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说完,龚老师笑着点头:“可以,他们也做这个。回头你们把照片发我,我传给他。就是定制时间有点儿长,估计得半个月。”“没事儿没事儿,我能等!”岳老师赶紧替龚老师倒了杯茶,笑得甜甜的。宋悠也跟着笑:“多谢您费心,回头费用您也问问,我们一起发给您。”学校的时间一晃而过,下课后,宋悠就跟办公室老师们打了招呼,直接坐车回了别墅。身体疲惫,情绪起伏,又高度清醒紧绷后,她整个人都有些没力。宋悠不为难自己,跟陆山河离婚的事儿,还需要时间,休息好才能让她保持足够的理智跟耐心。跟刘姨说了不吃晚饭,她走回卧室,去浴室洗漱了,换好衣服,陷入沉睡。陆山河到家的时候,卧室的门已经关上。他站在客厅,目光晦沉地望着主卧紧闭的大门。垂在身侧的胳膊绷紧,用力压制着蔓延到骨节的疼痛跟颤抖。刘姨顺着他目光往二楼看了眼,笑着解释:“太太说有点儿累了,先休息。”夫妻俩昨儿住一起,太太又说累,刘姨是过来人,心里替两人高兴得很,又怕夫妻俩面薄,是以并没多问。这会儿见陆山河在楼下杵着,被关在门外,周身气息眼看着又有些不对,刘姨一时好笑,想了想,十分自然地建议:“太太本来说不吃饭了,不过晚上不吃东西估计半夜胃不舒服,一会儿先生拿两包五谷粉上楼,太太要是饿了,可以冲一杯。”话说完,刘姨又赶紧回厨房找了个花形把手杯,透明质地,杯口蜿蜒如绽放的花朵,把手是叶子的形状,很好看。将杯子笑着递给陆山河,刘姨提示他,“太太喜欢好看的杯子,先生若是在哪儿看见些好看又新奇的,可以给太太带几个回来。”比起之前那一屋子不得人心的衣服来,送几个杯子估计更合太太的意。陆山河顿了顿,默不作声地接过杯子,捏在手里握了一会儿,在刘姨笑眯眯的鼓励中,极其缓慢地抬步往楼上走。第50章二楼卧室, 房门紧闭。男人高大的身影落在门前,沉默着站了片刻,骨节用力扣紧手里的杯子。顿了一瞬, 他抬手推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 门却纹丝未动。宋悠反锁了门。她不想见他。陆山河眸光定在门把手上, 定定地看着,手里的杯子被捏得闷吱作响。明明紧涩地在泛着密痛的心脏一下子又像是空了似的, 什么都没有了, 冷寂空旷得让人茫然无措。中午的时候, 她说得那么决绝,冷漠得连眼神都吝啬地不肯放在他身上。现在……她怎么可能想见他?阳光从走廊上的窗户沁进来, 将人的影子拉长。亮堂明媚的走廊上,男人身影浸在光影中, 整个人都显得分外低沉寥落。沉郁闷仄的气息仿佛在无声无息地蔓延, 压抑的如蚀入骨髓的疼痛一点一点儿地浸透他全身,眼前阴霾重重, 满屋的阳光都驱不开一丝一缕。在主卧门前默然伫立良久, 直到刘姨在楼下诧异地看了好一阵,陆山河才捏着杯子转身, 背影沉沉地走进书房。刘姨狐疑地看着他动作,心头咯噔一下, 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儿。先生又惹太太生气了?瞥见陆山河冷寂僵硬的背影没入书房门口,刘姨张了张口, 无奈地叹一口气。先生这样子,也不知道说几句软话, 关在书房里有什么用?早上一起出门, 回来就形单影只了, 哎。刘姨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厨房。她还是给太太煲点儿汤煨着吧,指望先生是指望不上了。·宋悠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她没关窗,窗外阳光已换成了暗淡的夜灯。夜里的风吹进来,带了些凉意。从床上坐起来时,她思绪还有些懵,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脑袋晕沉沉的。闭着眼睛醒了会儿神,待脑子里的昏沉褪开,察觉到胃里有些空荡荡的不舒服,她才睁开眼睛站起来,简单拢了头发,穿上外套往楼下走。楼下客厅留了壁灯,氤氲着暖光。刘姨正坐在餐厅里,拿剪刀修剪着盛放的花枝。听见声响,她扭头朝楼上望过来,看见宋悠下楼,忙站起来,笑问道:“太太饿了吧?厨房里煨了汤,还热着呢,我给你盛点儿。”“我自己来。”刚睡醒,宋悠的声音还有些涩哑。朝刘姨笑了笑,她自己进了厨房。刘姨也不坚持,见她盛了汤,自己到厨房端了白煮虾、一碟蘸料跟一盘凉拌小菜放桌上。待宋悠坐上餐桌,刘姨才指着刚插好的花瓶,问她意见:“太太看这花好不好?我看开得好,下午才在院子里剪的,放卧室里怎么样?”圆口花瓶里插着的,是花园里开着的月季,颜色不一,高低错落,一朵一朵,开得娇艳饱满,很是惹人喜欢。刘姨剪得很仔细,花朵间的叶子都剪了,只留了花瓣下的几片绿叶点缀。“很好看。”宋悠笑着点头,“我一会儿拿上去。”刘姨笑眯眯地应了声好,留意着宋悠神色,一面收拾剪掉的枝叶,一面闲话家常般跟她说起陆山河:“先生下午也回来了,在卧室门口站了一阵,知道你在休息,就没敲门,这会儿应该还在书房里。”宋悠拿着汤勺顿了下,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刘姨将枝叶收好,往楼上书房望了眼,当着宋悠的面叹气数落:“先生就是不爱说话,也不会说话,一开口吧,冷声冷气的,听着就让人心里打怵,不舒服。”说到中途,刘姨嫌弃得直摇头,“还笨手笨脚的。我跟先生说太太晚上没吃饭,怕夜里胃不舒服,让他拿了杯子跟五谷粉上楼,晚上可以让太太喝点。先生倒好,拿了杯子在门口站了半晌,一声不吭去书房了,杯子也没给我拿下来,看着魂不守舍的,都不知道让人怎么说好。”正说着话,书房门打开,男人身影沉沉地走出来。视线触及餐厅坐着的宋悠时,他顿住,手臂线条再次绷直,紧抿着唇走下楼梯。刘姨看了眼自顾自喝汤眼神根本没往陆山河身上放的宋悠,心底叹了口气,起身招呼陆山河:“先生还没吃饭吧?厨房的汤还有,菜也是现成的,先生要不陪太太吃点儿?”说话的功夫,陆山河已经走近餐厅。刘姨赶紧转到厨房,替他盛汤拿了碗勺筷子,随后捧起花瓶朝宋悠笑:“我把花给太太放房间去。”一面说一面捧着花瓶往楼梯口走,把空间留给夫妻俩。陆山河站在餐厅外,目光落在宋悠身上。从头至尾,她都没看他,安安静静地喝汤。这般漠然无视的冷淡,让他蔓延在四肢百骸的疼痛紧涩着加剧,心脏堵得让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上绷起的青筋不受控制地颤动着,很快又被压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