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裴东鹤按亮手机,“把链接发我。”小丁遵命地发过去,只见裴东鹤熟练地点进作者主页,浏览ta的关注列表和加入的超话,很快得出结论:“还真是什么斜角CP都有人嗑……你帮我联系瑜姐,把这条热度压下去。”“啊?可这跟我们没关系啊,瑜姐不会管的。”“就说走我私账,她会帮忙的。”“好吧……”小丁每次给瑜姐打电话都要做半天心理建设,这会儿接到任务也待不下去了,留下一句“哥晚安”就回了自己房间。许颂苔接连给刘导打了几个电话都占线,估计对方忙着应付各大媒体,于是也在网上搜索起《黑月亮》的消息来。事情来得太突然,他还是不敢相信,直到看到微博上铺天盖地都在恭喜刘长在,视频网站还有人po出刘导捧起奖杯的画面,他才终于有了点实感。点开评论网站,一些在电影节上看完《黑月亮》的华人观众也纷纷发表了感想——有说题材老套,毫无创新,不懂怎么会得奖的;有说故事不新鲜,但难得使用了女性视角,是刘长在以往作品里没有过的;有说镜头和配乐很压抑,直到最后的爆发才缓过气来,看得非常心累的;也有说故事虽然聚焦了底层女性的困境与觉醒,但拍女主被凌虐的部分依然男凝的;……短短几小时,《黑月亮》的名字就像插上了翅膀,从各个自媒体、短视频、新闻、社交平台传遍了全国上下。连商淇都在手机里刷到别人的转发,跑来问许颂苔截图里的人是不是他。许颂苔也收到一些祝贺的短信电话,微信甚至弹出几十个好友申请,其中不乏招呼不打就把他踢出群,或是拉黑他的群头跟选角导演。他本来想着都在一个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加回来就加回来吧,但他前些日子四处碰壁、只求有份工干的时候,这些人都没给过他好脸色,所以他决定,先晾他们几天再说。第二天上午,许颂苔跟两家公益机构的员工沟通完捐赠事项,就在客厅的露台上帮商淇打理花草。刘长在的电话打过来时,手机在花架上一震,哐当一下跌落地面。他回头瞥见上面的名字,顾不得手上沾了泥,急忙捡起来接通:“刘导您好。”“小许啊,”刘长在似乎心情不错,“昨天你给我打过电话?”“是的。”许颂苔边说边走进厨房,开很小的水洗了个手,“我看网上说《黑月亮》得了这届金狮奖,虽然看到了转播视频,但还是想亲口问问您是不是真的。”“是真的。”刘长在语带笑意,“估计离国内上映的日子也不远了。”“真的吗?”许颂苔低呼,“过审没问题了?”“嗯。我刚从电影局出来。估计领导们看电影节的反响不错,最后这次审核提了几点要求,只要改完就能拿标了。”“那太好了!”许颂苔心里激动,但也不忘忧虑,“既然可以上映,您就不会被封杀了吧?”“封杀?”刘长在闻言,爽朗地大笑起来,“没有的事。我去参加电影节是给局里备过案的。”“原来是这样。”许颂苔连连点头,“祝贺您!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年的等待终于熬到头了。”“谢谢。等到上映的时候,我们估计要在各大城市路演,到时也要辛苦你一起啊。”“当然!”许颂苔赶紧应下,“我很荣幸!”“行,那就这样吧。我还得跟后期人员再碰个头。”“好的,您先忙。”挂掉电话,许颂苔内心的喜悦还是难以平复,索性给裴东鹤拨了个视频。音乐响了半天,画面才接通,屏幕上却是一片昏黑。裴东鹤大概还在睡觉,把手机凑到脸旁,鼻腔发出个沙哑的“嗯?”,可爱又勾人。许颂苔真的很想把他薅起来陪自己跑个三公里,但又不忍心截断他难得的好眠,于是压低声音说:“你还在睡吗,那我晚点再打给你。”“不用,我醒了。”裴东鹤还带着鼻音,手却很快摸到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啪”地按亮墙角落地灯,坐起身看着屏幕:“遇上什么好事了?你好像特别高兴。”许颂苔的表情特别灿烂,睫毛扑扇扑扇,眼睛像两汪清澈的碧潭,迸发出熠熠的神采,裴东鹤好多年没见过他这样了。“嗯!我刚跟刘导通了电话,《黑月亮》真的得奖了!!”裴东鹤背靠床头,手支下巴,胳膊肘撑在膝盖上,露出个拿他没办法的笑:“这个我们昨晚不就知道了吗。”“但我刚刚才敢确信!刘导说不久后还能在院线上映!!”裴东鹤被他感染,眼角也弯下来,边打呵欠边说恭喜,什么时候首映,记得带我去。许颂苔说不仅首映,我还另外包场请你看,好不好。裴东鹤说完“好”又想了想,严肃地问:“你在里面有激情戏吗……”许颂苔愣了一下,无语道:“想什么呢你!那是现实主义题材。”“现实主义题材的激情戏才多呢。”裴东鹤打趣道,“你不是演支教大学生吗,跟女主没发展出什么爱情故事吗?”“没。女主是有夫之妇,虽然丈夫不是个东西……”“那挺好。免得我——”裴东鹤本想说吃醋,话没说完,许颂苔又狡黠一笑:“但我在戏里对她有好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