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挑紧实的身躯,宽肩窄腰,腹部不见半点赘肉,肤色更是如羊脂玉般莹润。只是他胸膛锁骨下方的刀伤再次裂开,刺目鲜红的血从伤口渗出。应是耽搁时间过久,昨日又洗澡沾湿了水汽,这会子看去,愈发的狰狞恐怖,上头伤口皮肉交界的地方还有些红肿腐烂。林惊枝握着淡绿色瓷瓶的手心发紧,僵在原处,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枝枝。”“帮帮我,可好。”裴砚站在林惊枝身前,凉薄唇瓣透着苍白。林惊枝想出声拒绝。可裴砚突然朝她蹲下身体,离得近了,她指尖从他额前擦过,有些烫,也不知他这样多久了。“枝枝。”裴砚声音含着颤抖,沙哑撩人。林惊枝指尖紧缩,眉心蹙着,想避开裴砚视线。裴砚却忽然伸手,带着灼意的指腹从林惊枝眉头上抚过,嗓音艰涩:“你若不愿,我也不逼你。”“站在一旁,需要时,帮帮我就好。”这次,林惊枝没再拒绝。她起身去耳房,不一会儿功夫打了热水出来。把手中干净巾帕,递给裴砚。裴砚单手接过,他如同没有痛觉一样,面无表情清洗伤口。擦净血痂脏污后,伤口就露了出来,应该是刀伤,伤口不大却极深。若再往下半寸,就到达心肺位置,显而易见要伤他的人,下手有多少狠毒。裴砚用烛火撩过的匕首,慢慢地,一下又、一下刮去伤口上发红肿烂的腐肉。他应该是疼的,只不过咬牙忍着,额心出了一层冷汗。林惊枝想要侧眸避过身体去,可他们离得近,他每一下动作,那轻微声音,无孔不入落入她耳中。许久。裴砚丢了手中匕首,声音里压着几分颤抖:“枝枝。”“帮我上药。”淡绿瓷瓶内装着的药粉,随着林惊枝指尖抖动,一点一点落在裴砚胸腔前的伤口上。半盏茶后,鲜血止住。林惊枝拿过桌上放着的布巾,小心翼翼替裴砚包扎。她应该是从未处理过这些的,玉白指尖颤得厉害,却咬牙忍着,明明包得不好,可那生怕伤着他的模样,实在令人喜欢。裴砚在林惊枝看不到的地方,有些享受地闭了闭眼。他狭长凤眸,压着谁也探究不到的沉色。这样的伤,于他而言不过是小伤,若是平时,他就算不上药,也能咬牙忍过去。可这一回,裴砚没有。他想到了楼倚山昨日的话。姑娘家都是心软,会心疼的。那他就把鲜血淋漓伤口,当着林惊枝的面撕开。他要她心疼,要她心软。要她的一颦一笑只属于他独有。第45章“好了。”林惊枝声音平淡。她放下手中握着的小巧铜剪子,干净布条绕过裴砚前胸,在他肩膀处打了个蝶形结。裴砚站着,他身形高大颀长。乌眸微垂,视线就落在林惊枝雪白无瑕的脖颈上,再往下是她胸前玲珑起伏的轮廓线条。为方便给他包扎,她宽大袖摆用襻膊束紧,露出她一小截如银似雪的手臂,玉腕上不见金玉饰物,只系了一根朱红色平安绳。这根平安绳是在河东郡时,裴漪怜亲自去寺庙中求的,裴砚有印象。只是这红色衬得她白皙手腕,愈显妩媚。裴砚眸光一颤,他脑中止不住地想,红绳若是再长些,换成银链或腰带,紧紧束着她白皙纤细手腕,再禁锢在榻上,等到受不住时,她必然是要哭的。就像她昨夜那般,娇颤颤软如花瓣的唇微微张着,哭着软在他怀里,哑着语调求他。也只有在榻上做那事时,她极致愉悦,才会对他卸下所有的防备。“枝枝,你是心疼我的。”“对不对?”裴砚嗓音低沉,语调微微上扬。他伸手,冷白指腹捏着林惊枝下巴轻轻抬起,晦暗不明的眼眸里含着薄薄的欲念。带着侵略的视线,一寸寸从她身上掠过,极为磨人,就算极力忽略,身体也控制不住地略有僵硬。“已经包扎好。”“夫君该去书房了。”林惊枝往后退了一步,平淡眼眸里压着冷色。裴砚薄唇抿着,没有说话,他伸手捡起之前仍在黄花梨木椅上的上衣,一件件穿上。屋里气氛,格外压抑。就在林惊枝以为裴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裴砚忽然朝她走去,冷松香夹着苦涩的药香骤然逼近,他宽大掌心握上她雪白的手腕,炽热灼人。“你还想我做什么?”林惊枝长睫一颤,她没再挣扎,只是眸色冷厉扫向裴砚。裴砚握着林惊枝手腕的掌心纹丝未动,嗓音却哑得厉害:“枝枝,你的手脏了。”林惊枝顺着裴砚沉黑视线,落在自己雪白的指尖上。混了鲜血的姜黄色药粉,已经凝结贴在她薄薄的皮肤外,应该是方才包扎伤口时不小心蹭上的。“我洗洗就好。”林惊枝声音冷淡,想要抽回指尖。“我帮你。”裴砚背脊挺得笔直,掌心力气不见分毫放松。林惊枝顾忌着他刚刚包扎好的伤,没敢用力挣扎。此刻,天色已渐渐暗下,只余薄薄一层日辉留在天边。裴砚半边身体都落在晦暗的暮色里,锋利眉头轻轻蹙起一丝,他拉过林惊枝手腕,走到铜盆前。温热的水,缓缓漫过她手掌,裴砚覆着薄茧的指腹,从她指尖摩挲而过。他洗得细致,就连掌心手腕位置都没放过。“好了。”裴砚拧干巾帕,慢条斯理擦净林惊枝雪白肌肤上沾着的水渍。林惊枝垂着眼眸,一句话没说。许久后,裴砚声音淡淡响起。“我去书房。”“晚上不用等我。”他离去前,转身收了八仙桌上放着的铜盆和剪子,视线从淡青色瓷瓶以及一旁放着的白色布巾上扫过,眸光微一顿,把这两样东西留了下来。林惊枝看着裴砚离去背影,指尖烫得厉害,感觉之前沾了他掌心温度,此刻却甩不开了。她猜不透裴砚心中想法,也疲于算计他的心思。他日后要争的是权高位重,万人之上。她对他而言,也许不过是眼下勉强入得了他眼的美色,最终也许会沦为是无足轻重的物件。天色已暗,孔妈妈进屋掌灯。才绕过屏风,就见林惊枝一动不动站在暖阁窗前,眉间笼着一层薄纱般的暗影。“少夫人,可要用膳?”孔妈妈小心走上前问道。林惊枝听到孔妈妈的声音,这才陡然回过神来,压下心底涌起的烦闷,她朝孔妈妈摇了摇头:“倒是不觉得饿。”“告诉小厨房也不必温着晚膳。”“今日就不吃了。”孔妈妈当即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少夫人。”“多少用些,若是夜里饿过了头,容易伤了脾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