拧眉,但还是点头。周叙言走到另一边接听,二楼走廊很安静,他应答对方的语言很简短,但因骨子里的教养又不会让对方觉得敷衍。舒悦低头摁手机,阮慕晴问她有没有见到程教授的著名高徒。舒悦:见到了。阮慕晴: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有照片吗?舒悦望了眼长身玉立的人:嗯,很帅。阮慕晴:???阮慕晴:不是吧,你都说帅,这个人怕是神仙颜值。舒悦弯了弯唇。的确是神仙颜值,不过比颜值更出众的是他气质。像高山上的雪,高不可攀,但他跟你说一句话又让你觉得他是和煦的风,穿透无尽黑夜,从你指尖拂过,温柔又抓不住。阮慕晴:帮我拍个照,我看看神仙颜值什么样。舒悦还未回复,周叙言已然接完电话过来。“我有点事现在要离开,舒小姐如果是心理学相关的问题,回头有机会再谈。”他话说得巧妙。只接受心理学有关的询问和讨论,除此之外不会回答任何无关问题。舒悦:“去盛景大学找你吗?”周叙言眼皮抬了下,“可以。”舒悦在二楼看着那道清瘦挺拔的身影渐渐走远,最后消失在视野,这才重新摁开手机,回复阮慕晴。【没拍到,人已经走了。】阮慕晴:没事,等我回来亲自去盛景大学看。舒悦接着问:你拍完戏了?阮慕晴:晚上最后一场就杀青了,等我回来给我接风。舒悦笑:没问题。晚宴还在继续,舒悦在二楼站了会儿,到楼梯口时往另一边看了眼,没开灯的尽头有树叶晃动。舒悦扯了扯唇,下楼。裙摆随着走路动作摇曳,不少人将目光投向她,舒悦眉眼冷淡,有人上前来跟她交谈,还递了杯红酒给她。“久闻舒总大名,今天一见果真不同凡响。”舒悦眼梢微敛,视线落在面前西装革履满脸笑意的男人身上,仅一秒便移开,涂着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击杯身。“是吗?有多不同凡响?”她问。舒悦属于很明艳的长相,眉眼精致,涂着口红的唇微微上扬,桃花眼自带风情,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蠢蠢欲动,何况这样笑着。男人怔愣住,没看到舒悦眼里露出的讥讽。舒悦顺手把红酒放回经过的侍者托盘里,“这酒里落了不干净的东西,倒了吧。”侍者:“好的。”男人眼里闪过一瞬慌乱,假装歉意道,“是我疏忽了,舒总如果不介意喝这杯,没动过的。”舒悦捋了把头发,迈下两步台阶跟男人保持同一水平,“转告舒立诚,这点把戏在我这儿还不够看。”男人身体僵了一下,端着酒杯的手跟着握紧,舒悦嗤笑一声,迈步离开。“啪”客厅灯打开,照亮整个房间,窗帘拉得严丝合缝。舒悦洗完澡坐在书桌前,翻开最上面的画册,从第一页翻到最后,全是没有五官的人脸。她抽出铅笔,回想着周叙言的模样,把空缺的地方填上。深夜又下起大雨,舒悦戴着眼罩躺在床上。玻璃隔绝大半雨声,床头音箱放着轻柔助眠曲,半梦半醒间,舒悦好似又回到那条巷子。周叙言撑着伞,将大雨挡在外面,像砌起的保护罩。他温声问,“能站起来吗?”舒悦点头,“能。”骨节分明的手摊开,握着她的手成为她的支撑。膝盖的疼痛因为寒冷已经麻木,舒悦咬着牙慢慢起身,在周叙言带着她要走时开口—“等等。”周叙言当真停住。舒悦收回放在他掌心的手,看着地上死里逃生剧烈咳嗽的寸头,抬起寸头的手,捏住他尾指,用力。很清脆骨头断裂声音,寸头痛得发出大叫,舒悦面无表情甩开。寸头手臂像是失去力气,重重砸在地面。她声音裹着雨夜的潮湿和森冷,“今天的事,我会加倍让你们还回来。”说完,她想转身去看身后的人,忽地传来刺眼的光,是警察来了,还有附近听到警报好奇围观的居民。她未来得及多看一眼便被拥入一个怀抱,胸膛温热,他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深呼吸闭上眼,别抬头。”那时她不懂他为何这样做,后来才明白他在保护自己,不让围观的人拍到她的脸。直到上了警车,他才松开她。“如果不想看,就装睡,到了我叫你。”他声音很轻,只有她能听到。舒悦没应,也没抬头。到了警局,女警员带她去换衣服,出来时得知周叙言已经录完口供走了,临走时给她留了一块水果糖和一张便签。而那三个人,虽然有监控和周叙言的证词,但三人一口咬定没有对她做什么,没有证据,警察只得做口头警告然后等待家属来保释放人。三人先后离开,临走时还故意在她面前炫耀,仿佛在说“就算报了警又怎么样,她拿他们根本没办法”。舒悦脸上没什么情绪,在黄毛过来时忽然笑起来,笑得黄毛心里发憷,觉得她是不是疯了。她看着黄毛,压低声音一字一句:“你们等着。”黄毛被她这句话说得头皮发麻,骂了句“神经病”就拿着衣服离开。等人都走完,舒悦打开那张便签,上面写着十一个数字,是他的电话。指甲陷入掌心的痛感让舒悦醒来。她摘下眼罩,卧室灯还开着,她起身倒了杯水,推开落地窗出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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