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答。她不由自主地噘起嘴, 打算去一楼再看看。下一刻,身后的门被打开。“我在这。”何宴倚在墙边,向她招一下手。原莺抱怨:“你刚刚怎么不理我?”“整理卧室。”他把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单手揽她:“记得位置,别到时候找不到房间睡觉。”原莺看看屋内,她的包静静地放在桌上。小鸟挂件,原封不动地待在左边。原莺安心地收回目光:“我饿了。这里有吃的吗?”“这几天都会有人来送菜。”“啊——”她圆圆的杏眼睁大:“你要做饭?”何宴:“你的炒青菜也不错。”“……”原莺皱起小脸瞪他。“不过, ”他们一起来到厨房。原莺看了看他:“你以前很经常做饭吗?”“嗯。”他说:“在国外,只能自己做。”原莺:“你的大学是哪里呀?”“亚琛工大。”“咦,”她眨眨眼:“还以为你上的是艺术院校。”“他们不喜欢我做雕刻, ”刀刃和砧板接触的声音, 有规律地, 笃笃响起。他垂着眼:“他们觉得是浪费时间,小孩子做手工。”“他们?”“资助我上大学的人。”“哦……”原莺轻轻握住他的衣角:“不过,你能坚持下来,真是太好了。我就是一个不太有毅力的人,小时候喜欢画画, 后面又喜欢写作——写八百字作文就是极限了!以前还上了好多兴趣班, 拉丁、芭蕾、民族舞、钢琴, 什么都学,但都上一期就不再继续了。”何宴挑了一下唇角。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侧首,吊顶暖色光,在他刀削斧凿的脸上,渡上薄薄的一片温度。“……”好温柔。原莺轻轻咬了一下唇,抿起嘴角。“其实很早我就想要放弃了。”他低声:“但是,有一个女孩跟我说,我会成为最出色的艺术家。”“……?”好啊。白月光是吧。终于坦白了。她就说——他不可能没谈过恋爱!原莺八卦地问:“她是谁啊?”何宴叹一声:“笨。”他现在在看谁?小姑娘无辜地眨巴眼睛,一动不动。实则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笨。这个字的言下之意,是他提示得十分明确,并且答案,完全可以轻松猜到。原莺认真地沉思。难道是她认识的人?这些人里与他有关系的女孩儿,只有——只有许摇光啊。他朋友的女朋友。原莺顿悟了。天啊,她倒吸一口气,原来真的有这种狗血三角恋剧情!她爱他,他爱她……这么看他好可怜啊。原莺怜爱地握住他的手:“放心,我会替她爱你。”何宴:“……?”他问:“替谁?”原莺:“学姐啊——许摇光。”何宴:“她是?”原莺茫然:“你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啊。”何宴:“?”他的神色匪夷所思。原莺迟疑:“我……猜错了?”何宴捏住她的脸。力道不轻,疼得她呜呜地抢救自己的婴儿肥。他气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她委屈:“我真的不知道啊。”何宴:“我在跟谁说话?”“……我?”她乌亮的眼儿突然紧张地四下乱窜:“难道,屋里还有第三个人……”何宴头疼:“没有。就是你。”原莺乖乖听他下面要讲的话——没等到,何宴只是一直看着她。原莺:“……所以?”何宴:“就是你。”他重复了一遍。原莺脑袋卡壳。发了好一会儿呆,才遽然反应过来——是她啊?“……”是她吗?“不可能啊,”他讲的应该都是很早以前的事——她出生了吗?原莺绞尽脑汁,“我完全没见过你。”砧板重新响起笃笃声:“记得我跟你讲过,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去过南水镇。”原莺点点头。“那天,被几个混混堵在小巷里,你和伯父帮我解了围。”他说:“后来还收容了我一周。”原莺使劲回忆——有吗?她完全不记得了。她心虚地抿起嘴角,转移话题:“你为什么离家出走?”“或许,是因为自尊心吧。”他没什么所谓地扯了扯唇角:“家里人都不太喜欢我。那段时间,家里每天都会安排家庭教师,学各种东西。我不愿去,就呆在房间刻木头。后来,被骂了一顿,东西都摔碎了,就走了。”“啊……”她打抱不平:“好过分,说说就算了,怎么还摔东西?”何宴:“其实走这一次也挺好的。”原莺:“嗯?”何宴:“不然我也见不到你。”这话听起来,深情款款。原莺忸怩:“原来……你从小就暗恋我啊。”何宴:“想多了。”原莺:“……?”何宴:“当时小不点一个,有什么好喜欢的?”原莺不开心地耷拉小脸。“也是,”她嘀咕:“只有贺知宴喜欢小孩。”何宴:“……”-晚饭结束,原莺帮忙刷碗。她突然扭头:“那这样说,我是不是你的大恩人?”何宴倚在她身边,挑一下眉。原莺:“你是不是要报恩?”何宴:“你想怎么样?”原莺噘起嘴。何宴微微勾一下唇角,左手撑在湿漉漉的流水台上,俯身。吻落在她的下巴,再流连到脖颈。原莺手里的碗“哐啷”一下掉进水池。何宴抱起她,宽大的手掌掐着细腰的两侧,隔着衣料,微烫。她坐在流水台上,衣摆溅湿。原莺盯着他看了一会。“我想接吻。”她小声。没有给予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她“啾”地一声,柔软的嘴唇贴了上去。以往那一次、两次,都太短暂。他的嘴唇,其实没有她的温度高,也没有她的柔软。缄默地抿着,像那些暗藏的秘密。原莺不满:“你能不能张一下嘴?”他们此刻视线平齐。琥珀色的眼瞳,轻轻动了动。半晌,他让原莺进来了。青涩、慌乱。她害羞地抱着他的脖子,照着脑海里为数不多的存货操作——找到他的舌尖……纠缠。怎么纠缠?好难啊,换一个地方吧。……舌尖轻轻勾一下他的上颚……这个容易。原莺尝试。顷刻,她感觉腰间的手臂一紧,他喷吐的呼吸加重。吮吸嘴唇……怎么吮吸。她只能想到吮指原味鸡。“……”想吃炸鸡。她松开何宴的唇:“我想吃肯德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