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与平静在此刻达到了极致的和谐。明明已经打算远离她了,可是心底的不甘却又像是蔓生的藤蔓,不断叫嚣着要将她永远禁锢在身边。时至今日,战牧野不得不承认,也许正如伽茹所说的那样,居潮汐是他的恶念,是他心底最大的恶欲。战牧野站在黑暗当中,深邃高挺的轮廓在脸庞上切割出明与暗的光影,宛如亦正亦邪的堕神。他向死而生,不断行入黑暗,而她是热烈的太阳,归于耀眼的曙光。而此刻此刻,那抹纯洁熠熠的曙光却还在不知死活地靠近他。她那潋滟的双眼朦胧而勾人,樱桃般的小嘴不断呼出甜丝丝的酒气,如春水一般的软嗓还在笑意吟吟地和他说些什么。可他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战牧野扣着居潮汐的纤腰,铁臂将人强势地箍进怀里,同时他的心底轻喟了一声。居潮汐似是受惊一般霍然抬头,四目相对间,谁都没有率先移开目光。像是什么挣脱了束缚,战牧野听见自己的心底在轻声呢喃着。亲吻她吧,就当是一场告别。把光明渡给她吧,就算再也见不了面,也应该把光印在她的双唇上。至少在这一刻,他没有遗憾。战牧野低头,宽阔的手掌按着居潮汐纤细的脖颈,半是丽嘉强迫半是引导着居潮汐抬起头来,然后,强势地深入。湿润而柔软的甜蜜,带着丝丝缕缕的甜意,像是蛛网一样细细密密地包裹住了他酸软而膨胀的心脏。近乎攫取的力道,扫荡过每一个角落,涎液被吞入,而他甚至疯狂地还想要更多。在火光与黑暗交界的地方。他们亲吻了。藏着他所有的心碎与不舍。这个吻生涩而疯狂,水声与吸吮,甚至还有细细软软的轻哼,短暂的分离,居潮汐的脑袋晕晕乎乎的,下意识向后仰去,可下一瞬战牧野就追了上去,严丝合缝地侵占,然后是又一轮疯狂的攫取。“唔......”甚至居潮汐攥着他衣领的手都发起抖来。他是恶人,而那是他恶欲的凝实。战牧野悲哀地想。到最后居潮汐双颊酡红,四肢无力,只能靠在战牧野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的后背也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更衬得肌肤细腻如瓷,战牧野垂首轻轻地将她肩头的汗意吻去,引得居潮汐又一阵酥麻。最后战牧野重新替她披上了流苏披肩。居潮汐忽然在战牧野怀里扬起了小脑袋,她那嫣红丰润如樱果的唇瓣此刻泛出可怜的红肿,可她的眼里却亮晶晶的,纯稚又期待地看着他。她问,“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啊?”战牧野的喉咙忽地绷紧,苦涩与咸腥的铁锈味在他喉口间忽然漫开。战牧野的神色在明灭不定、朦胧不清的火光下显得有些悲伤与沉默。他垂首亲了亲她漂亮的眼睛,然后将人紧紧地抱进怀里。“乖,先别说话。”战牧野抬手捂住了居潮汐潋滟动人的双眼,然后折下身,近乎虔诚地轻啄着那嫣红饱满、过度红肿的唇瓣。不断地流连,轻轻描摹。后面是人声喧嚷、火光参天,焰子飞扬在苍茫的夜色当中;而战牧野的身后,黑暗、冷清、沉默。他们好像在沸反盈天当中光明正大地接吻,却又好像背弃世界在偷情。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居潮汐的心忽然紧张起来,那股失落的恐慌卷土重来,她拼命想抓住些什么。她忽然伸手按住了战牧野腰间的那根三指粗的皮带,低着头,甜软的嗓音轻轻,“战牧野。”“嗯?”“你今晚......”居潮汐扣着战牧野皮带的手不自觉地轻攥起,仿佛是内心十分纠结一般,她攥着皮带的手骨节也不断泛起青白色。不知过了多久,居潮汐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你今晚,想来我的房间吗?”你今晚,想来我的房间吗?小耳朵爬上了艳丽灼目的绯色,娇怜动人;那双精致漂亮的狐狸眼里面盛着亮晶晶的火光,看起来生动鲜活极了。战牧野狠狠地怔在原地。安静了整整三秒,战牧野扶在居潮汐肩膀上的那只手都不自觉地用起了力,“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我知道。”居潮汐咬着唇,上面还泛着不知是谁的水色,分明是荒唐又淫靡的景象,可她的眸光却坚定又认真,“因为喜欢,所以...所以才会想邀请你。”可战牧野长睫微动,眸光却沉静悲哀。她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她明白什么是爱吗?是他卑劣。在她懵懂无辜不知什么是爱的年纪,卑鄙无耻地掠夺了她的馥郁与柔软。现在,甚至还要荒唐地把这些感觉扭曲成爱。作者有话说:第42章 、“很晚了,睡吧。”战牧野一直保持着沉默。他陪着居潮汐参加完了一整场篝火晚会, 然后再将她送回了自己的房间。临走时居潮汐忽然扯住了他的衣袖。战牧野转回身,温声询问,“怎么了?”居潮汐眼尾微微上挑, 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时,是说不出的娇憨勾人、风情万种。“你, 你今晚会来吗?”她的眸光认真又期待,似乎是很认真地在对待这一场荒唐。可那只是战牧野恶欲的生发。泥淖潮湿的黑暗怎么能将耀眼的曙光吞噬侵占呢?战牧野的喉结动了动, 修长的手指将居潮汐的小手一点一点从衣袖上拂下。“很晚了,睡吧。”他的目光甚至不敢直视居潮汐。撒旦一时的心软只会连累天使。房间的门戛然合上。居潮汐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今晚在篝火晚会玩疯了的阿珍一进房间就像是被剥离了电池, 困恹恹地找了个抱枕就盘身睡下了。房间里一下子就陷入了无比的静谧,只剩下她清浅的呼吸声。相比起刚刚那一场篝火盛宴、人声鼎沸来说, 现在极端的安静恍如隔世。孤寂与失落吞噬了她,居潮汐拖着疲惫的身子洗完了澡。贴身衣物也都湿了, 居潮汐看了一会儿, 还是决定把它泡在水里一口气洗完。就像...把今晚那些疯狂又荒唐的记忆都全部一并抹去那样。洗着洗着,“噗通”一声。一颗豆大的泪珠忽然坠落在水中,迸裂出四溅的水花。居潮汐吸了吸鼻子, 稍圆的狐狸眼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她轻声啜泣着, 双肩微微发抖, 看起来可怜又无助。一直到了月上中天,居潮汐洗漱完毕, 抱膝坐在床上时, 仍旧在一抽一抽地默默流眼泪。阿珍没心没肺的呼噜声均匀而绵长地挤满了整个空间。这让居潮汐勉强觉得没有那么孤独了。居潮汐又在床上不知道等了多久, 一直等到了后半夜,战牧野也没有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