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绥从包里拿出一本错题集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 就在周一惟以为他不会再搭理自己时,看错题的人头也不抬的开口:“会。”“什么?”周一惟迈出的步子顿时缩回来猛然转头。不等云绥回答, 他视线里便晃过一道熟悉的人影。“好久不见。”迟阙拉开椅子坐下,侧过身微笑着向云绥招了招手。他瘦了。即使穿着一中宽松的蓝白校服, 云绥也只一眼便当即笃定。“两天一直病着吗?”他抬起手,隔空点了点迟阙眼下的乌青。“一点小病。”迟阙牵了牵嘴角,避重就轻,“抓紧时间多看看吧,还有十分钟就考试了。”云绥轻嗤:“书都不翻还好意思说我?这么有自信心吗?”“啊。”迟阙轻轻点头,从包里抽出一个黑色本子,“说得对,谢谢提醒。”云绥喉头一梗,滞塞了半天才对着已经转走的背影讷讷道:“不用谢。”迟阙捏页脚的手指陡然缩紧,沉默着将小半个拽掉的页脚团成团塞进校服口袋。数学考试的收卷铃打响后,迟阙作为列首起身收卷。云绥把卷子递到他手心的那一刻,一个触感像纸团的东西被同时塞进他掌心。这真是一个近似传纸条的大胆动作,迟阙心头一惊,当即抬眸。云绥刚好抬眼,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浮光掠影的对视甚至不足一秒,却足够传递这份无声之意。迟阙压紧掌心的东西,若无其事的走向后排:“停笔,交卷。”身后,云绥捻搓着指尖,余光悄悄撇向已经走开的人。迟阙把小小的纸团转压进指缝里,清点完试卷走下讲台时,才终于展开这份刺激的传书。皱巴巴的纸条上写着一行美观凌厉的字:中午一起去食堂聊聊?迟阙盯了好几秒,像把这行短短的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慢吞吞地塞进口袋回到座位。考场里对答案和吐槽的声音充斥着空气,一向八字不合的两个座位却安静的出奇。引得第一考场不少考生隐晦侧目。云绥低着头,视线的落点停留在语文书文书的古诗词上,只在翻页时偶尔抬眸扫一眼前方的背影。每当他伸出指尖想要戳一下前方的人时,都在最后一秒陡然收回。片刻后,这个白色的纸团被丢下来,在课桌上轻轻弹跳。丢纸团的人与他擦肩而过,仿佛只是走向后门时不慎遗落。云绥用掌心盖住它,心不在焉地看了三首诗后才悄悄搓开。-抱歉,中午有事-云随垂眸,将纸的裁边一点一点对齐,缓慢折好后随手丢在一边,仿佛从来没有看到过这张字条。语文甫一交卷,迟阙就转身出了考场,动嘴干脆利落,仿佛生怕多留一秒就会发生什么。云绥望着他匆忙到狼狈的背影,冷笑一声。至于?“走,今天中午我们出去吃。”他叫住正要冲去食堂占座的周一惟,指了指后门,“我请客,想吃多贵的都可以。”周一惟一个急刹车,差点摔个大马趴。虽然并不明白绥哥今天为何如此大方,但小周同学仍然双眼放光:“说好的,那我可宰你了!”云绥但笑不语。学校后门毕竟是速食、快餐和外卖的天下,消费水准最高的也不过是一家普通私房菜馆。不过,男生的坑货属性即使有所限制,也仍旧能发挥的淋漓尽致。周一惟大手一挥,点了四道招牌菜。合上菜谱后,这货才装模作样担忧地问:“怎么办?我不会点多了吧?”云绥又添了一杯茶水,笑得十分灿烂:“怎么会?想吃什么随便点,再加两道也可以。”犯完贱并做好跑路准备的周一惟:“???”“真的还想加?”云绥轻轻挑眉,一点没有被宰的愤懑,转头就招呼:“服务员!”“哎别别别!”周一惟挥舞着爪子,手忙脚乱的拦住他,抱歉地冲服务员赔笑,“对不起他听错了,我们不需要。”结果余光瞥见这活阎王叹了口气。似乎还挺遗憾。周一惟:“……”“云绥,我突然想不起来了。”周一惟正襟危坐,苦恼地挠了挠头发,“咱俩初中第一次做同桌是为啥来着?”云绥撇了他一眼,敛起笑容淡淡道:“因为你是煞笔,我是救世主。”周一惟:“……”答案错误,语气正确,没被夺舍,鉴定完毕。“绥哥,你不会是今天涂错了答题卡,被气疯了吧?”周一惟努力猜测,小心翼翼地安慰,“这多大点事?一个小破月考而已,将来总有一天把那谁踩在脚下,不生气啊,不生……嗷!”云绥一筷子敲在他手背上,面无表情:“少说话多吃饭,没人把你当哑巴。”切!死鸭子嘴硬。周一惟揉着泛红的手背,本想再嘴贱几句,忽然想起自己吃人嘴软,只好默默吐槽。私房菜馆没多少人,菜上的很快,周一惟端着碗狼吞虎咽。云绥看他吃的差不多了才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不紧不慢地丢出一个雷暴:“我刚才发现,我忘记拿手机了。”周一惟咀嚼的动作当即卡住了,腮帮子被食物塞的鼓鼓的。“而且我也没带现金。”云绥贴心的补充。周一惟的筷子掉地上了。“合着你算计我呢!”可怜孩子差点当场崩溃,“我说你怎么这么大方!”周一惟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敏捷速度跳起来就要走:“你说过你请客!我不管,我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