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温度,让她不由抖了抖。她眨眨眼:“那要怎么收集?靠想,还是……”“不。”他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下去。“喂……”说正事呢。怎么又亲她?原莺有点郁闷地抱着他,一动不动。何宴很快松开了她。原莺擦嘴巴:“你下次能不能打个招呼?”“那我一天要打多少次?”他取下电极片,在仪器上调试。原莺稀奇地趴在他肩膀上围观。“……”看不懂。她只看见,何宴最后取出薄薄的一片半透明晶体,插进一副灰色的厚重眼镜中间。他递过来:“试试。”原莺到这时依旧没有明白。直到,她把眼镜架在鼻梁上——几乎是一瞬间。□□、悸动、柔软……一切能描述男女情爱的形容词,像潮水一样朝她涌来。她顿时腿软。原莺被吓得扔了眼镜。她红着脸:“这是什么啊!”何宴挑了下眉,捡起桌上的眼镜。他戴上,又摘下。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原来我每次亲你,你都这么喜欢?”“没有!”她跺脚。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第一次客观接收主观感受,是会奇怪一点。”原莺嘟了下嘴。“你明天要把这个放上展?”“不,”他说:“换一个不那么强烈的形式。”“什么形式?”何宴拨开她的小脑袋:“说得够多了。”原莺:“那我还能再玩玩吗?”他把电极片抛给她。原莺冥思苦想。几分钟,她取下电极片,让何宴给她调出新的芯片,放进眼镜。架上的那一刻,她幸福地吸吸鼻子。何宴看她一眼:“想了什么?”原莺咂吧嘴:“麻辣香锅。”何宴:“……”何宴:“真出息。”-开展仪式如期举行。何宴的作品准时运来。蒙了白布,从外形看不出是什么。原莺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还是放弃,去前台接待来宾。今天受邀的都是业内人士。知名的艺术家、媒体人,还有几家大报社的记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其中有许多生面孔。原莺茫然地眨眨眼——她记得邀请表上没有见过他们,不过,这个活是李恪周负责,她也只是瞄了一眼,或许忘了吧。她看了看他们递交的邀请函,没有再想,将他们引到大厅。人陆续到齐。贺知宵讲过几句,原莺也上台致辞。很快,大家一同举杯,展览开幕。所有人都先往Egon的展厅走去。原莺也跟在人群后面,看工作人员揭下白布——一方不透明的玻璃盒子。正前方,接通一块透明显示屏。但远远从中望去,一片漆黑。众人面面相觑。窸窣片刻,一位年迈的老者上前。原莺认得他。姓温,油画界的泰斗,他们学院的院长。刚才,还和她讲了几句话。温老呵呵一笑:“倒是很新颖的模式,让我先来看一看?”众人自然应好。温老贴上那方显示屏,向里看。不过几秒,他就脸色古怪地直起身——原莺猜,是TSS的缘故。很快,他又躬下身。其余人都靠近,观察他的神情。起先是惊叹、震撼,随后是沉醉的欣赏,这更叫人好奇,当即场上掀起一阵议论。少顷,他的脸色又陡然一变。困惑地蹙起眉,直起身。他看向贺知宵:“贺总……认识Egon先生?”贺知宵微微蹙眉:“为什么这样说?”温老奇怪地摇摇头,让其他人也来看。几位看完,俱是神色不解,盯着贺知宵。“贺总来看一看吧。”终于,其中一个人道。贺知宵大踏步过去,俯身。眼镜贴上屏幕的一瞬间,原莺看见他的手骤然握紧。片刻,他直起身。脸上依旧是自若的笑:“这的确很容易被误会。忘记介绍,他是我妹妹的男朋友,最近有过接触,所以也被当成灵感来源了吧,这是我的荣幸。”众人的目光顺着他的指尖聚焦到原莺身上。啊?为什么突然提她。原莺不解地看向贺知宵。他没有看她,只是保持微笑。原莺疑惑地走到显示屏前,向里望——一组三件的系列微雕缓缓呈现。天上、人间、地狱。很经典的艺术主题,他的表现手法却与以往风格迥异。倘若单纯地摆出来,一定会招来经久不衰的解读与讨论。但是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到雕塑上。TSS的输出,让她在头脑中不自主生成新的图像。地狱——惨烈的地狱。汽油的味道,火光的灼烧,滚落山崖的眩晕和失重,以及最后重重落地,皮肤被碎裂的玻璃一寸寸割破的疼痛……原莺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感觉顿时消失。她抬起头。目光几乎不受控制地落在贺知宵的身上,心里不由自主地断定一个事实——他是凶手。“——!”怎么会这样想?不可以这样想。原莺使劲拍拍自己的脸颊。有人注意到她的动作,拔声:“原小姐,请问你是否知道Egon先生以贺总为灵感的事?——这十分不利于银时的正面形象,请做出回答。”他是原莺不认识的那批记者。原莺:“抱歉,我并不知道。”“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吗?”“我知道了,指不定这根本不是Egon的作品!”突然,有人大喊:“你就是利用他的名气,故意制造噱头!”“……?”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大傻逼。原莺在心里狠狠鄙夷了这句白痴的拱火。她脸上保持假笑:“Egon先生此前,已经在他的官方账号公布过新作问世的消息……”没有人听她讲话。一堆人蓦然冲上前,用力地砸碎那块显示屏。原莺短暂地懵了一下。那人边砸边骂:“什么东西,也好意思顶Egon的名字?”随着玻璃破碎,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什么情况啊!原莺求助地望向贺知宵——他刚刚还在,现在已经没有影子了。连带着李恪周——或者说,整个设计组都消失。徒留她一个人应付一群猴子。原莺恼怒。她最讨厌猴子了!回头,一定要把李恪周的奖金通通扣掉!她缩在角落拨了报警电话,言简意赅地交待了地址,打算也从这个是非之地溜走。不好。她被人揪住了。人高马大的男人把她一搡,手肘磕到展柜尖锐的角。流血了。“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