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清辞听卫昭说起过陶氏。陶氏的父亲原是魏雄手下的将领,跟随魏雄一路走来,很得魏雄看重。后来陶老将军年迈,家中只有独女陶舒玉。魏雄便将陶舒玉指给了长子,既宽慰了老将的心,又促成了一桩儿女亲家。陶舒玉因为是独女,陶老将军又忙于战事。她从小是跟在魏原身后的。自小便称呼魏原哥哥。本是青梅竹马,两人婚后理应琴瑟和鸣的。外间却传言,陶氏心有所属,魏原也只将她当成妹子,从未动过男女之情。这样一说,二人成亲五载未得一儿半女,就显得合情合理。“阿姐不用理她,等我得空就来找你,才不在这劳什子的宴席上浪费时间。”卫昭说话做事从来都随心所欲,偏也没人敢拿他的不是。将他越发弄成了个霸王的性子。他与魏原是亲兄弟这一事,除了清辞三人知晓,再无第四人。卫昭只当父亲死了,魏原也没提过。清辞也只将这些事咽在心底。她一直坐在凳上,是不太舒服的,屋里的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只有她和陶氏以及陶氏的老嬷嬷在屋内。清辞总感觉有两双视线落在身上,叫她浑身都不太舒服。她稍稍动了动身子,抬眼,就跟陶氏的目光对视。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第70章陶氏打量着清辞。那天在“蒹葭”门口看得并不清楚,现在她人就在眼前,倒叫她心里闷闷得不通气。长得可真好看啊......陶氏心里不太舒服。昨日魏原来找她了,她心里欢喜,可没想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叫她看顾着卫昭的姐姐。她伸手,将掌心放在肚子上,这才有了点底气:“听说你开了间首饰铺子?”清辞回:“不是我一人开的,主要负责的是旁人。我只负责提供资金。”陶氏点点头,许久无话。想起魏原如今与卫昭走得近,虽然心里嫉妒她,可也不能破坏了魏原与卫昭的交情。毕竟卫昭手里拥着重兵,是个得力助手。“孙嬷嬷,你将我妆奁里那支芙蓉花簪拿出来,”陶氏让清辞收下,道:“我夫君知道我喜欢芙蓉花,特意让人打了这支,可我如今怀着身子,也没处打扮,就给你戴着吧。”陶氏说完,攥紧了手中帕子,仔细盯着清辞的反应。她已经挑明了这是魏原赠的,若是清辞收下,那就证明她心里也是有想法的。否则......否则魏原怎么去将军府那么勤?明明之前跟卫昭还是一幅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清辞自然是不要的:“既然是魏大人送给夫人的,怎么好再转送给旁人。”陶氏道:“不妨事。”清辞看得清楚,陶氏嘴上说着不妨事,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支芙蓉簪,显然并不想给。这一番也只是试探她而已,至于试探什么,总不会试探她与魏原吧?她有些怔怔,旋即就觉得好笑。再三推拒,陶氏这才作罢。正巧此时尤夫人来了,众人起身行礼,尤夫人坐在塌上,叫众人都坐下。尤夫人如今四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显得尤其老态。她打扮素雅,脖上挂着一串佛珠,身上也无太多饰品。端庄坐在塌上,垂着眼睛,倒有几分慈眉善目。她先是问了几句陶氏,接着便看向清辞:“这位就是卫将军的义姐,孟姑娘?”清辞道是。尤夫人就笑了:“瞧瞧这眉眼长得,可真标志。卫将军的容貌已经够出色的了,没想到他的义姐也这般天仙似的......”“夫人谬赞。”尤夫人笑容和煦:“这孩子,还谦虚了。”陶氏在一旁笑起来,她的面容徒然鲜活,灵动的杏眼弯起,笑声清脆:“母亲见着好看的姑娘总要夸上几番,当初见了我也不停嘴地夸,如今见着孟姑娘,是打了什么心思?”尤夫人点点陶氏的脑袋,陶氏从小就在魏府长大,跟大家都是熟悉的。尤夫人道:“就你知道得多。”陶氏灵活下塌,她如今怀着身子,叫孙嬷嬷好吓。陶氏却不在乎,她亲昵地揽住清辞胳膊:“母亲可别跟我抢,我虽没有兄弟姐妹,可我有好些适龄的表兄弟,个个一表人才,早就想说给孟姑娘,叫她好好选选了。”尤夫人嘴上笑着:“好好。”又说了一会儿话,尤夫人让身边的嬷嬷送了碗热汤进来,说是滋养身体的,叫陶氏喝了。汤里加着的都是大补之物,她看着陶氏喝了几口,就不再多留,转身走了。尤夫人走后,陶氏就将碗放下。垂下眼,又恢复了刚进屋时那副蔫巴巴的模样。只她的手放在肚上轻轻摸着,上塌也叫孙嬷嬷扶着,没有方才那股莽撞劲。****尤夫人回了房中,脸上的笑容消失。哪里还有方才的慈眉善目,她沉着脸坐在床上,好一会儿,紧紧地攥着手中帕子道:“魏超呢?他整日都在做什么!”丁嬷嬷道:“夫人别生气,气坏身子。”尤夫人恨恨道:“青州何时出过大将军?那卫昭一来,州牧就将大将军之位赐给他,他如今句句都是夸赞卫昭,超儿却不知道争取,却被魏原那庶子抢去!”丁嬷嬷沉默片刻,安抚道:“二公子好歹是嫡子,魏原不过是蒋玉兰那小贱人生的,大人如今再看重他,曾经蒋玉兰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说出来不让大人隔应?夫人放宽心。”尤夫人这才缓口气:“卫昭那位义姐,年龄大些,配超儿勉强了,不过,她背靠将军府......改天找个机会,让超儿去见见她。”丁嬷嬷道:“可是陶氏方才说,她给孟姑娘......”尤夫人靠在床上,用指腹按按额头两侧,语气沉沉:“不必管她,她如今也就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到时候这孩子没了,看谁还将她放在眼里。”尤夫人又不忘嘱咐道:“我听说卫昭极看重他的义姐,你派人好好打听打听,她经常去哪些地方,咱们心里也好有个数。到时嫁给了超儿,就不怕卫昭还跟魏原亲近。”丁嬷嬷应了声,吩咐人去办这件事。****陶氏这边,她缓了缓神,就继续方才的话:“孟姑娘可有钟意的男子?若是没有,我可就要做主了。”清辞没有立刻回话。她的目光落在陶氏的手上。陶氏正一点点地将面前的补汤往外推,直到推到桌角才松手,还想往前,却察觉到清辞的目光。遂尴尬地收回手指。陶氏想要开口解释几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闭上嘴巴。她有些气愤地看眼清辞,又发觉似乎没有生气的理由,闷闷哼了声。清辞便是从陶氏的动作中,大概摸清楚了她的性格,也明白了她对自己产生的敌意。果真如她先前所想,她是怀疑自己跟魏原有关系。她道:“我的婚事就不牢夫人操心了,”顿了顿,直言道:“夫人大可不必多虑,大公子来府中是找将军商议军事,我很少见他,也从未说上几句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