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先一步收回目光,心不在焉翻看廖橐驼的育花手札,且像模像样调整体内灵息,试着灌溉水仙苗。赫连断瞧着对方脖颈牙痕处,沁出极小一颗血珠,妖冶魅惑。血香之气勾得他情不自禁靠拢过去。正一手托着手札,一手以灵力灌溉水仙幼苗的温禾,瞬觉温热指尖游移上脖颈伤口,她转眸望向赫连断,魔头手指的频率似配合着眼底的情绪,戏谑轻佻,又夹杂那么一缕恶趣味。这感觉像极了猫捉耗子,不直接杀死而是慢慢戏弄折腾死。温禾收回视线,心头默念忍字经。可魔头的指腹愈发放肆,竟绕着她脖颈的齿痕处转圈圈,这还不如直接狠咬一口、吸顿饱血来得痛快。真是心里气,身子痒,牙根都要咬碎了。温禾再也忍不住,啪得一声,将手札拍至桌案,扭头怒瞪,“魔头,你不是不近女色么。”第17章 菩提简【07】魔头,你不是不近女色么。温禾这句话,让赫连断冷静下来。温禾只觉游移侧颈处的手指,不轻不重圈上她的脖颈。赫连断听不出情绪的语调,“是谁告诉你,本君不近女色。”这是一言不合又要掐她的节奏,温禾小心答复:“是……是听说的。”可能是被魔头吓得,温禾的脖子异常灵敏,赫连断的指腹只微微动了下,这轻盈的动作似乎连赫连断自个都未察觉,敏~感禾赶忙补救说:“你已在魔阴王朝称王五百余年,居然还未封王后,也未听说你近身有美人伺候,这不就是……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么。”赫连断一手圈着温禾的脖颈,另一只手摁着对方的后脑勺,强迫对方直视他,“小蒜苗,你既知本君洁身自好不近女色,还敢写淫~书辱我,是谁给你的胆量。”魔头前圈后掣,温禾使劲抬起脑袋,仰视对方的脸,眸底一派纯澈无辜,“我之前没来过魔阴王朝,又未见过你本尊。我哪知道你堂堂实力大魔王……”咬了下舌头,继续说:“居然如此这般……守身如玉,心清如镜,不染纤尘,淡泊无欲念啊。”“所以,你是仙门中人,派来玷污本君的。”温禾实未料到魔头会回这么一句。于是,认真道:“话不可以乱说,我只玷污了你的名誉,没玷污你的人。”脖颈处的力道又加重些,温禾只觉头顶魔头温热的鼻息,扫上她头皮,“你的意思,还想玷污本君的身?”“……”温禾还未出声,前脖子后脑勺一轻,赫连断松开手,简直是鼻孔里发出的鄙夷,“就凭你,自不量力。”“我没想玷污你的身。”温禾用力解释,“那个,上次用胡杨藤将你同我绑一块,不是为了求解药么,别将我想的那么龌龊,我是真的对你没想法。”赫连断眸色幽深,望着对方,温禾只盯着对方眼睛瞅一眼,只觉寒气飕飕往骨头缝里刮。她自我感觉回答没错,为什么感觉魔头不高兴呢,暗自思忖间,高大暗影向她欺近一步。温禾下意识抱胸,退后一大步,迷茫地望着面色发黑的魔头,“难不成,我该对你……有想法?”赫连断倏地止步,咧嘴笑了,“收起你欲擒故纵的把戏。”静瞥一眼桌台上,渡着新绿光晕的水仙幼苗,“给本君好好放血浇花。”言罢,转身朝玄冰床走去。温禾嘟着嘴,不情愿提息,以自身灵力灌溉幼苗,深觉使不上力道,或许是方才被魔头吸了血,散了元气。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好几天未吃过一顿饱饭了。被囚暗室,虽有美酒鹿肉,但那熏鹿肉,味道着实咸重,勉强果腹。转身瞥见魔头已盘坐玄冰床,温禾弱弱开口:“金牌不给,鸡汤赏一蛊吧,又放血又渡灵力的,我法力弱,怕是吃不消,现下又是为你哺育医治失眠之症的药花,我若办不好,你又要罚我了,其实我吃的也不是很多,我想……”赫连断眉心微蹙,颇不耐烦睁开眼,“想吃鸡,便去吃。再多说一句废话,割了你舌头。”温禾得了赦令似得,拔腿往殿外跑。殿外回廊,瞧见犄角魔卫,温禾步调轻快,前去打招呼,“黑檀,执勤啊,辛苦了,呵呵。”黑檀身罩冷铁盔甲,岿然不动,只眼珠稍稍转了下,“不辛苦,职责所在。”温禾赧笑,点正题,“请问,最近的厨房在哪,我去寻些吃食。”黑檀眼珠子转了一圈,“廊庑尽头,左转,路过一畦食人草,右转五百步,穿一座黑水吊桥,门口蹲着两只独眼白狼的房子便是。”刚迈开一步的温禾,停步,旋身,“厨房门口蹲着狼是什么意思。”“是君上养的宠物。”“活的呀?”温禾惊异。“自然。”“我要去,不会咬我吧,我只想找点东西吃,怎么这么难。”黑檀如实道:“君上平日极少吃东西,厨房食材稀缺,晚上厨子亦不在,估计没有吃的。不过,你可以去找左护法,他苑中独设私厨,食材丰盛。”温禾给黑檀郑重鞠一躬,轻车熟路赶往白白苑。殿内,盘坐玄冰床的赫连断,轻易将殿外对话听了去。他掀开眼睫,眸底晦暗不明,复又阖上。温禾被魔卫请进苑中,白乌正坐在石桌上独酌,外带自给自足的涮火锅。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温禾兴高采烈走过去,“我来蹭饭吃,左护法许不许。”地上的绀红空酒坛,凌乱堆着,白乌已喝得微醺,执着铜杯扭头一望,眼眸含光,起身,“小仙仙,你还完整的活着。”“这是哪的话,我还缺胳膊断腿不成。”温禾自来熟,坐到对面的石杌上。旁侧,罩半面银纱的金银花,懂眼色,立马呈上一套银碟银筷。温禾谢过,抄起筷子,朝铜锅里咕嘟冒泡的红汤里一捞,一大箸肥牛便入了唇舌,“嗯,好吃。黑檀是个靠谱的,果然没骗我,你这里食物果然丰盛,我还以为你们魔阴王朝只有鸡吃呢。”“没见识了吧。”白乌回坐,掂着袖子,捞起一箸散着热气的排骨,放置对方银碟内,“人界仙界有的,我们魔阴王朝可信手拈来,若是我们王朝没有的,只说明我们的子民不稀罕。你尝这乳猪酱排骨,嫩滑多汁,唇齿留香。”温禾尝一口,由衷竖大拇指,“可见你是个懂得享受美食和生活的人,可是左护法大半夜一人独饮独食,究竟是饿得慌,还是有心事啊。”白乌丢了些绿叶菜进铜锅,喟叹一声:“自是有心事了。君上歇了?你饿了?黑檀便指你来我这白白苑寻吃食。”温禾颔首,筷子不离手,边吃边聊,“你有何心事,我不白吃你的,说出来让我替你分担一下。”白乌痛饮一杯忘川醉,“哎,自春嫌我作,不肯陪我吃酒。还有就是,我跟右护法打架,不知君上会如何惩治我俩。君上的手段,我懂,怕是有我受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