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陆弦扶着沙发垫坐起身,“哪个赵溪?”“就赵持的那位堂哥啊,信息素特牛逼那个。”徐知精准定位。陆弦还以为自己没睡醒,脑海中浮现赵溪冷傲到对很多事物都不屑的模样,“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出大事了!”徐知接道:“这事赵家一直压着,但今早还是爆炸了,半个月前吧,赵溪在一次酒会上被Alpha强行标记。”“有病吧?”陆弦拧着眉脱口而出,强行标记是什么概念?“我也觉得。”徐知作为Omega更能感同身受,想想都噩梦,“并且那个Alpha只是酒宴上的一名服务生,信息素等级为B。”陆弦深吸一口气,他很清楚赵溪的骄傲,赵溪的信息素浓郁到对绝大部分Alpha都存在致命的吸引力,他是家族精心培育的Omega,说的直白点儿,大家族之间的Omega,都是出去联姻用以稳固彼此双方的地位,如果是同辈Alpha中的翘楚尚能接受,偏偏是个服务生……倒不是说服务生不配,而是徐知说的很清楚了,强行标记。肯定是在赵溪身体不适时趁机下了手。这对赵溪来说必然是毁灭性的打击。而赵溪对江揽,谈不上喜欢,更多的是基于基因吸引 ,归根究底江揽是个顶级,而赵溪认为他的信息素更能与自己匹配。陆弦随后问道:“赵家现在什么打算?”“赵溪肯定不能跟那个服务员结婚 ,再说那服务员也跑了,他被洗掉了标记,要跟另一家的Alpha联姻。”“嘶——”陆弦不自觉按住后脖颈,洗掉标记非常痛苦啊。“我虽然一直觉得赵溪有些自命清高,装逼过头,但这事真的挺操.蛋的。”徐知说:“赵家肯定要尽快完婚,好让丑闻赶紧过去。”陆弦皱眉,就事论事,吃亏遭殃的是赵溪,结果背负嘲讽的还是他,好像Omega的身份就是枷锁,哪怕在名流世家。果不其然,傍晚江揽下班回来,就说了赵家的事情,请帖已经寄到了他的办公桌上。江揽是要去的,而作为江揽的Omega,陆弦到场最好。“一起吧。”陆弦情绪有些低落,忍不住问:“哥,赵溪嫁的那个Alpha,怎么样啊?”“训腾传媒的张家老二。”江揽回忆,“见过几次面,好像信息素等级为B+,谦虚平庸吧。”“是个好人?”“应该是。”陆弦点头:“那还不错。”江揽从背后抱住陆弦,凑到他耳边,“在想什么?”“哥。”陆弦有点儿纠结,但面对江揽,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知知跟我说了经过,好像这种事情,Omega就是很吃亏。”“基因抉择。”江揽温声,“上天赋予了Omega很多无法跟Alpha抗衡的弱势因素,可在我看来,自大、盲目,甚至于自掘坟墓,也是Alpha身上无法忽视的缺点,小弦,不管一个人是Alpha也好,Omega也罢,乃至于Beta,活着,然后选择,才是影响生活的关键因素,厄运来临前,谁也没办法提前预知。”陆弦琢磨了一番,然后仰起头,“哥,你是在安慰我吗?”“或者说开导。”江揽笑道。“可是顶级不是不接触这些吗?”“少看一些无良科普,人只要活着就不可避免要跟外界交换信息,我目前所学到的一切又不是我脑子里凭空变出来的,顶级只是很难共情,但也是人。”江揽继续:“而且我现在家庭美满,我觉得自己跟大众Alpha没什么区别。”陆弦发自肺腑,“你真的好会说话哦。”江揽低头快速吻了下他的唇:“这算顶级的天赋。”正如徐知所说,赵家很急,像是生怕张家老二后悔,时间紧促不说,婚礼地点也是个很寻常的大型酒楼,好像这样就能保留一些颜面。如果是我的孩子,陆弦心想,被Alpha强行标记,先替他讨回公道,然后好好养着,能重新选择一个喜欢的Alpha更好,再举办盛大的婚礼,如果没有适合的,哪怕孤独终老,最后的选择是摘除腺体,陆弦都尊重。这天早上七点,陆弦被闹铃吵醒,他习惯性靠在床头醒瞌睡,躲过准时报道的低血糖,等眩晕感消失,再下床洗漱,一整套流程已经适应且熟练了。江揽仍旧西装革履,陆弦不用那么正规,加上肚子微隆,皮带勒住也不舒服,就一套休闲装。赵溪的婚礼就在今天。酒店位于马路边,门口架起装饰拱门,红地毯上铺满金粉,来往车辆络绎不绝,一看就是在举办婚礼,但就是不够喜庆。车子驶入停车场,陆弦刚下来就听到低醇温润的声音:“小弦?”陆弦一扭头,十分欣喜:“蓝哥!”是贺蓝。贺蓝的精神状况较之上一次见面好了很多,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皱纹。大家一起出来,然后陆弦就见到了在门口迎宾的张家老二。一些社会新闻看多了,来前陆弦没往好处想,担心这又是一场商界“交易”,为了利益双方捏着鼻子进行,但出乎预料,张家老二似乎喝了酒,耳朵到脖颈一片通红,脸上是发自肺腑的笑,正如江揽所说,他五官端正,但并不突出,眼中透出的光没什么深意,对待宾客颇为客气,谦卑且平庸。见到江揽,张家老二立刻大步迎上来,他手有些不稳,掏出烟盒。“不用了,我不抽烟。”江揽在外的画皮天衣无缝,“新婚快乐。”张家老二忙不迭点头:“谢谢谢谢!”徐知跟林昊远已经到了。“蓝哥,这是我朋友,徐知。”陆弦做介绍。贺蓝伸出手,这是生意场上的惯常动作,徐知有点儿受宠若惊,立刻握住:“蓝哥。”“第一次见你,林总倒是因为合作缘故,我们经常见面。”贺蓝说话总有一种岁月沉淀过的睿智,加上Omega的缘故,让人心生亲近。徐知早听陆弦吹过贺蓝,跟小迷弟似的,今天一看果然很帅啊 。周围宾客的寒喧声都不大,好像在怕惊到什么人似的,赵溪的父母坐在一张桌前,看得出盛装出席,但脸上没多少喜色。陆弦还看到了陆霜瑟跟陆楼靖,陆晏安坐在一旁,频繁望向楚迹的方向,楚迹正在跟人聊天,一段时间不见,他好似蜕变了一番。很快,众人落座,场上的灯逐渐熄灭,只留下一盏在进门口。时间一到,赵溪身穿白色西装露面。但他的脸色实在太差了,明显化了妆,用了腮红,但灯光照上去,仍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惨白。被强行标记后又马不停蹄洗去标记,不管信息素多好的Omega都扛不住。赵溪的父亲面无表情,赵溪好几次身体打晃他也没说扶一把,最后到张洛桥面前时,几十米的距离,却像是耗尽赵溪全部的精力,他身体轻颤,赵父察觉到,扭头皱眉,小声说道:“别再丢人。”赵溪感觉恐惧跟冰冷从肺腑直冲脑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