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有些为难地看了眼陆允时,“余姑娘自己一人行吗?还是要别人......帮你一下?”“轰”,余安脸红了个彻底。她一把将小药瓶夺了过来,“不用!我自己可以!”随后磨磨蹭蹭地往一处隐秘的草丛走去。时机来了。常宁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裙摆,欲跟上去,“余姑娘,要不还是我来帮你吧。”转睫间,一抹晃动的红影映入眼帘,常宁下意识地就要还手,却生生止住。看着横着脖颈前的白玉剑鞘,红色剑穗微微晃动中。“常姑娘,”陆允时冷冷道,“为了免生事端,你还是不要动为好。”常宁心头一凛,没想到这陆允时果真如同主子所说那般,手段狠厉。他说的这番话,分明是变相告诉她,若是过余安的药无毒最好,若是有毒她先送命。眼里闪过一丝锐意,却又很快恢复成一副柔弱害怕的模样,常宁狠命逼出两滴眼泪,“陆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担心余姑娘而已。”女人精湛的演技落在陆允时眼里,却是拙劣到令人发笑。自作聪明的样子,怕是跟她背后之人如出一辙。不久后,余安才走回来,并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心里一直在想着那是什么药。虽知晓常宁有问题,但她给的药还是很好用的!她笑着露出小梨涡,“常姑娘,这药抹上后清清凉凉的,真不一般,是什么药啊?回京后我也买一些,囤着。”常宁不自然地笑了笑,当然是好药了,主子亲手研制的药,可是稀如珍宝。但她只是摇摇头,“不过是些寻常药,余姑娘多礼了。”怕她再提起,常宁又接着道:“赶些上路吧,天黑就不好了。”西域边陲多风沙,白日烈阳燥热,夜间却又冷风习习,昼夜之间的温度差别极大。是要找个落脚的地方。余安点点头,但看着自己的腿,又犯起了难。那处还疼着。常宁见她垂眸不说话,心里猜到是为了什么。想到方才陆允时对她拔刀相向的样子,汗津津的背上竟然升起了几分寒意。罢了,不易打草惊蛇急功近利,若是将事情办砸了,怕是主子饶不了她。误了时辰受罚,也比没了命好。幽暗地牢里惨绝人寰的哭喊声,全是任务失败的死士在受罚,血洒了满地,令人作呕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地牢。连负责上刑的死士都忍不住犯恶心,可那人却是眉头都不皱一下,见着那些鲜红冒着热气的鲜血,上挑的凤眼都亮了起来。那是她的主子,披着人皮的恶鬼。这辈子常宁都忘不了,去了一次便再也不敢踏进半步。她回过神,有意无意地将话往陆允时身上引,“陆公子身形矫健,又驭马娴熟,不如余姑娘同陆公子一起?总好过伤得更重。”陆允时睨了常宁一眼,心里讽刺这个女人倒也不是太傻,竟然还给他和余安找台阶下。余安正红着脸,犹豫要不要推脱,一边是破了皮的伤口,一边是露了马脚的常宁,好生纠结。直到马蹄声响起。陆允时牵着马过来,眼睛虽是看着她,但那话却是对着常宁说得,“那常姑娘一路多加小心,莫要生了乱子。”不轻不淡的一句话,余安听着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似乎带着警告的意味儿?路上,余安侧坐在马鞍上,斜倚在陆允时的怀里,眼睛时不时瞥一眼同行的常宁。太安分了,安分到不正常。明明晌午时分她似乎露出了些不对劲,可眼下却是安静赶路,一路上与她谈笑,骤是温婉小意。是从什么时候变了的?余安倏然抬眸,在她涂药回来之后。她不禁疑惑,莫非是陆允时做了什么,让她心生警惕了?察觉到一旁投过来的视线,常宁笑了笑。余安有些僵,只能回以一笑,而后僵着脑袋,下意识埋进陆允时怀里。胸前的小脑袋动来动去,陆允时却乐此不疲,任由余安的额头随着马身晃动而在衣襟上蹭着。余安抬起头,闷声道:“你......是不是跟常宁说了什么,还是对她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几个字就要脱口而出,陆允时又咽了回去,瞥了一眼怀里的人,小脸因捂在他衣衫里,红扑扑的。他注视着前方,淡淡道:“没什么。”嘴上虽然说的是没什么,可是余安却撇了撇嘴,这语气还没什么。果不其然,下一瞬,陆允时挑挑眉,“突然想起,有也是有的,不过......”“不过?”余安顺着他的话问。“说句好听的话,我便告诉你。”什么?好听的话?余安微仰着头,只能看见陆允时棱角分明的下颚,宛如雕刻般流畅硬挺,但她却越看越气。他在逗她。余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你非要听,我还......”声音戛然而止,璀璨里的杏眸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余安面色一转,笑意盈盈,声音温柔似水。她勾了勾唇,“想听好听的话啊,那你低头,我就说给你听。”尾音拖得长长的,像个羽毛尖,勾人。陆允时听她声音转变的如此之快,心里猜测这人儿指不定又在使什么坏,理智和直觉告诉他,不要低头。但他还是低了,将侧脸靠近余安,怀着私心地靠近她的唇。余安本想使坏的心,却在目视着陆允时的侧颊时,呆住了一瞬。与寻常舞枪弄剑之人不同,他四肢结实有力,肩背宽阔但身形修长清瘦。同样他的肤色也很白,耳畔边细小的容貌衬得那处更白更嫩,连耳垂都泛了粉意。看着有些可爱。本该到嘴边的骂人之话消失,余安鬼使神差地轻声说了句,“你的耳垂,好粉啊。”可这样一句话,于男子而言,虽算不上折辱,却无疑是调戏。陆允时显然也没料到余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有些发愣,反应过来时,竟然还觉得有些难为情。这......勉强算是好听的话吧。陆允时清了清嗓子,“你去涂药时,我拔了剑。”“什么?你......”余安震惊地扬声说话,却又很快顾忌着一旁的常宁而低下声音,“你怎么能对她拔剑呢?这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她,我们发现她有问题了。”余安不赞同地扯了陆允时的袖子,有些生气。听她这一番话,陆允时有些好笑,搂着她腰的一只手空出来,屈指敲了敲余安的脑袋,“她早就有所提防了。”怎么会......余安仔细想了想自己所言所做,找不到任何打草惊蛇的地方,不禁疑惑地坐直身子,将头靠近陆允时,小声说着:“可是我做了什么令她起了疑心?”话落,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雪玉般的脸颊就摆在自己的面前,宛如垂涎已久的琼浆玉液,陆允时克制地移开眼睛,没有亲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