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东方面孔,看起来很年轻,和他四处搜集的信息对上了,但这粉头发的青年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清澈和愚蠢的气息,申泽并不认为他就是“袖剑”。门又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些突兀地进入申泽的视野中,就像他意外闯入申泽的生命时那样毫无征兆。粉发青年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你也被赶出来了吧”之类的话,他给来人腾出一个位置,同时拿出打火机,动作熟练地替那人点烟。距离隔得太远,两人交谈的声音不大,申泽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实际上,他现在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痴痴地望着那个靠在栏杆上的黑发男人。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是,那个幽灵怎么又回来了。第二个想法是他为什么一点变化都没有,和记忆中的那张脸一模一样。第三秒,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如同甘霖撒向干涸的思维,所有的感官都在此刻恢复,他感受到徐徐海风,嗅见风中的咸腥,听见墙角那群混混聚在一起吵闹,但很快,他的脉搏声盖过那些低俗下流的笑话。他看见那双朝思暮想,出现在他每一场梦境中的眼睛。申泽恍惚不已,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漂流至陆地上,血液重新在身体里流动。这个时候应该露出一个笑容。申泽僵硬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他几乎已经忘记该怎么笑,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哥...”他张了张嘴,最开始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哥。”他又叫了一声,体温似乎也开始恢复,一些情绪也随着心脏的跳动重新回归神经中枢。他终于能挤出一抹还算说得过去的笑,胸腔中涌动着的情绪越来越澎湃,喜悦的信号终于再次于思维中闪烁。“哥。”或许是距离隔得实在太远,正在和旁边人谈笑的黑发男人没听见他的呼喊,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本能般向他日思夜想的那张面孔靠近。“哥!”申泽终于喊了出来,朝着那道身影伸出自己的手,金属的发光刺入眼中,他停止了动作。这是谁的手?他呆滞地看着那只银白色的机械手掌,这是...我的手?我怎么会?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脑海中似乎涌入了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七年光阴在眼前划过,他看见鲜血,看见火焰,痛苦擦过脊柱传回神经末梢,他注视着自己毫无血肉的手掌心,浑身颤抖。远处的男人似乎听见了他的呼喊声,有些茫然地转过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在他转头那一刻,申泽启动了自己的自动迷彩植入物,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他却在此时近乡情怯,不敢去与那人相认。路云的话在耳边响起。——你觉得你哥看到你变成现在的样子会高兴吗?他应该会很讨厌你吧?——你觉得他会原谅你吗?他会原谅我吗?申泽不敢去想答案。一根烟燃尽的时间,黑发男人收回探寻的视线,离开栏杆处,回到建筑内部,消失在申泽视野之中。申泽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无法自制地颤抖着。赛博精神病关口五郎喝得醉醺醺的,摇晃着走入一栋商业建筑内。他嘴里嘟囔着带着浓重琉岛口音的下流话,冲着所有路过的女性露出手背上的“铃木家族徽记”。“喂!看清楚了!老子可是铃木重工的人!”他无视那些人眼中划过的鄙夷,扶着墙进入一家幻舞俱乐部,以近乎训斥的语气要求前台的接待小姐将自己常去的房间准备好。“两分钟内,我要看见我的天使!”“好的,关口先生......”刚进入房间没多久,连裤子都没来得及脱,关口听见开门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为什么来的这么慢!这就是你们服务VIP客户的态度吗?”他扭动上半身,回过头,在看到来人的脸庞时,所有的怒气烟消云散。“你...你是新来的?真的是天使......”“天使”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细长的银色簪子盘在脑后,发尾垂在耳侧,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超短夹克,雕塑般精美的腰腹露在外面,腰侧黑灰色的植入物蔓延向下,令人想入非非。那张美到妖异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湛蓝色的眼睛中闪烁着激情,关口似乎被他的热情感染,视线下移,关口看见“天使”凸起的喉结,不由得更加兴奋。“男人,天吶,竟然有这么漂亮的男人?你是复制人吗?什么型号的?你的皮肤是哪个公司生产的?我已经等不及让你跪在地上给我......”他激动的上前几步,“天使”却在此刻收敛起柔和的笑容,用左手抽出用来充当发簪的钢针,长发散落,他的动作快到几乎出现虚影,钢针直直扎向关口肥硕的肚腩。申泽避开这人的要害位置,快速刺了他七下,关口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喉间咕哝着痛苦的呜咽声,鲜血和别的物质一起从被刺穿的地方流了出来。用他的衣服擦干净手中的钢针后,申泽重新盘起长发,从右手小拇指中抽出一根亮着红光的单分子线,用钝的那面将被捅成筛子的关口绑了起来。做完这些,他又从腰侧的储存仓中取出一支泵式创伤急救药剂,扎在关口的脖子上。关口不断流逝的生命力似乎终于被堵住了缺口,他表情狰狞,发出痛苦的低吟,“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