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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错顺序或少按,门不但会加封一道密锁,还会触动门内机关,将有人误触门锁的讯息传给门内的人。门开了,一股阴冷潮湿的风扑面而来。面前是一条九曲十八弯的石阶,共八十八级,直通地下三层。墙体凹凸不平,一串烛火斜绕着向下延伸。地面之下的温度越来越低,莺歌笑语依稀传入耳膜,空气中的脂粉气味越来越重。终于到了,一块红底鎏金的匾额悬在顶上。“清欢阁”三个大字嵌入其中。方玉华踏入主楼,门一开,眼前场景令人震惊。只见大堂之内,数不清的男男女女肢体纠缠,淫靡春潮自每个人脸上浮现,汗液、□□、与花粉香味融合在一起,这是真正令人作呕的“声色人间”。方玉华面无表情的从人群中穿了过去,他仿佛司空见惯,对这些面带享受,眼神空茫的人群毫无反应。有女人向他贴来,也有男人。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仿佛退化成了最原始的动物,一切行为都是兽类的本能。他们并不清醒。从大堂过去,前方又有一扇门。有人守在门外,方玉华问道:“杜公在吗。”“杜公不在,范老爷与秦老爷在此会客。”方玉华疑惑道:“见什么客?”侍卫说:“据说是上面点下来的,所为何事便不知道了。”方玉华让人开门:“我猎到了好货,今夜必须要见范老爷。”侍卫犹豫一下,说道:“待我进去通报一声。”方玉华等在外头,不多时,侍卫回来了,说,范老爷请他进去。方玉华神色稍缓,进到里面,一条幽深长廊的尽头有一间点了灯的屋子。有人影透过窗映了出来。方玉华加快脚步,及至门前,门已经向他敞开。他步履不停,抱着霍松声走入房间。房内熏香扑鼻,饭桌上坐着范思年和秦师礼,这大历有四大富商,分别是船商杜隐丞、盐商范思年、典当行的秦师礼,和贩酒的华索梅。那四位有一半在这桌上。除了他二人之外,方玉华还看见一名陌生男子。那人模样俊逸,眉眼凌厉,不怒自威。方玉华上前几步,单膝跪在地上,露出怀中人的脸来:“范老爷,秦老爷,你们瞧,我今天猎到了头羊。”范思年和秦师礼探头看了一眼,还未发话。那男子先一步放下酒杯。“当”的一声,如金石般砸在心头。对方看向方玉华,冷声问道:“你说猎到了什么?”第十四章方玉华被那眼睛看的肝胆生寒,他咽了口口水,大着胆子问道:“敢问这位公子是……”那人显然不想理他。范思年见状连忙解围:“这位是谢逸谢先生,杜公请来的客人。”“原来是谢先生,是在下孤陋寡闻。”方玉华微微一笑,展示猎物给谢逸看,“此人品貌上乘,不可多得,先生您过目。”谢逸沉沉压下肩颈,脸色比之方才还要冷冽。“满江沉船才丢了一批货,遂州河道官已经打捞出多具尸体,正在等待辨认身份。怎么,你是嫌近来天下太平,上赶着要给官府送人头么?”方玉华狠狠一抖,被这番话吓得不轻:“不是!我……我并非是要生事!那批货个个精良,就这样折在满江对我们来说无异于伤筋动骨。光是要赔出去的银钱就至少有五百万两,更不用说一路来需要打点的封口费。所以我见到此人才没忍住下手,这副容貌,无论是男恩客还是女恩客都能卖个好价钱,兴许一单就能将五百万两赚回来。”范思年与秦师礼都是商人,自然以利为先。“谢先生。”范思年被说动了,“玉华言之有理,我看这人确实难得,不如就先送给几个常客应应急,至少先将满江亏损的银子补上。”谢逸听完,不怒反笑,说道:“杜公在外担着风险,你们倒好,为了那几两碎银便要坏他的规矩。我且问你,此人从何而来,家住哪里,家中几口人,以何营生?”方玉华一一应答。谢逸又问:“这些是他告诉你的,还是你亲自探查的结果?”方玉华一时语塞,底气不足地说道:“是他告诉我的。”“既然如此,你怎知他所言是真是假?”谢逸敛起眉目,“清欢阁的规矩,所有猎手必须亲自探查猎物底细,确保无误后将结果列明纸上,待杜公审阅批复后归档记录,方可进行狩猎。你未经调查轻信他人,又擅自将其带回清欢阁,若他是官府细作或朝廷眼线,杜公多年筹谋便要葬于你手!”方玉华吓瘫在地。谢逸冷冷看向对面:“范老爷与秦老爷,还有异议么?”“不敢不敢,谢先生定夺就好。”谢逸从案上走下,抓住霍松声的胳膊,将人从方玉华怀中拽起。霍松声没骨头似的,一头扣在谢逸肩上。谢逸居高临下瞥着方玉华:“这人我带走处置,你自己领罚去吧。”语毕,谢逸直接将霍松声扛起,快步离开了清欢阁。·从地面下来需过八十八级石阶,但从地下回去,只消自角门出去即可。没有人想到,清欢阁地下三层的出口正对着一片旧坟场。破败坟冢散乱在黄土之上,这里了无人烟,寻常人也不敢到这里来。一辆马车早早侯在那里,谢逸扛着人上去,还没坐稳,一柄短剑便抵在喉头。霍松声的眼睛在黑暗中依旧明亮如星,他欺身上前,压制住谢逸。车夫听见异动,问道:“谢先生,怎么了?”谢逸丝毫没有畏惧:“无事,你行你的。”马车缓缓前行,谢逸偏过头,垂落的眸光洒在泛着冷意的匕首上,说道:“我刚救了你的命,你不谢我,反而用匕首指着我?”霍松声揪住窗纱,看了眼周围环境:“谢先生不是要处置我么?此时不先发制人,难道要等先生先对我下手?”“我若真要你的性命,方才在清欢阁便已经动手了。”霍松声扯动嘴角:“怎么,先生不动手,不怕我将你们那些勾当公诸于众?”“擒贼先擒王,你今日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益处。”谢逸凌厉的眉眼被匕首折出几道寒光,“我死了,顺便拉几个商人下水,宫中该怎样还是怎样,大公主与内阁的势力不会有丝毫撼动。”霍松声瞬间变脸,沉声问道:“你都知道什么?”“自然是将军想知道,又无法知道的东西。”霍松声正要逼问,忽然动作微滞。谢逸轻轻一笑:“将军,头晕吗?”霍松声猛地甩了下头:“你……”“可不是我。”谢逸略显无辜地推开霍松声,“在你进入清欢阁之前,方玉华就给你下了‘春日宴’,这是规矩。将军体质过人,药性竟然隔了这么久才发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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