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扒完饭,卢飞宇发现自己是吃的最快的一个。他根本闲不住,人往椅背上靠,嫌弃得不行:“这菜也太难吃了。”没人理他,他又继续叨叨:“都新学期了,味道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难吃你还吃这么快。”蒋舒喻无语了,“给你吃猫粮,恐怕你都吃得下。”以为他会反驳。结果卢飞宇愣了一下,很离谱的表情:“你说啥呢,猫粮这么贵,我可不舍得吃。”宁酒:“……”蒋舒喻:“……”顾暮迟一副淡定,见惯大风大浪的模样,他置若罔闻,专心致志把炒肉里的葱花一个个挑出来。卢飞宇继续说:“我怀念咱们学校旁边的烧烤店,就那家小王烧烤,味道真的不错。”说罢他砸了咂嘴,目露向往之情。蒋舒喻奇怪:“你暑假不能来?人家全年开业。”听到这番话,卢飞宇不乐意了:“我家太远,跑这里专门吃顿烧烤,傻子才做这种事。”说罢,视线在三人间转了一圈,他提议说:“咱们放学去撸个串?”蒋舒喻:“我减肥。”卢飞宇:“那你看着我吃。”蒋舒喻翻了个白眼,冲他一脚踢了过去。他动作灵活地躲闪,转头,嬉皮笑脸问另外两人:“你们去不去?”顾暮迟看向宁酒。宁酒想了想:“去吧,好久没跟你们一起出去吃了。”卢飞宇又问:“兄弟?”顾暮迟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回了一句:“行,看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我肯定给你个面子。”见他又开始嘴欠,卢飞宇忍不住回敬一句。“滚,爱去不去。”-放学后,四人浩浩荡荡来到学校小吃街。这条街据说历经二十年的城市建设,从一开始杂乱无序的地摊形式,变成整条街琳琅满目的店铺。空气飘荡着浓郁的菜香,引人流连。刚好是餐点,每家店挤满了人。小王烧烤也不例外,门口摆四五张桌椅,仍旧不大够用。四人只能在旁边站着,等有人离开,腾出空余的桌子。宁酒打开手机通讯录,给乔母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宁酒下意识把电话挪远了些,那边传来响亮的声音:“久久啊,到家了?”“妈妈,今天我和同学一起吃饭,晚一点回家。”“哦……”乔母谨慎问,“男生女生?”“暮暮,还有以前初中的朋友,你都认识的,蒋舒喻和卢飞宇。”乔母放心地嗯了声:“大概几点回家?”“八点前。”“这么迟?”乔母语气流露出担心的意味,“妈妈开车接你?”“不用啦。”宁酒瞥了一眼顾暮迟,“我和暮暮一起坐夜班车回家。”顾暮迟这孩子,乔母从小看着长大,对他印象还不错。他是家长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不像外面有些男孩子到青春期越来越混,不安分。有他陪着,乔晓霞终于点头同意:“回家时注意安全。”“好。我知道了。”宁酒挂断电话。天空渐渐暗下来,给世界渡上了一层灰蓝的光泽。远处车辆缓慢经过,车尾灯形成一条光辉溢目的彩带,渐渐延伸向看不见的尽头。蒋舒喻低头玩手机,卢飞宇一直跟顾暮迟没话找话。顾暮迟两手揣兜里,神情懒倦,时不时敷衍地嗯一声。宁酒站在台阶上,脚渐渐酸麻,昏昏欲睡,精神不大好。今天早晨,她的喉咙就有点不舒服,现在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了。“站一会就累了?”顾暮迟瞥她,“你暑假是不是没运动过?”宁酒仰起脸,静静和他对视了片刻,老老实实点头,“……嗯。”他闲散掀起眼皮,往旁边一指,“你看看人家七八十的大爷,都比你精神烁烁。”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小吃街对面有个五层楼高的老旧小区,楼梯台阶建在外面。一个大爷正在爬楼梯健身,从台阶底跑到台阶顶,又从顶楼跑回底部,脸色红润,身材比很多年轻人都壮硕。宁酒:“……”顾暮迟慢慢掀起眼皮:“有没有产生一种自不如人的感觉?”她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话,背着的书包又厚又重,她的身材玲珑娇小,确实比不上大爷。顾暮迟喊了声她名字。宁酒拼命给自己找理由:“大爷退休了,时间比我多。”理由挺充分,但并非无懈可击。为了以身示范,顾暮迟抬起自己胳膊。宁酒的目光落在上边,青筋略微突出,肌理每一寸都紧实,稍微用点劲,鼓起的弧度清晰明显。“那我咋锻炼出来的?”他挂着一抹炫耀般的笑容。眼神仿佛在说,你别给我找借口偷懒了。“原来你希望我锻炼成这样。”宁酒点点头,抬起眼,用正经的语气说,“行,过两天你带我一起去体育馆。”顾暮迟:“……”“相信坚持不久,我一定能超越你。”顾暮迟:“……”“噗哈哈。”卢飞宇捂肚子笑个不停,没想到有一天,顾暮迟也有被噎得无语的时候。笑着笑着不小心呛住,他一边咳嗽,一边抬手搁到他肩膀,“兄弟你干嘛呢,管人家姑娘体力好不好,你想干嘛啊你。“话语带了点暧昧。顾暮迟听了,斜斜睨他一眼,皱起眉头:“你闭嘴。”卢飞宇声音洪亮,手指几乎戳到他鼻梁上方,话语充满了对顾暮迟的指责,“我招你惹你了?”顾暮迟骂了他一句:“别乱开玩笑。”青春期男女间,一个长时间对视的眼神,就能传出离谱的谣言。什么体力不体力的。简直突破少年少女们的想象空间。意识到这话不合适,卢飞宇立马承认错误:“我嘴贱我先说。”顾暮迟一脸大度:“你知道就好。”“不对。”看他这幅不要脸的样子,卢飞宇不得劲了,“你自己先犯贱,跟宁酒提什么体能不体能,你不提,话题能被你拐跑?”宁酒在旁边听了半天。她确实有点疑惑,他的关注点为什么放在自己的运动体能上,连体育老师都不在意她跑步成绩倒数。高中只要运动方面合格就行,体育成绩重要性不大。有时候各科老师还会抢占体育课。很快,这点疑惑被打消了。顾暮迟背靠墙面,视线在她脸上流连,随后不爽地呵了一声,“八百米测试跑倒数,她从小就把药当饭吃。”宁酒怔住,心上划过汩汩暖流,嘴巴不自觉抿出一抹笑容。却听他嗓音闷了一度,又补充说:“我们坐得近,万一你传染给我,这可不行。”“……”后面这句话挺多余,宁酒当做没听见。夜晚的风吹来有些凉,顾暮迟挂着副冰冷无情的脸色,解开围在腰际的外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