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将清:“哪家福利院?”“喂——”原莺急急打断:“不要刨根问底啦!”钟将清笑:“你这好不容易谈一回恋爱,不允许我问问清?”“谈恋爱又不是结婚,”她嘟囔,“怎么跟见家长似的。”这话似乎提醒了钟将清。他看向何宴:“你会娶她吗?”救!命!啊!你!在!问!什!么!原莺瞳孔地震。“等、等一下——”她捧着茶杯的手都在抖:“我人还坐在这里呢!”钟将清笑她:“不好意思了?”原莺瞪大眼:“再怎么样,也没有上来就问结婚的道理吧!”钟将清:“怎么没有?”原莺:“这才谈……”她的话没能讲下去,被平静的一声截断。“会。”“……啊?”原莺的脸骤然红了。这、这算求婚吗?他们还没谈多久恋爱呢——甚至,接吻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怎么这么快,就到这一步了?原莺晕乎乎的。他说:“只要你愿意。”他讲得郑重其事,于是,原莺也开始认真地思考——啧。思考什么。她才二十一岁呢。怎么就需要思考结婚了。原莺使劲地摆摆手:“现在讲这个也太早了,不要不要。”这段对话里,何宴始终没有看她。听见拒绝的回应,他也只是微微敛眸,再没有其他的表情。嗯?原莺疑惑地眨眨眼。钟将清倒是满意地捋了捋胡子。他说:“喝茶。”原莺分心打量何宴,没注意茶杯被重新斟满,无意识一口,烫哭了。茶杯叮呤咣啷掉到矮几上,在她的哭声里晃两下。里面的水洒了一圈。“呜呜……”她指着舌头,控诉地看向钟将清。他大笑:“叫你走神!”“你有没有人性啊!”原莺受伤地趴在何宴的肩膀上——真奇怪,他似乎在想什么——或者说,自从离开厨房,他好像一直都在走神,直到她打翻水杯,才回神,慢半拍抱住她。原莺好奇地眨眨眼,肿着舌尖,含糊地问:“你怎么啦?”“没事。”他只说。原莺:“你以前这个时候都会亲我。”何宴低低地叹一声。他没有照话吻她,仅仅摸了摸她的脑袋。钟将清:“得了,要秀恩爱别在我面前。走吧。”“……好吧,那我们先走了。”原莺看了何宴一眼,站起身:“过年我来接你哦。”钟将清挥挥手。他们走出单元楼,天已半黑。最后一点余晖的尾巴,斜斜照在身上,没有温度。原莺握住何宴的指尖。以往是炽热的,现在却是冰冷的。她晃了晃他的手:“是不是老钟和你说什么了?”“没有。”“何宴,”他什么都不说。原莺不高兴地嘟起嘴:“你不开心会传染到我的。”他叹一声。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下巴压在她的头顶,好像托付了全身的重量——好痛,脑袋要被压瘪了。尽管如此,原莺还是乖乖让他抱着。头顶传来低低的振动,她的发梢儿都跟着晃 。他说:“我只是在想事情。”原莺:“想什么?”他又不说了。啊啊啊!!怎么老这样!原莺恨不得挑一把电锯,把他的嘴巴锯开——什么秘密,什么事情,通通都给她抖出来!她威胁:“你今天不说明白,就不要上床睡觉了!”何宴:“沙发不够两个人挤。”原莺:“……”原莺使劲摇晃他的肩膀:“这句话是今天不和你睡觉的意思!!”何宴:“不行。”原莺:“那你老实交代。”他沉吟片刻,到底松了眉眼。“也好。”他说:“我也需要你的一些建议。”原莺小鸡啄米点头:“这才对嘛。”“我最近看了一本书。”他低声:“里面,有一个人,被他的亲生哥哥推下山,侥幸活了下来。他想要报复——至少,让他的哥哥获得应有的惩罚。他找到了办法,也是陷阱。他要伤害喜欢的人,才能成功。这个时候,他该怎么选择?”他紧紧地盯着她。原莺消化完:“当然是全都要啦!”何宴:“嗯?”原莺:“你这什么书啊。老套,韩剧都不这么写了!”何宴:“……?”“要我说,节奏应该是这样的。”她清清嗓子,整理措辞:“你说的,都是前情提要。开篇,男主就在五十层的大楼里,寂寞地摇晃着红酒杯。所有人都以为他扳倒了仇人,坐到了最高的位置。谁能想到,高处不胜寒,他每天入夜,都会想到被他伤害的女孩。几番挣扎,他发现,他终于离不开她,于是开始发疯地找,可是女孩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掘地三尺都不见踪迹。直到三年后,他无意中遇见了女孩,发现她有了新的生活,新的男朋友——”“新的男朋友?”她抑扬顿挫地朗诵被打断。原莺不满:“对啊。”何宴:“男主呢?”原莺:“变成男二了。”何宴:“为什么?”原莺不可思议:“他都狠狠伤害过女主了,凭什么还可以在一起?”何宴:“不是你说都要吗?”原莺:“你问‘他要怎么选’——当然是代入男主回答了!”何宴:“所以?”原莺:“想得美啦。”何宴:“……”最后,还是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但被她插科打诨一闹,何宴在两个抉择间,似乎终于得到喘息,脸色和缓。他亲了亲原莺鼻尖。她弯一下眼角:“开心啦?”“嗯。”“那……”“喂,”钟将清站在栅栏边,敲了敲:“也不要在我家门口腻歪。不嫌冷?快滚。”原莺:“哦。”她使劲在何宴的脸侧吧唧了一口。钟将清抄起扫帚揍她。原莺蹦蹦跳跳地躲开,得意洋洋地做了一个鬼脸,拉着何宴离开。-不知道是今天的运动过量,还是吹到了风,原莺晚上悲惨地开始痛经。她小脸苍白地窝在沙发里。何宴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上。原莺有气无力:“抱抱。”何宴坐在她身边,小姑娘自发地挪到他的怀里,拉过手当热水袋。他说:“明天就不出门了。”“不好——”她没什么力气,像半截身子入土的病人,努力地发声:“好不容易放假呢,怎么可以不出去玩?”何宴:“我找担架把你抬上山?”原莺:“你可以背我嘛。”何宴扯一下唇角:“算盘打得挺好。”原莺:“我高考数学一百三呢。”何宴轻轻地笑了一声。鼻息撩动她脑袋尖儿上的发丝,蹭到耳尖,被羽毛拂过似的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