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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入城郡,便见空中乍现木棉烟花,正是少室山求助烟花弹。寻迹赶至西坊一家为名“知颜”的胭脂铺子。整个铺子被砸得稀巴烂,二层青瓦楼顶,露出个天井般的窟窿,胭脂水粉碎了满地,女掌柜摊在地上哭爹喊娘。但最让人不解的是,胭脂铺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仙门中人,身子虚脱,灵力不济的模样。兼或有缥缈宗同千浮岛弟子,倚着墙垣,以剑撑地的几人竟是草二竹已浅雪和霖泠。其中以浅雪最为狼狈,披头撒发,飘逸轻衫被划了几道口子,霖泠唇角溢出些血迹。温禾扶稳草二,“你怎样,发生何事,你们怎会伤成这样。”草二摇摇头。一道嚎哭声自塌了半面墙的胭脂铺子内传来。女掌柜拍着大腿,“我造了什么孽啊,好好一个店被砸成这样,这么多的修仙弟子竟敌不过一个妖精,可怜我的棺材本啊。”温禾回身,问捂着胸口的竹已,“你们是被妖物所伤?”宿新郡前不久经过仙门中人一番洗礼,妖迹难觅,缥缈宗同千浮岛女修,已三五成群往酒肆茶楼消遣。怎就突然冒出这般厉害的妖精,将十几个仙门弟子打伤。草二仍有些回不过味的模样,“你不知道那女妖多厉害,她临走前说她还没出手,我们就倒下了,当真嚣张至极。”木棉烟花弹,引来云汲,众人被接回国师府疗伤。原是竹已几人正在西坊巡视,见一胭脂铺子内噼里啪啦丢出几名方士,及几个仙门子弟。一位黄衣女子一撩裙裾,出了门,踩上一位仙门弟子的脸,口中之话甚是嚣张,“就这点三脚猫功夫,我都懒得揍你们。”被踩的是缥缈宗弟子,同为仙门中人,最受不得仙门之人被当街侮辱,于是竹已一行,群而攻之,再于是,被黄衣女一并揍了。打斗之间,众人依稀嗅到对方身上似有若无的魔气。据胭脂铺女掌柜道,今日店里来了个十分貌美高挑的黄衣姑娘,她便热情推荐几款胭脂,瞧着对方十分有兴趣的模样,但最后却将胭脂一一还给她,道一句她没钱。恰好旁边有一对情侣正择胭脂水粉,那位公子瞧着黄衣女貌美如仙,便主动提出给人结账,可他旁边的小娘子不依,扑上前便要挠抓美人。那美人一只手便折断小娘子的腕骨,小娘子留下一句给我等着,便痛呼着离去。不久,胭脂铺子来了两位方士,被黄衣女一手一个丢出门,寻梭附近的仙门弟子闻声赶至,与黄衣女交手,诚然不是对手,后来又将少室山弟子引了过去。这便是事件的前因后果。能将众仙打伤,可见黄衣女道行不浅,或许城中邪祟一事与此女有关。方入夜,云汲敲开温禾的房门,主动来指导对方画往生符。今晚不知为何,温禾心绪不宁,总觉得窗外有暗影觊觎,一连作废几张符。云汲心疼温禾的鲜血,便手把手教她画符箓。云汲掌心温热,触感如暖玉,白楠沉香近在鼻息间,温禾不由得恍神。她脑中倏地忆起一张不和谐的脸:稠艳,乖戾,冷冽,唇角勾一抹讥诮。当初她就是与赫连断如这般亲昵姿势作画。煞风景,憋镜头啊,温禾心底碎碎念,罪过罪过。“你缘何心不在焉。”云汲松开她的小手,直起身。温禾脸颊微微酡红,“可能,我晚上吃多了,撑着了吧。”云汲:“……”“那么,明日再画,你今夜好生休息。”云汲言罢,走出房门。温禾懊恼,一屁股坐下,不明白今夜自己到底怎么回事,疑神疑鬼。又望一眼窗外拂枝花影,“小花,我怎么觉得赫连断来了,这周身竟是他的气息。”“啊?小主你清醒点,你不会是想念魔头了吧。”“胡说,我又不是变态,怎么会想念那个魔头。”“那我怎么没感觉到啊,还有啊,赫连断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息啊。”温禾嗅了嗅,想了想,“黑暗,躁动,惶恐,血腥的气息。”窗外,一道灰雾一闪而过,落于檐顶。赫连断单足立至瓦垄神兽之上,眺望万家灯火,翻飞卷发肆虐于夜风中,唇角勾着一抹邪佞,“小蒜苗,倒是挺了解本君。”稍顷,赫连断眉峰微攒,他已收敛全数气息,为何旁人感觉不到他,甚至连那个大师兄亦未察觉分毫,小蒜苗是如何感知他的内息。黛青穹宇,月牙隐了半面,夜风狂躁不安。国师府大门被推开,陈郡守挑着风灯,领着一堆护卫法师踉跄赶来。据陈郡守道,爱妻祖上曾留下一件霓裳赤羽衣,万金难求,十足珍贵,作为嫁妆同爱妻一起入了陈府。昨夜一位黄衫女翻墙而入,盗走羽衣,并打伤守门的一双法师。不多时,鲜味斋的掌柜,领着两个厨子求见,说是半个时辰前,鲜味斋入了贼人,偷吃了方大厨熬了一夜的佛跳墙,还顺走了两只烧鸭,一百银锭。贼人亦是身着黄纱衣,看形貌,类似砸胭脂铺子的妖精,兹事体大,便亲自前来禀报。众仙不由得感慨,此妖狂妄至极,敢在众仙云集的郡城毫无忌惮造次,实属打脸仙门。缥缈宗千浮岛少室山弟子齐聚一堂,誓捉黄衫女妖。天未明,众仙家弟子手持法器,于郡内各坊街道暗伏,只待女妖现身。经昨日黄衫女妖一番造作,城内居民皆收到官府发放的通缉画像。若见画中人需谨慎,不可起正面冲突,第一时间报告官署。太阳只擦出个金边,花巷口摆豆花地摊的张大爷报,女妖正在她地摊上吃豆腐脑。众仙接到暗信,齐奔豆花摊。青石板小巷,第一缕朝阳蔓上桌角,满是豆花香的小摊前,坐着黄衫女。侧颜极美,指骨修长白皙,正捏着粗勺往热气腾腾的豆花中放香荽;右肘三寸,置着一叠方出锅的油条。油条配豆腐脑。好个接地气的妖精。温禾心道。来往行人稀疏,但见四面八方围攻而来的仙门中人,皆躲在暗处观望。盛满豆花的尖叶勺,顿在唇角,黄衫女放掉勺子,“闲杂人等回避,仙门狗一起上,免得浪费我时间。”如此狂妄语气,逼得隐于八方的众仙齐攻。黄衫女纱袖一扫,一掌拍至桌案。碗中豆花未洒出一滴,但掌心余波震向八方,飞身而上的众仙如遭重击,纷纷捂胸坠地。“安心吃个豆花都不能,一群臭傻逼。”温禾差点被黄衫女这话糙话逗乐。臭傻逼三字,源远流长,自古延今。黄衫女骂完街,这才回身,明眸皓齿,绝色出尘。温禾惊住,花神?她欲走上前,方迈开一步,便被青色纱袖拦住。“她并非花神月倾。”云汲面露危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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