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步的距离,陆山河停下,垂眸看着宋悠。已解了扣子的衣领半敞着,领口之下肌理微微起伏,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些许烟草的气息。宋悠皱眉看他。因为身高差的缘故,陆山河俯视她的同时,她抬眼便可看见他敞开领口处的纹路,甚至因为失了扣子的禁锢,松散衬衣下一直蔓延至腰腹的肌肉都可一览无余。不得不承认,作为男人,陆山河身上有让女人沉溺的欲惑,譬如身家,譬如长相,也譬如……身材。不过,当着即将离婚的老婆的面坦胸露腹,这算什么?迷惑她么?“你什么时候会关心这种事了?”陆山河的声音落下来,仿佛浸了夜色的湿重,沉沉的,带了些呼吸之间的潮意落进宋悠耳畔。他抬手开了卧室主灯,手臂自宋悠垂落的发丝间擦过,“既然选了离婚,有区别吗?”宋悠静默地看着他动作。明亮头灯照下来的刹那,光线刺眼,她转头避了避,侧脸隐在陆山河身影中,笑了。看来,那沓照片,确实有“来历”。或许是来自商场上的对家,也或许是来自外面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商场对家是陆山河的事,她很难跟对方直接过手。当然,以陆山河的性子,估计也用不着她插手。不过先记上两笔,机缘巧合给对方使一使绊子,也不是不行。至于外面的三四五六,原主不在意,她也管不着,反正马上就没关系了。但若是要动到她头上来,那不好意思,她忍不了。男人可以不要,但平白无故被人算计,她可没那么好脾性不计较!陆山河这态度,承认了又像是没承认。这是准备替人平事吗?看不出来,陆总竟有如此耐心。看来,多半是遇着心头好了。难怪拿了她跟季时的照片连解释都不听一句,还一副居高临下施舍的语气。他是算准了原主的反应吧?合着人家就是来离婚的。不过是找了个照片的借口而已。原书中两人能拖到陆凌上高中才离婚,大概也只是顺便达成的协议而已。适应了卧室的明亮后,宋悠抬头,迎着陆山河的视线,雾眉微扬,原本淡雅白皙的面庞上多了些意味不明的笑意,杏眸下似拢了层潺潺水波,清澈漾人,沁人心脾。她捧着水杯,含笑启唇:“虽说咱俩离婚跟别人没关系,但若有人苦心孤诣地要算计我,我这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来的一条命,也得珍惜些才是。谨慎起见,我也得避一避人家吧。”“是陆氏的商业对手,还是准备进陆家的哪位娇软美人?”感慨地叹了一声,她笑语嫣然地问,“又或者,是陆总您亲自过问的?”明明是异样轻柔温软的声音,落在陆山河耳里,却透着分外的讽刺。第13章陆山河身影笼罩着宋悠,将她遮住了大半。“这算什么?”他盯着她看了半晌,手臂落下来,轻嗤了一声,往前逼近一步,直视着宋悠,眸底一片深黑,“吃醋?”宋悠整个身子都几乎被陆山河身影遮住。两人之间仅剩半步的距离,陆山河说话间起伏的气息近在咫尺,烟草的㳖㳸气味洒下来,让人避无可避。离得近了,她甚至能听见陆山河的呼吸声。鼻尖全是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混杂着她不喜欢的烟草味。宋悠:……控制着呼吸吸气。“算不上。”她仰头看着他,保持平静,若无其事地拿杯子隔开陆山河。冷凉的杯壁横在陆山河胸前,抵着他未解的扣子边缘,也隔开了宋悠一望到底的视线。“照你的说法,我还没有吃醋的资格。”不紧不慢地笑了笑,宋悠保持冷静,面上看不出半分被突然问及情感波动的恼怒或回避。她推了推手中水杯,不轻不重的力道顺着杯壁扣在陆山河身上:“麻烦让一让,你挡着门口了。”陆山河这反应,看来算计她的多半是三四五六中的某一位了,或许还有七八九呢。宋悠心底冷笑,他不说,她可没打算就此揭过。若是只拍了几张照片还可以算了,但要是跟车祸也有关系,她也不介意亲自上场演一演原配撕小三的戏码。那场车祸还没结案,对于某些有利益冲突的嫌疑人,想必人民警察也会多留意几分的!这种时候,警察叔叔可比狗男人陆山河可靠多了!不怎么客气地拿杯子推完人,宋悠风轻云淡地收了视线,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讽刺。陆山河仍旧挡在她身前,一点儿也没有要让道的意思,胸腔呼吸的起伏透过水杯蔓延至宋悠手上。指尖的触觉与波动清晰地传过来,让宋悠清楚地感觉出陆山河那一刹那突然沉了一分的呼吸。正欲再次抬手推开他转身时,湿热气息自顶上倾下,宋悠手中水杯蓦然一荡。陆山河突然抬手关了门。他另一只手搭在干净的壁柜上,隔着杯子俯身,靠近宋悠,清冽声音撞入宋悠耳畔,分外明晰:“你要是想反悔,那份协议也可以不作数。”看在她主动求和的份儿上,现在,此刻,他允许她反悔。夹杂着烟草的沉湿气息尽数洒在宋悠脖颈处,带着十足的侵略与压迫意味儿,又仿佛在施舍跟嘲讽。宋悠心头压着的讽刺一下子化成了恼怒。陆山河简直脑子有毛病!她反悔什么?让人施舍来的豪门婚姻,还搭了个财产不相干的婚前协议,面对不给钱、脾气差、还帮着三四五六算计原配企图遮掩的狗男人,她疯了才反悔!气到极致,手中攥着的杯子直接砸在陆山河胸口,宋悠用力推开他,冷了脸看向陆山河,一字一顿地强调:“用不着!”陆山河身形未动,幽沉眸光落进宋悠眼里,任由宋悠拿着杯子砸他,连眉头都没蹙一下。等宋悠冷着一张脸抬头看他,四目相对,宋悠眼底的气怒与厌恶清晰地映入陆山河眸中,他才倏然沉了脸,深深看宋悠一眼,极其缓慢地往后退开一步。宋悠杯子也不要了,砰的一声地拍陆山河身上,松开手,掉头就走,开门出去,连余光都没再往陆山河身上放一放。出了陆山河卧室,宋悠站在走廊上,厌恶地拍裙子。抽了烟还往她跟前凑,狗男人中的狗男人!她保证,下一回绝对不再跟他站同一屋里废话!思绪略平复后,宋悠猛地顿住手。陆山河拽她那两下……他那手,还不知道碰了什么人!太膈应人了!深吸了好几口气,宋悠才将那股生理性的厌恶压下去,收拾了情绪,快步回屋。她要重新洗澡,换衣服!卧室内,陆山河拿开宋悠气怒之下砸过来的水杯,垂眸看了眼被杯壁压得几乎要陷出痕迹的衬衣扣子,将杯子顺手放在柜台上,转身踱步,坐回沙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