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酒哦了一声:“我回女生宿舍。”顾暮迟:“……”看他这幅无语的表情,关于高中的熟悉感忽然间涌现出来,她忍不住笑了下,故意问道:“那你要来吗?”“不敢。”他马上调整了表情,欠了吧唧道,“万一被当成色狼扔出来,我这清白就完全没了。”宁酒瞥他:“你还有清白啊?”闻言,他往她这边靠过来:“有没有,你不是最清楚?”路上没几个人,道路宽阔,开卡车都行。顾暮迟非得跟她挤一块,弓下腰,微微弯起唇,那张依然青春飞扬的脸,放大了看,隔了两年竟然没多大变化,浅浅笑起来时,眼尾上翘,那双漆黑明亮的瞳孔,仿佛将世间所有光华蕴藏。让人回忆起,高中的某个喧嚣盛夏,操场跳跃的身影,冒着泡的可乐汽水,以及他穿着校服在梦里拥抱她的感觉。宁酒心尖麻了一瞬,电流滋一声穿过身体。她连忙移开视线。视线回到前方,田向浩在前方疾步走,走路快到仿佛后面的顾暮迟追上去要揍他一样。她哭笑不得,轻轻吐出一口气:“……”一路走向维修店,宁酒一句话不跟他说,突如其来的情绪慢慢平息。她给师傅付完款就走了。转头的方向是女生宿舍。她朝向女寝走,他也朝向女寝走。“……”宁酒没管他,就看他打算到哪里放弃。绕了两个弯,离门口大约十几米距离,远远能瞧见宿管阿姨镇守。顾暮迟停住脚步:“真要回宿舍啊。”话语里多多少少带了些明目昭彰的遗憾和失落。宁酒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没走几步,胳膊被人拽住,她顺着这股力道,被迫转向后方,他很快松手,插进裤兜里,仿佛刚才拉住她的不是本人:“……”“还有什么事吗?”宁酒言语十分寡淡,好像面前的不是相处十几年的朋友,而是一个关系不熟的陌生人。他视线微垂,内心有许多话想要流露,这两年他同样不好过,他有多想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可是他觉得牵扯到她的父母,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提起,于是便说:“宁酒,这两年我从来没联系过你。你可以朝我发火,但别忽视我。”宁酒:“我没忽视你,你跟我聊什么我都会回答。”顾暮迟认真注视她的眼睛:“那你看着我。”宁酒抬起眼看他,那里有着从未有过的热意,明明寒凉的冬风吹散了太阳的温度,而他眼底是热的。让人无法忽视,他内心即将喷涌而出的情感。果然,下一句。他说:“我想追你,还来得及吗?”“……”宁酒抬起眼,又仔细看了他一眼。男人已经褪去了一丝青涩感,脸庞线条更加深沉,收敛了那股锋芒毕露的少年气,时常流露的冷感也收敛了许多。他微微低头,眼神里充满了紧张的情绪。比起曾经的克制和冷淡,他表露感情的方式更坦然了。或者,这是他的成长。这两年彼此错开的生活,他经历了许多她不了解的事情,认识了许多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可能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在挽留她。骑着自行车的学生经过,悠长传来一声响铃。同时,一阵微风擦过,宁酒鬓角的发扬起。如果是两年前,那个满怀着期待和暗恋的少女,如果是游乐园的那一天,她或许会为终于迎来他确定的回应而欣喜万分。哪怕是冷落后及时的挽回,哪怕渐行渐远的路途中,他回头拉住她。她不是不能接受,他不喜欢她的事实。只是没想到,他放弃了这段友情之上的关系。她在两年前,已经接受他的放弃,接受了他曾说不会走散的诺言被他抛弃。她的喜欢已经丢在了那些日复一日的难过中。顾暮迟仍在等待她的回答。他站在那,全神贯注地望着她,仿佛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人。仿佛拥有无限的时间,只为等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这份迟来的喜欢,来得太慢,慢到这两年来胸口里的洞扩散得越来越大,即使经过填补,缺口依然无法令人无视。她眼睫微垂,退后了一步:“我已经放下了。”作者有话说:第五十二章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开, 只一步,便如天堑遥不可及。顾暮迟的眼神瞬间黯淡,犹如世间最美好的星星天空中消逝, 神色竟流露出几分伤心。他在难过。因为她的抗拒。宁酒心揪了一下, 她假装镇定自若,假装云淡风轻般拒绝喜欢过的人,内心却无法真正的心如止水。她没办法面对他了,撇开头往女寝门跑,顾暮迟几乎下意识地拽住她胳膊,像他这样从没低过头的人, 第一次语气里带了几分请求,“你心里真的没有我了?你先别走行不行?”四面八方的惊奇的目光投向了二人,宁酒硬下心甩开了他, 匆匆跑向了楼梯。顾暮迟眼睁睁看着她消失, 半只脚快踏进女宿舍楼, 用尽全身力气才压制追上去的冲动,他的脸色苍白, 控制不住地朝门口喊了声:“宁酒!”男生低沉沙哑的声音回荡整个楼道,她听到后,跑得更快了,仿佛洪水猛兽即将吞噬她。寝室门口, 她顿住脚步,呼吸急促。隔壁的门开了开,露出几只脑袋:“什么情况,我听到了一个男生的喊声?”宁酒脑子仍然不在线, 她没吭声, 只掏出钥匙对着门锁捣鼓了半天, 连锁孔都没插进去就在那乱怼。大约怼了一分钟,她放弃了,低头面对墙壁罚站,看着地面。两边的发丝软软的垂落,她怔怔发呆,混乱的思绪占据了脑海。林凌雪打开门,准备去外面小超市补充点物资。差点撞到一个人,她唬了一大跳,还以为变态潜入女生宿舍,妄图撬门图谋不轨。拿起单肩包就要砸过去,幸好她眼神还行,聚焦了一秒,是宁酒,又急急收回了小香包。林凌雪拉过宁酒,把她拽进屋:“干嘛呢?站门边发呆。”宁酒回过神:“我的钥匙开不了门。”“你看看你手里的钥匙。”林凌雪哭笑不得,“不是咱们寝室的。”听到这话,宁酒低头看了一眼,顿时窘迫感铺天盖地袭来,“啊,是我家卧室的钥匙。”林凌雪神经大条地朝她摆了摆手,也没仔细思索宁酒的异常。偶尔宁酒挺迟钝的,可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林凌雪有时候比她更迟钝。周轻清在图书馆学习,林凌雪出门购物去了,寝室里只剩下宁酒一个。她坐在椅子上调整了下情绪,差不多胸口里的震荡平息,她洗了把脸漱漱口,爬上床小睡了一会儿。大概一个小时后。从变幻多端的梦境里抽离出来,宁酒睁开眼睛,发现林凌雪还没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