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夏执今气道,“你要谋反吗?”“呵。”傅羿岑冷笑,懒得跟他掰扯。此刻,还不是杀他的时机。更何况,一剑了结他的命,岂不是便宜他跟傅如裳了。傅羿岑脱下外衣,转身来到床边,见到失神的周忍冬,心猛地抽痛。“冬儿。”他收敛了所有冷淡的气息,小心翼翼叫了一声。周忍冬仿佛没有生命的木偶,木讷地转了转眼珠子,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向来最爱哭的他,只有红肿的眼皮惹人心怜,不见一滴眼泪。傅羿岑又唤了几声,周忍冬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咬了咬后槽牙,不再耽搁,索性将人包裹得严严实实,抱在怀里,阔步走了出去。“你……你这个乱臣贼子。”夏执今破口大骂,“朕要砍你的头。”傅羿岑侧目瞟他一眼,淡然道:“你尽管砍。”“你以为朕不敢吗?”“砍了我,你便等着军队攻入皇宫。”傅羿岑眉毛一挑,“到时,不知皇上的御林军,能否挡得住我的将士们。”说罢,他不再停留,心疼地抱着怀里的小家伙,直接回将军府。夏执今气得乱摔东西,偏偏御林军被他支走,他怕硬碰硬,傅羿岑真的要取了他的性命,只能放他们离开。而周忍冬吃了几口药,到了马车上时,药效开始发作。他觉得浑身燥热,扭动身体挣开傅羿岑的外衣,呼吸沉重,小脸红得异常,眼底却依然没有神采。“冬儿。”傅羿岑抱紧他,抓住他乱动的手,亲了亲他的额头,小声说:“忍一忍,没事的。”这一吻如同一把火苗,扔在周忍冬身上,引得他体内的大火烧得更旺盛。“我、我好热……”“将军……帮我呀……”傅羿岑无奈,只得跟他保持距离。他身上的药性还未完全褪去,全靠深厚的内力压着,再让他拱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被药性支配的周忍冬却不依,像八爪鱼般,手脚并用盘住他,将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哼哼唧唧。傅羿岑眸光一暗,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哑了几分:“冬儿,别这样。”“坏蛋,你是坏蛋!”周忍冬迟迟等不到傅羿岑帮他,抬起一双惹人怜爱的杏眼,凶巴巴瞪他,说出的话却软得不成样子。“你这个大骗子……我不要你了。”“再也不要你了。”周忍冬嘴里这般说着,身体却忍不住跟他贴得更近,“我要去……找娘亲……我再也不要你……”他哭着,喊着,傅羿岑仿佛用尽一生的定力,才堪堪忍住。无比漫长的一段路终于熬到尽头。他把闹腾得厉害的小人儿抱回屋里。楚毓闻讯,已经杵着人形拐杖在等候。“怎么好端端的进宫,也能弄得这般狼狈。”楚毓要不是腿脚不便,真想给傅羿岑来一脚。说好的会把人保护好呢?!楚毓在柳思逸搀扶下,来到床边,握住周忍冬的手一把脉,脸上表情逐渐意味不明。“这……”傅羿岑缓了一口气:“能压住吗?”“你要憋死他啊!”楚毓转头骂他,见他的脸色不对劲,给他也把了一脉,目光逐渐玩味起来。他尴尬地笑了两句:“你俩……可真会玩。”傅羿岑揉了揉眉心:“不是闹着玩的,你要帮他。”楚毓像听到什么虎狼之词,连忙躲到书呆子身后,探出头:“我才不!”傅羿岑知道他想歪了,无奈解释:“用药。”“用不了。”楚毓双手一摊,“你能靠内力压着,他若不解,憋坏了身体,可就不好治了。”说罢,他朝柳思逸扬扬手:“我们走。”柳思逸眼底带笑,给傅羿岑一个同情的眼神,听话扶着楚大夫走了。楚毓把门一关,吩咐小厮备好热水,不管里面发出什么声音,都不许进去,才安心跟着柳思逸去饭后消食了。除夕夜,吃太饱。要走一走的。腿脚不便也得走,反正走不动了,有人乐意背他……屋内。空气逐渐灼热。周忍冬憋得浑身泛红,想起楚毓的话,傅羿岑一咬牙,咽了咽口水,朝他走了过去。“冬儿,我是为了救你。”他叹了一声,手一碰到周忍冬的脸,就被他拽过去,贴在脸颊蹭了起来。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要汲取更多,他爬了起来,迫不及待坐在傅羿岑怀里,歪着头,朝他发出细细的呜咽声。“救我,快救我。”傅羿岑眼睛一眯,像对待宝物般,动作轻柔,将他放在床上。手一挥,烛光熄灭,屋里陷入无尽的黑暗……翌日清晨。周忍冬被一缕阳光照得睁开眼睛。“嘶——”身体一动,像是被马车碾过,浑身酸痛,那说不出的位置,更是难受得很。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恐惧和绝望逐渐在他眼底汇聚。他……差点被夏执今碰了。他被迫吃了药,是傅羿岑……用碰过傅如裳的身体,帮了他。周忍冬猛地颤抖起来,攥紧被子,将自己包紧,在床角蜷缩成一团。“冬儿。”傅羿岑亲自端着熬了一早上的粥进门,“醒了先来喝粥,好不好?”周忍冬置若罔闻,再度被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发着抖,双目无神。“怎么了?”傅羿岑蹙起眉头,心咯噔一下,连忙放下粥坐到床沿。“不要……不要过来!”周忍冬脸上写满惊惧,抱紧自己的胳膊,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掉落,“你别碰我!”傅羿岑连声道:“我不碰你,别怕。”周忍冬缩着脑袋,嘴里喃喃着:“我要找娘亲,我不要你了,我……”“我不想再爱你了。”第三十五章 我从未碰过她这一句话如同惊雷,在傅羿岑心中炸开了。炸得他浑身一颤,手指不自觉蜷了一下,迟迟不敢靠近他。“对不起。”他听到自己重复了几遍道歉的话,周忍冬却一动不动,双目空洞,如没了灵魂的木偶,没给他任何反应。“冬儿,昨晚……我不得不……”“不要提昨晚!不要——”他歇斯底里,拒绝回忆昨晚的种种。那是一根根扎在他心间的针,一旦回忆起来,它们就齐齐扎过来。他好痛。痛到快要窒息。傅羿岑无奈叹气,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心力交瘁。他重生回来后努力了那么久,才把人养得胆子稍微大了一点点。仅仅一个晚上,他又缩回去了。甚至心病比那时候还要严重。“我们先吃东西,好不好?”傅羿岑轻声哄着,没有他的允许,不敢碰到他。周忍冬摇摇头,仿佛失了心智,嘴里一直喃喃着:“我不要……我只要娘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