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此事只有你我知晓,虽然你与竹已交好,但不可泄露半点风声。”“放心吧大师兄,在我心里,苗宝排第一,其次是吃,再次才是小竹子。”郁子幽默默出了别院,袖口下指骨蜷起,眸底迸出恨意,她拼死守护的命灯是假的,然而云汲却轻易将秘密告之草二。在云汲心里,她还不如一株狗尾巴草值得信任。当初给她命灯,不过是他的障眼法,她是那般信任他,而他却将她玩得团团转。郁子幽只觉自己蠢到极点,妒到发狂,恨不得亲手灭了温禾的命灯。前方凉亭拐角处,隐约传出脚步声。疏离花枝下,浅雪念奴并肩而来。“师妹,大半夜我们去给师姐送补药,不大妥吧,万一打搅到师姐休息……”“师姐受了伤,正需补药,这疗伤丹药自然是越早服下越好,先前以为这清和丹被我弄丢了,幸好找到了,早让师姐服下我才放心。”原是浅雪深夜为她送药。郁子幽拔掉一根发丝,唤作随身仙侍冰心,假装两人躲在暗处交谈。冰心怒道:“主子,原来温禾的命灯藏在小草房,大师兄怎么不早告诉你,害你拼死守护假命灯,受了重伤,幸好我及时给你送来了丹药。”郁子幽:“不可妄言。”远处的两道身影停住,浅雪掉头走远。念奴赶忙追上去,“不是送丹药么,这么急要去干什么。”“丹药有人送了,我现在迫不及待去办正事。”沽玉楼前,众仙将见对方气势,以及标志性卷发,不由得集体后缩一步。天界已得最新消息,妖魔两界的总头子,已强出界门。此人,极有可能便是传闻中的魔阴之主,赫连断。灵鼓加持的仙将,先一步稳住心神,上前一步道:“大胆狂徒,好不嚣张,便让你尝一尝这大道阴阳鼓的厉害。”鼓声三击,震荡余波全数被赫连断身前漫出的魔气旋涡吞噬。天界至宝竟对眼前之人无效,持鼓将似遭受不可思议之打击,惊愕地道不出话。赫连断微眯眼,抬脚向前移步。遭了,魔头又要拧人脑袋造杀戮了。后头的温禾不由得大喊一声:“赫连断。”云靴顿住,赫连断慢悠悠转头瞥一眼蒜苗。温禾被对方满是杀气的眼神震慑住,禁不住咂舌缩肩,倘若她现在敢说什么他不爱听的话,下一个掉脑袋的或许是她。于是,温禾讪讪一笑,“没事,我想说,那鼓挺好看。”赫连断回身,瞬移至持鼓仙将身前,咔嚓一声将人头颅拧下,扔至后头排排站,余惊未消的诸仙将脚下,“天后那只老鸟,愚不可及,是先前的人头未收到,还是不把我赫连断放在眼里。”众天将以最快速度,消失于原地,甚至连同伴尸首未收,速速逃命而去。赫连断慢悠悠回身,一扬宽袖,嗖得一声,将手中的阴阳鼓,仍到温禾怀中。魔头虽未说话,温禾轻松读懂对方眼神。没出息的蒜苗,拿去玩。众人返回沽玉楼天字号花房,不过屋内多了个赫连断。温禾假装热络,围着赫连断转了几圈,问:“君上近些日子去了哪。”赫连断:“怎么,一日不被吸血,难受了。”温禾捂脖颈,“真是的,人家只是关心你才问一问,你方见到人家,就吓唬人家。”白乌只觉,房内其他人有些多余。赫连断暗瞥蒜苗一眼。这些日子他在魔阴王朝归息殿的玄冰榻养身,目的是远离蒜苗,省的一日至少动八次喝血的念头,委实忍得辛苦。蒜苗的血有治愈之力,喝一口,及得上他盘在玄冰榻修行足月,相比之下,喝血来得简单省事。小蒜苗擅拱火,气人方便更是高手,最懂怎么再最短最快的时间将他惹恼。他对自己毫无信心,只怕一个忍不住,直接将人的血喝干。仇妈妈亲自到房里送茶点,瞧见赫连断那张脸,当即翻着白眼捂上心口,喘气说:“这位爷看着面生,您是如何进来的,以您的绝色姿容,打沽玉楼花厅一过,那姑娘们不得尖叫到掀了房顶……”赫连断坐到圈椅上,眼睫未抬,仇妈妈还要喋喋不休,温禾连拖带拽将人送出门。虽然魔头看似平静,但微颦的眉头昭示着不耐烦,以她对魔头的了解,仇妈妈再多说几个字,极有可能被魔头当场灰化,棺材都省了。温禾见仇妈妈徘徊房前不忍离去的模样,凑至对方耳畔悄声道:“妈妈莫要打那位公子的主意,他穷,没钱。”“就那张脸,妈妈我给他打折,或者,白嫖……也成。”温禾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嘘,那个他不但穷,还不举,有点变态,怕是会祸祸花楼里的姑娘,妈妈就不要关注他了,还有,以后见到他,尽量绕道走,他可真是个大变态。”仇妈妈:“……怎的看着不像呢。”“人不可貌相嘛。”忽悠走了老鸨,温禾掉身回屋。房门推开的一瞬,一屋子人全数齐刷刷盯着她看。杜棉棉不动声色往温禾身前挪了挪,“咳,你方才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温禾抬手掩唇,暗暗瞥一眼闷头喝茶的赫连断,“我那么小声,你们都听见了?”杜棉棉暗暗拽温禾袖口,提示她往赫连断身前的那张檀木桌望去。上头除了糕点茶具,搁着一枚绿油油的海螺。白乌也挪挪挪,凑近温禾,以白扇挡半拉脸,“那个千里螺可传千里之音,亦可放大音色数倍,以前君上用来监听不忠之臣的私下言论,已经好久不用了,不知为何,这会拿了出来。”温禾小脸一白。赫连断放掉茶盏,抬眼盯着不敢直视他的温禾,“蒜苗,你方才对老鸨说什么。”“没,没说什么。”修长有力的指骨,轻轻敲了下案上绿螺,螺内飘出个挑眉塌鼻厚唇,面相滑稽的青年。赫连断:“百里螺,重复一遍。”百里螺厚唇一启:“她说主子您不但穷,而且不举,会祸祸姑娘,还是个变态。她还说……”“够了。”温禾出声打住,恶狠狠瞪了厚唇青年一眼,这个绿螺总结精华很到位嘛。接着,温禾亲自跑至案前,给赫连断倒了一盏茶,“嘿嘿,我那不是担心你被闲杂姑娘们打扰么,谁让你生得这么好看。”举高茶盏,送到赫连断眼前,温禾再嘿嘿一声。赫连断慢悠悠接着茶盏,“闲杂人等,都退下。”百里螺颇灵敏,眨眼间蛰回螺内。杜棉棉不可思议盯着赫连断温禾白乌裹正甘了了各看一眼,十分的不明白为什么她是此屋的主人却被人视为闲杂人等屏退。甘了了尽量往赫连断面前刷好感,拽住杜棉棉的胳膊往外拖,“让君上小两口休憩一下,我们就不要打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