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翻遍沈家,没有找到任何踪迹。”“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裴砚端坐在书房后方,漆眸极深。“什么时辰失踪的。”山苍垂首道:“昨日夜里忽然失了踪迹。”“但失踪的前几日,就有些不对劲。”裴砚狭长凤眸眯起,冷冷盯着山苍:“罚十鞭,下不为例。”“是。”山苍浑身一震,躬身退下。六日后,深夜。林惊枝还在梦中,忽然被裴砚闹醒。屋中灯烛大亮,裴砚一身玄黑的窄袖长袍,乌发用玉冠紧束,眉眼含着她瞧不懂的情绪。“唔……”林惊枝伸出软白指尖去推他。裴砚的吻又深又急:“枝枝。”“嗯。”林惊枝看他眼中泛着血丝。“我要离开汴京一些时日,等会就走。”裴砚哑声道。林惊枝对他要出远门这件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长长的眼睫一颤,无所谓道:“那夫君快些去吧。”“莫要耽搁了时辰。”她的话没有一丝惦记和不舍。裴砚闻言,眉心蹙起眼底压着无奈:“枝枝难道不会想我?”林惊枝眼睛依旧睁不开,伸手拉过身上盖着的衾被:“夫君去吧,妾身要睡了。”林惊枝这般态度,裴砚心里那股不甘心又开始作祟了,他抿着唇,伸手一下子把她从衾被下扯了出来。狠狠吻了她至少半刻钟,把她吻醒后,还不忘在她白皙如玉的侧颈上咬上一口。用了力气,虽然没有见血,但钝痛终于让林惊枝彻底清醒。她揉着眼睛看裴砚,也有些恼了:“夫君有什么不满的。”“你要出门,妾身又没拉着扯着你,耽误行程。”裴砚盯着林惊枝气鼓鼓的脸颊,他没有出声,神情也瞧不出喜怒。林惊枝往床榻内侧缩了缩,也不再说话。屋内气氛凝滞,林经枝面无表情扯回衾被,准备再次睡下。裴砚气极反笑,可他拿林惊枝没有任何办法:“你一个人在汴京,若要出门,记得带上云暮和山苍。”“汴京寻常宴会就不去了,京郊也莫要去,有解决不了的事,你就去找裴家大姐姐或者初宜长公主也行。”裴砚垂下眼眸,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可一抬眸竟然发现林惊枝蜷在衾被下,已经睡着了。若是可以,他真想褪了她衣裳,让她好好清醒一会。她总有法子能让他心软的时候,生气又无奈。翌日清晨。林惊枝醒来时,裴砚都已经出了汴京地界,一路往北去。孔妈妈伺候林惊枝洗漱后,她本是打算戴好幕篱出门,毕竟今日是药铺开业的日子。可穿衣时,林惊枝发现脖颈上有一个极为明显的牙印,又红又深,还青了一小块。天气热,穿得单薄,就算带上幕篱,林惊枝也不可能这样出去见人,要等牙印彻底消掉,估计要七八日才行。所以裴砚离开汴京的第一日,林惊枝没出门,第二日也没出门……一连五六日她基本没踏出房门半步,每日除了看书,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写些字画。裴砚一路快马加鞭,在汴京与月氏接壤的一处溪边,他眼底含笑,看着手中封了火漆的密信。信件写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林惊枝每日做了什么,见她真的乖巧待在惊仙苑里没有出去,裴砚稍稍松了一口气。三四个月时间太久,把她一个人独自留在汴京,看似安全,实际上危险重重。因为他也不能保证,他不在时,会有人对她下手,哪怕他把云暮和山苍都留了下来。但有些事。裴砚闭了闭眼,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在她身上花费太多心思,哪怕他如今是极喜欢她的。转眼过了十日。林惊枝脖颈上的齿痕,也好得差不多,她吩咐云暮套上马车,直接往崔家去。崔家守门的婆子见了林惊枝,恭敬上前行礼。有相熟的丫鬟亲自在前头引路,带她去裴漪珍的院子。自从周氏在崔家府门前大闹一次后,汴京世家圈子里多少都听说裴漪珍病重的消息,只不过中毒一事,被有意隐瞒下去。“大姐姐。”丫鬟打起帘子,林惊枝笑着走了进去,她含笑的眸光一顿,渐渐变冷。“真巧。”“林六姑娘也来了。”沈观韵眼中含笑,姿态是高高在上的模样。裴漪珍靠在床榻上,面上病容依旧。她朝林惊枝招手:“枝枝,过来坐。”“这是沈家大姑娘沈观韵,枝枝在河东时应该是见过的。”林惊枝慢慢走到裴漪珍身旁坐下:“大姐姐今日可是好些了?”裴漪珍点头:“好上不少了,你莫要担心。”她眸色平静,可握着林惊枝的掌心却冷如寒冰,借着宽大袖摆遮掩,微微颤抖。屋里燃着熏香,屋外有阳光穿过隔扇,细细碎碎落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裴漪珍一直喝药的原因,屋中除了淡淡的药味外,还透着一丝极冷的寒气。沈观韵唇角含笑,深深看了眼裴漪珍:“我听说崔家少夫人病了,本该是家中祖母亲自来崔家探望的。”“可惜祖母也同样病得厉害,只能我替祖母亲自走一趟。”“也不知会不会打扰了崔少夫人的清净。”裴漪珍用绣帕掩着唇,咳了几声:“沈大姑娘说的什么话。”“大姑娘能来看我,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扰了清净。”“还没来得及恭喜大姑娘,被陛下封为昭元郡主。”“素儿。”“快去把我给沈姑娘准备的贺礼拿来。”裴漪珍笑着朝丫鬟素儿吩咐。第65章素儿从屏风后方的博古架上,取下一个刻鸟兽花草纹样的紫檀匣子,小心翼翼递到裴漪珍手边。裴漪珍伸手接过,含笑朝沈观韵道:“这祝贺的礼,本该是我亲自送过去的。”“可惜我病得厉害,身子不便出不得门。”“说来也巧,沈家妹妹亲自来了,我正好亲手交给你。”沈观韵目光落在裴漪珍双手握着的匣子上,她也不伸手去接,而是装作不经意问:“不知漪珍姐姐这匣子里装的是什么。”裴漪珍用绣帕捂着心口咳了数声,才缓缓道:“我恐是病糊涂了。”“竟忘了告诉妹妹里头装的是什么。”裴漪珍苍白指尖微微用力,打开紫檀匣子。匣子里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豆青色小玉罐子,看着像是装膏药的容器。“这是我花重金得来的雪肤香膏,据说有美肤的奇效,沈家妹妹生来天生丽质,这滋润肌肤的香膏最适合妹妹不过了。”裴漪珍微笑着,就要拧开香膏上的玉盖,让沈观韵试一试。沈观韵瞳孔微缩,神态自然掩唇淡笑:“姐姐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妹妹收下就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