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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个。”余安直直站定在陆允时身前,她只及男人的肩怀处,说着便把小白布塞进锦衣。“我近日仔细看那女医,一日三回地养护着院子里的奇异花草,还会制成药汁给孟纸鸢治伤,尤以那株紫色为首。这是我偷偷捡出来的碎花瓣,你拿出去查查,我怀疑这也许和药囊中的毒物有些相像。”言罢,便要重回榻上,手臂却被拉住。陆允时捕捉到话里的字眼,隐隐有些担忧,“你既说是制成药,你是怎么偷偷捡出来的碎花瓣,可是他们逼你喝了什么?”语气焦灼,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余安羽睫轻颤,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大人多心了,那药是女医送来的,我偷偷倒了,一口未喝。”“当真?”见余安侧着身子,陆允时双手握住双肩,将人掰正过来,俯首看着那双眼眸,“余安,顾淮为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他究竟有没有给你喝过药?”气氛有些凝滞。余安摇摇头,轻声道:“没有,我没有喝过药。”她是被灌了那个药,但还未有任何不适,且眼下大理寺境况处于下风,不能让陆允时分心,天和医馆的案子不能再拖了。小院亭中。不远处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一抹身影疾速翻过小院,飞身而去。忽然,合上的窗户又被人从里面小心打开,余安趴在窗沿上托腮看着陆允时消失的地方。登时,顾淮握住铁扇的手指猛地收紧,关节处用力到充血泛红。舍不得?“呵。”余安果然不安分,既然这样,他也不用客气了。一根铁链怕是拴不住她的脚。黑夜上冷月高挂,云遮半身,子时已过。女医忍不住提醒:“主子,子时已过,为何您今夜不出手?”“他知道。”黑夜里风袭来,本就有些凉意,但男人口中阴沉沉的语气,却叫人发冷。“主子是说,陆允时知晓我们......那他为何还敢独自一人闯来?”顾淮眼神阴鸷,脑海中还回荡着方才窗纸上映照的景象,身姿娇小的女子踮起脚尖,吻了下身形修长的男子,一触即分。他心底陡然升起的怒火越来越大,“自是留有后手。”话音将落,漆黑夜空中响起一声鸟鸣,翅膀扑腾的响动不大,却骤然引起庭院中二人的注意。顾淮抬手,信鸽落在长指上,摊开上面绑着的纸条,细长的凤眸一扫,杀意逼.人。他冷笑一声,“他的后手,来了。”作者有话说:第47章 计划出逃晨间, 汴京内一道新拟圣旨落下,风言风语兴起, 无胫而行, 满城哗然。永宁侯顾远山勾结外邦有疑,禁其足封其邸,帝令大理寺彻查此案, 领命大理寺卿——陆允时。顾府, 气氛凝滞,寒如冰窖。一袭官服的顾远山满脸焦急地在前厅走来走去, 门前忽然传来细微声响,只见顾淮一脸铁青地朝他走来。“淮儿, 陛下这道诏令——”顾淮双手背在身后, 脸色阴沉, “闭嘴!”看着面前卑躬屈膝, 畏畏缩缩的父亲, 顾淮只想冷笑, 昔日那个清风明月的父亲、翩翩君子的父亲,仿佛只是他和母亲的一场梦。顾远山被儿子呵斥,却没有一点怒意, 反而见他脸色如此不好,只怕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永宁侯府是先太后的母家,虽自先皇初登基为帝时, 顾氏一族逐渐衰败, 但仍留有余威, 再如何也不会今日一般, 陛下一道圣旨直接封了永宁侯府。若是别人参他的奔就罢了, 可这回参他一本的, 是当朝首辅陆闵。太子一党,首辅一党,太后母家一党制衡朝堂多年,从未有过差错,而今他永宁侯府忽然当众被陆闵参了一本,怕是汴京朝堂的局势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天。可这风云变幻,他永宁侯府竟丝毫不知。“这回可是陆闵参的我,他是不是安生日子过久了!”“陆闵韬光养晦多年,人人称陆首辅谦和祥善,如今一出手,便直指顾氏,对百官的看法无一丝惧意......”顾淮不善的眼神看向一旁的顾远山,“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了?”一句反问的话,似是一道利剑,生生戳在顾远山躲闪了十年的心上。十年前那件事发生后,陆闵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之后他就夹起了尾巴做人,不敢出一点差错,顾氏的家族荣耀,全扛在他一人的肩背之上。好在十年间,那桩冤案已经销声匿迹,就连陆闵也奇怪的未再提起,仿佛当年名震汴京多年的仵作世家从未存在过。但若真的论起把柄,这件事可是他的致命软肋。瞧着顾远山躲躲闪闪,顾淮妖异的面容气得有些扭曲,手中饮茶的杯盏生生被捏碎,白色的粉末落了满身。“顾远山,我今日还管你,不过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不要逼我。”顾淮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道。“母亲”二字,赫然叫顾远山双目圆睁,他颤了颤双唇,“好好的提你母亲做什么。”一句话却如同火油,浇得顾淮心头火起。眨眼间,椅凳上的身影弹起,顾淮手中的利刃铁扇直指亲身父亲的脖颈,“为什么不能提?顾远山你可别忘了,我母亲是为何而死,死在谁手里!”登时,顾远山脸一阵红一阵白,“你母亲是陆闵的儿子陆允时逼死的!关我何事,我一直都为你母亲的离世而悲痛。”两鬓有些花白的顾远山开始拿袖抹泪,伤心的垂首捶胸。这副模样落在顾淮眼里却是好笑,当时若不是他这个父亲,屈服在陆闵的官威之下,彼时陆允时还未入仕又能抄了他母亲的家,活生生将他母亲气死!一个人都逃不脱。“少废话,”顾淮拂拂衣袍,“陆闵忽然对你发难,你连上奏都不敢,究竟是什么把柄叫你那么害怕?”顾远山哽咽着抹了抹泪,挥手退了庭前的众人,这才叹口气道:“怕是十年前的冤案,压不住了。”顾淮眸中暗光一闪,十年前的冤案,莫非是虞家?虞家一案他是在母亲逝世后偶然发现的,他本不欲再管顾氏一族,可是母亲临终嘱托顾家兴衰,他亦有一责,他只能去查,不料却发现竟然是一桩滔天大案。这么多年,若不是他暗中一直阻止,陆允时怕是早就翻案了。顾淮睨了一眼唉声叹气的人,没有告知他今日一事不完全是陆闵所为,还有陆允时。“圣旨上写永宁侯府疑似与外邦勾结,为何会牵扯到十年前的陈年旧案?”顾淮幽幽发问,他才不信事情会如此简单。不料顾远山一听,俯身悄声道:“我近来闻得朝中风声,孟仲那个老狐狸蛇心不足蛇吞象,应是他走漏了风声......至于十年前的虞家旧案,是我与他一同摆了陆闵一道。”闻声,顾淮本就阴沉的脸色愈发绷紧,凤眸隐隐有些担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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