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再看收钱了。”乔栖喊。“看你老公呢,谁看你了。”孙安琪道坦荡。刚才的话题,已被乔栖稀里糊涂的忘记,她扭着腰走了过去:“可惜呀,再看也是我老公。”“老温,快来介绍介绍啊。”有人插话进来。说话的不是乔栖这边的人,她看了一眼,问:“这位是?”气氛放松,温辞树也轻松下来,他笑说:“这是张杳,我高中同学。”介绍了一个剩下的两位干脆也一并介绍了,“旁边是穆彬,我发小,最边上的是我邻居家的妹妹,叫吕斯思。”乔栖直接把目光落在唯一的女生身上。那女生也看过来,笑得倒坦荡:“你头发烫的真好,泰剧女主似的。”乔栖鸡皮疙瘩差点爆开。这人长得甜,又穿着粉嫩的裙子,没想到说话声音也嗲,像加了全糖的草莓奶昔。乔栖耸肩:“谢谢夸奖。”把彼此的朋友互相介绍完毕,乔栖就要去做妆发了。他们定好七点钟准时到主厅举行典礼。时间蛮赶的,但是温辞树和乔栖都不愿拒绝“七”这个数字。没有什么吉时,喜欢的时间就是吉时。七点一到,新娘新郎准时出场。他穿白色西装,她穿红色婚纱。这个选择,是意外的,但更觉得合乎情理。他的西装款式简单,却极显气质,只觉他既仙又贵,浑身上下都透着让人不敢靠近的清冷感。她的婚纱则极繁复,褶皱纱的一字肩,曳地大裙摆,层层叠叠的蓬蓬纱,刺绣花朵布满裙身。他系红领带,口袋放着红玫瑰;她戴白珍珠首饰,眼底也贴了白色珍珠。台下的朋友们都被他们美的不行,放礼花的放礼花,拍视频的拍视频,比主角都激动。在他们眼里,这俩人一个仙一个欲,一个是雪一个是火,一个如神仙一个似妖精。幸亏是假的,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过得到一块去。台上的人并不知道台下人的心思。他们在音乐声中慢慢靠近了。脚尖对脚尖站好。这场类似于派对的婚礼是温辞树一手操办的,桌布的颜色,选用的音乐,灯光的位置……只要能想到的地方,他都一点点抠细节,用心对待。当然,也包括她用的手捧花。他给她准备的手捧花是茉莉。乔栖眼睫微颤。这是她第二次收到这种花,第一次是在高考结束之后,当时谈的假男朋友送给她的。茉莉,莫离。她抬起头,隔着红红的头纱看着他,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层意思。一场假婚礼,却真宴宾客,真穿婚纱。用莫离花,喝长生酒。揭开头纱,他们没有先说些杂七杂八的祝词,而是先喝酒,下边有人吆喝:“喝长生酒喽。”有人附和:“长长久久!”听声音应该是老何。“99999……”周可也吆喝。王富贵很快接上:“696969……”“扑哧……”王富贵这个人间极品,开簧腔把大家都逗笑了。乔栖听得懂就不会装听不懂,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而温辞树就像是上学的时候做国旗下演讲似的,站得笔直,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她笑得生动。他神色自若。刚才揭开头纱的那一刻,他觉得时间都变慢了,地球也不转了,空气不流动了,呼吸都成了多余的事情。直到这一刻,这世界都没有恢复过来。她一定不知道吧。一定不知道,他有多幸运才站到她身边来。而她却只顾自己笑。笑完就豪迈一挥手:“喝!”她是真的把婚礼当派对来玩的。温辞树知道,她没有任何错。于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喝完,下边又喊:“接下来你们是互换戒指还是互相宣誓啊?”乔栖笑:“哎呀,还费什么劲啊,唱歌跳舞呗。”“那可不行!”说话的是张杳,“我们份子钱都出了,你不让我们看一下结婚要做的事,我们不白来了?”乔栖无语:“温辞树,你朋友怎么都这么抠门?”温辞树笑:“那随便说两句吧。”乔栖拿着话筒,愣了半天:“我不知道说什么。”温辞树想了想:“那我给你戴戒指吧。”他从兜里掏出一枚戒指。素圈,应该是银的,总之看上去应该不算贵,上面刻着图案,乔栖够了够脖子,但没看清。她问:“这玩意,是不是需要互换啊,我可没给你准备。”温辞树淡声说:“我是觉得以后见到我爸妈,你手上没东西不行。”“那你呢。”她问。他停顿了一下,又从兜里掏出另一枚:“在这。”她想都没想就把戒指从他手上抽出来:“那我也给你戴上吧。”温辞树点了点头。下边又喊:“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也不大声点,叫我们也听听?”乔栖一个眼神扫过去:“王富贵,你欠抽?”“……”王富贵被骂的很委屈。乔栖见他吃瘪,很快便笑:“下面是交换戒指环节,各位请及时拍照或录影。”这流程倒是随意。大家都笑。乔栖伸出了手,示意她准备好了。她的手长而瘦,指尖微微泛着粉红。温辞树把戒指套到她的无名指上,心里想,不知道她身上有哪处地方是不性感的。很快戴好。乔栖问:“不用一直戴吧?只在见你父母的时候戴,行吗?”温辞树敛了眼眸,没有多余神色:“随你。”乔栖又举起手,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戒指:“这上面刻的不是图案,是字母?”“Per aspera ad astra.”他极好听的念出一段话,并告诉她,“‘循此苦旅,以达繁星’,一句拉丁谚语。”乔栖一字不落听完,再看一眼,便不舍得摘了。不得不承认。他身上的学识和内涵,总是恰到好处。轮到女方给男方戴戒指了,乔栖一把握住温辞树的手。温辞树呼吸下意识紊乱。可她只是把他的手举高了些,方便戒指套进去。很快就收回手,却又看到了什么,她再次把他的手牢牢抓住,高高举起。他也再次呼吸骤停。“喂,你食指上有一颗痣。”她眼睛一亮。他的左手食指上有一颗朱砂痣。她惊喜,却很快又不笑了,像是回忆到什么,神色竟变得有几分认真:“我们……以前有过交集吗?”他眼皮微跳,想起什么,很快说:“没有吧。”乔栖皱了皱眉:“哦……我可能记错了。”底下很快响起礼花礼炮的响声。一热闹,乔栖好像就什么都忘了。没有司仪,没有证婚人。所有人都是司仪,所有人都是证婚人。最后的环节——扔捧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