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了,却没想到有一天有人告诉她,她只是她自己。舒悦眼睫微颤,一颗心像跌入深不见底的湖泊,湖水汇聚成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托举。她不说话周叙言也没继续,有顾客过来瞧见舒悦面前的酒,也想要一杯同款。酒保抱歉的回:“不好意思,这款酒是这位先生为这位女士量身定做的,不在我们的酒单上。”那两人有点失望,带着艳羡点了两杯其他的酒,走时还不忘跟舒悦说“我可以问问这个酒的味道是什么样吗?”舒悦看向周叙言,后者眼梢微扬,把叙述权交给她。舒悦想了想,“汽水。”女生眼里的好奇暗淡几分,道谢之后跟同伴离开,隐隐约约听见她们议论的声音。“那个男的好帅,小姐姐也好美,这才是郎才女貌。”“美女就该配帅哥,找什么猪头三。”“......”周叙言显然也听到了,对她笑了下。舒悦不去看他,想到阮慕晴和陆宁然又问,“陆宁然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他不能预判她,总能预判陆宁然吧。周叙言将那些就瓶瓶罐罐依次放回去,“陆宁然家里给他安排了一次联姻,两人出去吃过一次饭,被阮慕晴撞见了。”他顿了顿,“本来之前联姻的对象是阮慕晴,后来退婚了。”退婚的事她知道。阮慕晴和陆宁然有婚约在大学时她就知道,阮慕晴满心满眼都是陆宁然,两人本来准备毕业后就结婚,还让舒悦当伴娘,但婚约因为陆宁然出国搁置,再回来时陆家就带着陆宁然上门退婚,具体原因不知。退婚之后好一段时间阮慕晴都躲在房间不出门,后来因为繁世缺少演员临时补上,开始踏上演艺道路。大概喜欢多的都会为对方找理由,阮慕晴也不例外,她找了无数个理由给陆宁然解释,把自己说服,后来两人关系渐渐好转,但最近两人俨然有他没我的状态。“最近的事不太清楚。”周叙言如实相告,“但陆宁然是喜欢阮慕晴的,可能自己还没察觉。”“你怎么知道?”“他看阮慕晴的眼神,跟我看你时一样。”周叙言说。“......”舒悦又喝了口酒,觉得不够连着喝了几口,一杯酒见底有了第四种味道,很清冽的味道,像初冬的白雪融化,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在雪上。跟他身上的味道很像。第一位是她,然后才是他。酒喝完,两人上楼,阮慕晴已经回来,正和贺星越拼酒,梁晋羽还坐在之前位置,两条长腿交叠,鲜红液体在杯中摇曳,懒散恣意。只有两个人喝,阮慕晴觉得无聊,“我们干脆打麻将。”“......”“你们来酒吧不喝酒也不唱歌,麻将也不打那你们来干嘛?”阮慕晴说。贺星越附和,“我早就想说这话了,跟来蹭网的一样。”梁晋羽轻笑一声,放下酒杯,“行,打。”三缺一,两人将目光投向舒悦。“在哪儿打?”贺星越站起来,“楼上,陆宁然的私人休息区,应有尽有。”这一片都是陆宁然的,但舒悦只来过二楼,楼上是另一片天地。欧式设计,说是休息间更像家居地。几百平的大平层,游泳池台球室都有,台球室旁边是健身房,再旁边是咖啡厅和麻将机。贺星越找了个靠墙的位置,等待其他三人坐下。“老周,你要不和舒悦坐窗边?”贺星越说。坐窗边运气差。麻将圈自成的说法。阮慕晴接话,“你就这么想赢悦悦的钱?”贺星越:“赢了是舒悦的,输了是老周的。”“......”周叙言没搭话,只是随着舒悦到窗边。“你打吗?”舒悦问。周叙言摇头:“不会。”贺星越“啧”了声,给几人分发扑克牌,“一人一百张,输完了买。”他们只是打着玩,没打太大,但筹码的多少不影响胜负欲。舒悦起牌,碎得不忍直视,一三五七九,哪儿哪儿都不挨着,甚至没有对子。舒悦叹了口气,没见过这么稀碎的牌。贺星越瞟了眼她,心里大概有数了,将不同花色的全都打出去。他做清一色的意图摆在明面上,舒悦摸起来一张牌放进去,跟着打另外一边。耳边一声轻笑,舒悦扭头,对上周叙言带笑意的眼。“你笑什么?”她问。周叙言嗓音清润,“高兴,你打得这么好。”“......”贺星越吃着橘子,“啧,橘子都给我整酸了。”阮慕晴:“你吃的恐怕是葡萄。”贺星越:“......等一等,杠!”贺星越拿出三个幺鸡,将阮慕晴刚打的幺鸡拿到面前,“等会和你的清一色。”阮慕晴不予置否。梁晋羽话很少,但打的牌没有人能要,舒悦摸了几圈,牌一点点给摸活了。刚把牌打出去,面前递来一颗剥好的橘子。橘子皮像灯笼一样躺在果盘,皮上的白丝被清理干净,他指尖沾染白丝和汁水,莫名带着欲感。舒悦收回眼,拿过橘子塞了一掰到嘴里。很甜。贺星越打出一张九条,舒悦拿回来,“和了。”“......”贺星越比了个大拇指,继续摸牌。到结束他都没和到,一推牌发现自己所有牌都在舒悦手里,并且也是清一色。“你们俩搁这儿演戏呢?”周叙言声音温润,“舒悦打得好,跟我没关系。”“......”一整晚,贺星越运气都不怎么好,要么撞牌,要么就是打牌胡不到,反观舒悦越打越旺,到最后贺星越和梁晋羽输。几人离开时楼下已经安静,只余满地的彩纸和无数空掉的酒瓶,经历正在吧台清账,见他们下来打了声招呼,叫住阮慕晴。“阮小姐,老板让我转交一样东西给你。”经理从身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包装得很精致,阮慕晴目光闪烁,没去接,“我不要,顺便转告他,有这个心思不如用在他未来贤内助身上。”说完便走,经理一脸懵的看看周叙言再看看贺星越。周叙言:“原话转告他就行。”经理欲哭无泪。回去的时候舒悦和阮慕晴一起,周叙言站在路牙下,跟她道别,“晚安。”舒悦关上车门,冲他点点头算作回应。出租车驶离,刚转过路口舒悦就收到短信。【点了醒酒汤,大概半小时送过来。】舒悦刚到家门几分钟外卖就到了,两人份的,其中一份上面贴了个小纸袋,里面是两颗水果糖。薄荷味的。“现在的店家这么贴心,还送糖。”阮慕晴说。舒悦瞥到外卖单,“不是店家送的。”“啊?”外卖订单上备注着:麻烦途中买两颗薄荷糖,她不喜欢苦味。阮慕晴“嘶”了声,“周叙言还真是面面俱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