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流思已稳坐天后宝座,我更无处下手。为了不连累花界,我自小罩着面具,除了花神无人见我真颜,之后,我离了花界,到处搜寻天后恶证,待有一日,将天后累积的罪行昭告天下,让那罪人下地狱。”温禾感慨着豪门恩怨,突又生出危机感,小心打量思筠的侧颜,“你同我讲的这些,是私密中的私密事,你全盘吐露给我,是不是要杀人灭口啊。”思筠拍了温禾的额头,“拿出你君后的气场来,我哪敢以下犯上,做这掉脑袋的事。”温禾捂头,不满叫嚣,“哪有这么随意拍君后脑门的,我要告诉大魔头,让他拧下你脑袋。”思筠收起玩意,眸色深深道:“之所以告之你,是怕万一我哪天遇害了,还有人晓得真相。你放心,赫连断护你,你便不会有事。若世上能有抗衡天族的力量,唯有魔阴王朝的赫连君主,正是如此,我才留在此处。”—温禾为思筠的事,又惆怅了一日,实在也惆怅不出什么。总不能怂恿魔头打上天去,拧下天后的脑袋。先不考虑魔头是否能被她怂恿了,即便真被她忽悠了,那就是仙魔两界大战。这个罪名她可担不起,再说,天帝已晓得天后作为,定有主意,轮不到她操心,想通之后,她又迫不及待去作死。月亮窟洞口,地心二煞果然拦下她。温禾清清嗓子,抖了两下腿,“给本后让开。”二煞跪地,“君后息怒,君上吩咐不准任何人入月亮窟,尤其君后。”温禾幻出仙剑,暗中吩咐小花,“上。”地心二煞不敢同君上的心头宠直面刚,象征性打了几回合便撤,忙飞往归息殿通报君上。月亮窟的玄丝笼内,囚着先前墨护法受赫连疯批示意,强行掠来的仙门中人。多数是缥缈宗千浮岛的弟子,众仙在这窟洞内受尽封冻折磨,个个面色枯槁。温禾一一劈开玄丝笼,将从黑檀那讨来的出行腰牌,递至一人手中,放一行人出洞,之后往深处走去。断崖前,遇见端身而立的小九九。她行至小九九身前,对方先开了口:“你已知我身份。”温禾点点头,“我要送你出去。”小九九摇首,纯澈的眼睛蒙上一层阴翳,“赫连断画地为牢,将自己囚困,他若不愿意,我永远走不出这方寒洞。”“我要试一试。”温禾怜惜地抚了下小九九的头,“他不放你出去,我就一直在这陪你,直到他答应为止。”小九九秀眉蹙成一团,“可若他始终不应,你怕是要受无穷无尽的罪了。”“我已想到这一层。”温禾嗟叹,呼出一口白霜,眸色清明,“可我还是想试一试。”不消一会,赫连断的玄袍入了月亮窟的霜门。他面色阴鸷,一步步挨近断崖边的一大一小。冷讽的朝小九九瞥一眼,视线转至温禾身上,“不要一再考验本君的耐心,试探本君的底线。本君的怒火,你受不住。”温禾丝毫不惧,温柔地牵起小九九冰凉的小手,转眸对上赫连断淬满寒霜的眸子,“这里太冷了,你放他出去好不好。”赫连断胸腔起伏几回合,似再强抑滔天怒意,他冷言吩咐守门的二煞,“来人,将君后扔进万尸窟。”大魔头果然言出必行,当初威胁她,再跟小九九碰面,便送她万尸窟逍遥游。候至月亮窟的地心二煞,听得君上令下,一愣,面面相觑。君上冷心至此,万尸窟内蛰伏数万血蝠,是个有进无出的地界,当初如何宠爱此人,现下就有多凉薄。二煞一左一右,钳制温禾臂膀时,温禾一把甩开,语气铿锵,步调亦铿锵,往外行去,“我识路,我自己走。”走了没几步,又快速折回赫连断身前,抬脚狠狠踩了对方一脚,“魔头,算你狠。”哼了一声,又走出洞门。—今日的少室山云雾迢迢,缀至枝头的绯色木棉羞答答开着,似探头的小姑娘。杜棉棉得知裹正师兄轮休,抬手扣响裹正寝屋的镂空门扇,露一口热情的小白牙,“要不要去山下逛逛。”裹正再拉开房门瞧见对方那张热忱过分的脸,当即欲阖上屋门。杜棉棉撩了下鬓角半卷的刘海,“你若不应我,信不信我这就去仙府门口跳脱衣舞。”阖门的劲手一顿,裹正嫌弃道:“你尽管自甘堕落,还嫌自己的名声好听么。”“就是因为名声不好听,我才我不在乎啊。”杜绵绵笑,“师兄,去么。我晓得有家乐坊的酒好喝得很,我看你近日落落寡欢,定是长时间憋在山上憋出了毛病,我带师兄去快活快活可好。”裹正本欲拒绝,听得酒这个字,似有所动容,他近些日子极烦,生了借酒浇愁的念头。但他乃少室仙府第一守门将,不好明目张胆于仙山酗酒,不如去人间买酒浇愁,于是转身走向屋内,“待我取来仙剑。”杜棉棉当即怔住,准备的一大堆忽悠的话还未说出口,怎么就答应了。裹正今日怎如此好说话,难不成是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守得云开见月明。裹正打算接受她了?裹正提了仙剑出门,见杜棉棉双手捂脸,腰肢乱扭,笑声猥琐。他瞬间生出真爱生命,远离神经病的念头。两人下山途中,遇到遛弹弹的草二及竹已,得知两位要下山,草二激动地扯住杜绵绵的纱袖,“小棉花,等下我,我去找长老请假,我也要去。”今早,她方送祝融长老一罐甜辣秘酱,找他请假应该好使,还未跑出多远,竟瞧见祝融长老同祝心长老并排漫步山路。草二飞奔而去,额心贴地,给两位长老行个大礼。吓了两位悠闲漫步的长老一跳。祝融:“草儿啊,你闯祸了?”“没,我近日老实着呢,憋得抑郁了,裹正师兄要下山,我想向长老请假,许我同竹已一道随裹正师兄下山长长见识。”说完,又邦邦磕头。磕得大长老浑身毛孔一紧,“没压岁钱给你,起来吧,稍上浅雪丫头。”“多谢长老。”草二感激涕零。“下山可以,但莫要忘了仙门身份,你们几个都要点脸,滋事打架之事不可有。”“放心吧大长老,不打架不生事不白嫖。”草二说完迫不及待跑远。祝融摇首叹息,“哎,哪像个仙门弟子,匪里匪气,我看下山后,这根野草指定闯祸。”祝心屡屡胡须,“裹正一向稳妥,定会看好师弟师妹。”祝融随上大长老的脚步,沿路前行,“要我说,大长老太过惯着这些年轻弟子,这一届仙门弟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实在不像话。”大长老迎风笑笑,“都是同那株水仙学的,自水仙离了少室仙府,弟子们安生多了,往日单挑斗殴跳脚骂街热热闹闹,如今倒冷清许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