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阙上车就开了暖风,云绥坐进去时正是最舒服的温度。驾驶位上的人并没有发动车子,转头问他:“去哪?”云绥蒙了几秒,笑着说:“你家。”迟阙惊讶地挑眉。“先把必需品收拾好,再把小猫小狗的用品收拾了。”云绥故作严肃地批评,“你家里那么小的地方,一猫一狗空间怎么够?不想被我挂在网上就拎着东西去我家!”“威胁绑架啊。”迟阙配合着瑟缩了一下,“好好好,我怕了,我从。”迟阙回国似乎没带什么东西,个人衣物加用品林林总总加起来还没有一个小行李箱,反倒是猫狗的东西有不少。两人正收拾猫粮狗粮,迟阙突然接了个电话。“你先从柜子里收拾猫罐头,我回来再做其他的。”迟阙交代完便去了阳台。云绥收拾完柜子,本想尊重他的隐私坐下等人,忽而想到天色已晚,便自作主张拉开了柜子上面的抽屉。里面放着几本书,还有几页钉在一起的A4纸。云绥原本没太在意,正要合上抽屉时,余光突然瞥见A4纸最末尾的一行签名。甲方是虞兮,乙方是迟阙。云绥心里一跳,手指颤抖着翻开合同。这是一份对赌协议。协议内容是虞兮作为投资方赞助迟阙的小公司,作为条件,他必须把公司利润翻到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数字,否则他必须返还虞兮一份更加天价的赔偿。这份惊人的赔款能从哪来了?除了任虞兮摆布,帮她争夺家业,给她当赚钱工具,云绥想不到其他的方法。他把合同收起来,小心地靠近阳台。玻璃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迟阙走得匆忙没有拿耳机,虞兮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他耳朵。“我已经在京都机场落地了。”第111章 以小博大这是迟阙三年来第无数次听到这种威胁。往日他对这种话嗤之以鼻, 但今天,他居然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迟阙习惯性的在阳台边点了根烟,抽了半根又想起来烟味可能会被屋里人察觉端倪又赶忙熄灭。寒风虽不留情面, 但散味的效果确实不错, 他撑着栏杆吹了几分钟风, 身上就只剩下寒气了。没想到一转头, 云绥就站在身后。四目相对之时, 他悄悄捏紧手机, 竟然心虚得不敢开口。“你就是这样回来的吗?”云绥捏着合同晃了晃,轻声问。他背光站着,迟阙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那声音十分酸涩。“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他咳嗽了几声,走进屋里关上那个阳台门, 轻描淡写道,“今年是最后一年,不用担心。”云绥却没有相信他的话,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问:“最后一年,你还差多少?”迟阙顿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还差一半。”云绥心里一沉。“不过别担心。”迟阙转而微笑起来,“我出国前有几个长期项目利润马上到账, 今年的进账也很可观, 等到和迟熠那边的投资项目定下来, 也就差不多了。”云绥凝重的表情卡在脸上,变成一种有点微妙的呆滞。迟阙被他逗笑了, 笑着捏了下他的脸颊:“真没骗你,不用如临大敌的。”云绥合上嘴巴, 沉声反问:“因为如临大敌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是吗?”迟阙啧了一声。这就是他不想告诉云绥的原因。他实在太敏锐,太会联想推测,偏偏又太能共情。“虽然并不好过,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迟阙抿了下唇,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虽然虞兮的条件听起来很吓人,但我更想回来找你。”“你一点回来的办法都没有,”云绥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你是被限制了自由吗?”迟阙被他堵住了。半晌没有得到回答,云绥的心随着不断延长的沉默沉到了谷底。“虽然当时分开的很仓促,但我还是希望你记得我说过的话。”他上前一步捧住迟阙的脸颊,啄了下他的唇角,“不论发生什么,都要告诉我。”迟阙闭了闭眼,想消极抵抗他的目光,却又不舍得移开视线。那双在梦里出现了很多次的眼睛近在咫尺,清澈的瞳孔中只有自己的倒影,专注又期待地等待着。这一刻,他的拒绝根本说不出口。“有过。”他垂眸,掩盖住暗藏的阴郁,“不过后来就不会了。”迟阙向后仰头,脱开那双本就算不上控制的手,露出一个‘你且心安’的笑容:“我随便讲讲,你当听了个留子小段子就好。”云绥收回手,沉默地插在口袋里。“我外祖母是那边势力比较大的华侨之一,商会和□□都有,为人处世狠,手段也算不上干净。”迟阙引着他坐在沙发上,不急不徐地叙述,“她对后辈的在乎更多是挑选资质最好的一位当传人。”“这种做法有点像养蛊,在真正的蛊王出现之前,谁都不许离开她的培养盒。”他说完又调侃似的笑了一声,“虽然把自己比作虫子不好,但这个形容其实还蛮贴切的。”“资本主义的世界里,钱和权力几乎可以做到一切。”他低声呢喃着,摇了摇头,“我第一次攒钱试图离家出走,被她抓回来关在郊区仓库锁了将近一个月。”云绥手一抖,玻璃杯差点摔碎在地上。“出来之后,我连吃饭都要和人报备拿钱,直到我提出创业申请。”迟阙一边倒水一边轻飘飘地说,“虞兮知道我创业的目的,但为了让我祖母看到我的价值,她只能同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