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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断觑着蒜苗眉眼间的期冀,故意冷着脸道:“不成。我魔阴王朝容不下仙人,说不定被你招来探子。”温禾晃了晃对方的袖子,软着嗓音道:“什么探子,你被商弦月附身了不成,你当我是雪苋。再说我同草二相熟多年,她哪里有做探子的能耐,你就让我去接她来陪我说说话么。”赫连断板着脸,不回话。看来有回旋的余地,温禾踮脚,凑近赫连断,往对方唇畔轻轻一琢,又快速站回原地,娇糯道:“好嘛。”赫连断仍旧冷颜,眸底却染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柔色,“让鸾鸟去接,没我陪你出行,我不放心。”还得哄劝大魔头放小九九归来,温禾稍作妥协,鸾扇抛空,“去少室山接草二。”鸾扇化作一尾长鸟,展翅飞天。温禾扯着赫连断袖子,往雪柳树下的蒲团上坐,“你去了哪,我做了蜜里调油糖给你,你尝尝。”温禾全然忘了浮在万千雪柳枝中的玉珏,云汲眼瞅着纤细白嫩的玉指,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糖球贴至赫连断唇畔,赫连断颇自然吞下,咬走糖球的同时故意咬了下对方的指头,惹得身侧姑娘颊侧酡红,嗲声拍了对方一把。云汲袖下修指微蜷,眉眼爬上几丝霾色。温禾又捻起一颗糖球,贴到魔头唇畔,“这次不许咬我,不然下次不给了。”赫连断蓦地将眼前少女拉至怀中,一手揉上对方头顶,一手挑起对方下颌,“何时洞房。”温禾呆怔,指尖捻的糖球咕噜噜滚地。她稍稍推开对方,耳根红透,“不是……不是假的么……我们的婚事是假的……”赫连断淡淡勾笑,将蒜苗又扯回怀中,压低头颅,逼近对方绯红娇颜:“是么,我看你已毫无压力带入君后一职,放了狐姬又放仙人,放狗咬人还放走人家小妾,比我这个君上还要威风。”“哎,意外啊,纯属意外。”“脸红得像猴屁股,可是害羞了。”赫连断饶有兴趣道。“……你毒舌的毛病何时能改改。”赫连断一手揉上蒜苗柔软的耳垂,“我记得,你并非是个容易害羞之人,想来是我们魔阴王朝风水养人,再是彪悍的蒜头,亦会将人养得水灵娇软。”温禾打了下魔头的手背,“哪有形容姑娘彪悍的,还有,我才没有害羞。”赫连断再压低些头,喉咙里闷出的旖旎音调,“是么。”温禾心底咒骂自己,她何时变得这般忸怩了,不行,得改正,气势不能输,一定掌握主动权,于是挺身勾住魔头的脖颈,主动将唇贴上去,交缠的鼻息间,她哼哼道:“谁说我害羞。”两双唇畔撕磨,沁风拂过,万千雪柳枝摇摆,晶莹细小的雪绒花簌簌落下,沾了玉石桌案,点了蒲团,缀了一双人的眼梢发尾……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动,惊动树下缠绵的两人。温禾循声望去,是玉珏内,小草房窗台的一盆水仙缀地,腻瓷白釉盆摔个粉碎,地上躺着半开的一株水仙。房内,并不见人。草二扛着半麻袋果子,打绕着凌霄花的篱栏门走进时,恰好撞上自屋门迈出的云汲。草二紧了紧肩上麻袋,颠颠跑去,开门见山道:“大师兄,我想去魔阴王朝陪温禾,我是这么想的,待我去了魔阴王朝,定密切注意魔界动向,魔头行踪,没日没夜监视,好将一手消息报予仙界,我……”“去吧。”草二猛地截住后头的话,咬了舌头,不可思议,“丝兄答应了?”云汲颔首,“多陪陪温禾,她一人待在魔域,定孤单。”“那长老可同意。”草二悦红了小脸。“我自会向长老解释。”草二打麻袋里掏出一颗最鲜亮的灯笼果,递给云汲,“云汲师兄简直是仙门活菩萨。”云汲抬了云袖,接过果子,唇畔僵涩一笑。—冥界的蜃海落了雨,雨滴惊了蜃河的亡灵,一圈圈碧色幽魂往来游蹿,仿似划过河底的颗颗流星。河岸垂钓的小三生捂头跑开,避去浮空庵檐下睡大觉。庵内,甘了了端着一面雾镜,颤颤巍巍挤着舌尖上的水泡。杀千刀的夜惊华难得出门,被东方死神叫出去不知干啥,反正不带他。自上次温禾带着赫连断大闹冥府后,他一日未曾出过这座浮在蜃海下游的庵堂。每日熬粥煎茶刺绣背诗,干着娘们爱干的事,他已忍至极限。拿绣花针挑净舌尖的一层火泡,他决定放手一搏,趁夜惊华不在,越狱冥界。甘了了抓了把碟子内的葡萄干往嘴里仍,贼眉鼠眼走出庵堂门。檐下玉阶,躺着睡得像二傻子似得小三生,小三生旁卧着打盹的火麒麟。那头畜生见他打庵门探出脑袋,立马精神了,起身后刨着爪子直觑着他。甘了了施出全身灵力,方破开浮空庵的结界。伴着半球状的结界咔嚓一声响,意识到囚犯即将越狱的火麒麟,晃着着火的大脑袋朝一身黄纱的甘了了扑去。破开夜惊华的结界,已透支了甘了了的体力,他抹着额心渗出的豆大汗珠,堪堪躲过火麒麟的第一轮攻击。火麒麟瞪了瞪熊熊燃烧的大眼珠,蹿火的长尾一摇,又瞄准甘了了。甘了了跳大绳似得避旋,这头畜生平日与夜惊华形影不离,这会未曾带出去溜,分明是特意留下对付他的。火麒麟乃上古神兽,威力不可小觑。这头麒麟被夜惊华养得畸形,专爱咬人胳膊,不咬断绝不松口。他担心与这畜生打长久战,引来冥卫或夜惊华,干脆一撩纱袖,献上自己一只白净胳膊。甘了了逃出冥界后,左臂管空荡荡晃着,但他终于闻见自由的空气,倒也喜大于悲。昂首挺胸,踢方步,沿路滴淌一地血珠,甘了了正沉浸于自由来之不易的感慨中,被一位罩着银桐面具的挺拔身影,拿桐花枝截住。甘了了盯着对方面具,研究好半晌,激动地扑过去,“花尊无相,你他娘的失踪好几千年,老子以为你死球了。”思筠不客气道:“我知道你活着就成了。”推开只剩一只手,却还对他上下求索揩油的甘了了,“你胳膊呢。”“哎,为我的自由献身了,来年我定给我伟大的胳膊筑个坟头祭拜一下,不枉它死得其所。”思筠望一眼冥界界门,“可是偷跑出来的,可是没地去了,正好,随我回花界吧。”甘了了走投无路,随上对方脚步,尤自怀疑嘟囔着,“你小时候心眼就贼多,闷不吭声算计人,你可是专门来冥界门口堵我?揣着什么阴谋。”“哪有,想多了你,咱俩是兄弟。”—温禾未曾料到,鸾鸟打少室山驮回的不止一根草,还有杜棉棉,甚至念奴。草二对着归息殿院中高大浪漫的雪柳树一顿词穷赞美,这才转回脖颈解释道:“本来是我一个人来寻你,可你晓得,小棉花是个闲人,听闻我要来你这蹭吃蹭喝,非得跟来。至于念奴,是打魔阴王朝门口瞧见的,然后便一道捎了进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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