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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必然是否定的。他真正想知道的,是该往何处找人,往前?往左?往右?还是……往天上?萧侃顺着他的目光向夜空看去,冷月高悬,她说:“按脚印朝前吧,无论是什么,能看见光的话,肯定会向光而行。”这倒也符合常识,林寻白从树下拾起一根枯枝,朝她递去,“你拿它探探路,小心踩到沙坑。”顺便的,他把萧侃的匕首借了过来。戈壁空旷,缺乏参照物,即便笔直前行,也可能在不知不觉间偏移方向,他拿着匕首,每经过一处雅丹或是胡杨树,便要刻一个箭头作标记。不仅确保方向,还能记下哪些地方找过了。萧侃在他刻记号时,大喊了几声燕山月的名字。林寻白提醒她:“正常情况下,声音传播的有效距离是两百米,会受到温度、风力和阻碍物的影响,白天地表温度高,声音会向上拐弯,而夜里不会。即便有风,有效距离也能达到八十米。你要间隔着喊,否则五公里还没走完,嗓子已经哑了。”对于这些建议,萧侃照单全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他在认真帮忙。“这一趟算我欠你的。”她说。——营地内,篝火重新点燃。两小时前,这里的气氛还是热热闹闹的,而两小时后,人都少了一大半。胡金水斜靠在帐篷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门上的拉链,本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哪知道晚上比白天更糟。总不能大难不死,必有一死吧?陈恪坐在对面,握着那枚定位器沉思,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也不是要责怪谁。但胡金水心里闷闷的,总想说点什么。“都是一起出门旅游的,天王老子能旅游,贩夫走卒也能旅游,什么身份都一样……”说完他又觉得不合适,毕竟定位器是林寻白先装的。他换了一句。“都是一起出门旅游的,天王老子来了,也用不着装定位器啊。”其实他的意思很简单,同路一场是缘分,何必因为一些小事闹出大麻烦,他带团这么多年,最怕的一件事就是队伍里的人丢了。“我最近是不是有点背啊,怎么带的人都出事,不对,小燕子不是我的客人……”“嗐,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人……”胡金水的絮絮叨叨像风中的沙尘,一阵吹完又来一阵。陈恪没说话,一直默默听着,同路一场是缘分,这话说得不错,可真的是缘分吗?他抬起头,突然问:“你知道沙漠里第一个盲尸是谁吗?”胡金水正在胡思乱想,被他这么一问,脸色都变了,“什么?盲尸还有排名?”“那二十五年前莫高窟壁画被盗你知道吗?”他又问。胡金水更懵了,“还有这事?”“萧侃说的。”陈恪回道。按她昨晚的说法,壁画被盗,而来找壁画的人都会被挖掉双眼,她居然还敢夜闯荒漠,胡金水都不知道的事,她却了如指掌,难道不是来找壁画的吗?还有那个林寻白,隐瞒身份留在她们身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倘若也是为了壁画,那么这一趟去往楼兰的人可算是扎堆了。他再次从包中取出活页夹册,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这一页夹的不是手抄经,而是一张泛黄的老式信纸。开头第一行是两个歪斜的大字——收条。中间的字迹太过潦草,再加上年代久远,勉强能看清的几个字,大约是「定金」、「画」、「如期」。最后的落款还是两个字。——春生。春天的春,出生的生。陈恪蓦然想起一句古诗——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羌笛在唐代是边塞乐器,音色清脆而婉转,有动人心魄之感。一千多年前,羌笛声唤不来大漠的春色,而一千多年后,春生还会留在若羌吗?胡金水看不懂这些「破烂又值钱」的玩意,拿起他的临时拐杖,朝单人帐篷走去,“我去把夜灯打开,听老人讲,灯亮着,人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吉普车就停在单人帐篷旁,他路过车尾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只一眼。就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后挡风玻璃上,赫然出现一只血红的大眼睛!“啊啊啊!”胡金水凄声惨叫,陈恪丢下东西跑过去,也被惊得钉在原地。那只眼睛是用鲜血画成的,殷红的液体沿着线条往下流淌,眼角下勾,眼尾上扬,细细长长,似看非看。陈恪瞬间想起,这是他在莫高窟见过的北大佛的眼睛。然而悲悯的佛眼以血画就。除了惊悚之外,更透着阴森的诡异。“这、这是谁画的……”胡金水摔坐在地,屁股不住地往后挪,血迹清晰又新鲜,明显是刚画上去的,可营地只有他和陈恪两人。根本没有第三人的存在!昨晚的手台他还可以强行安慰自己是电子设备故障,那么现在呢?难不成他要说服自己,这只血淋淋的眼睛是雨刮器画的?——夜愈深,风愈急。萧侃的冲锋衣拉至最高处,帽子也戴得严严实实,可风依旧能从每一处缝隙钻进来,刀尖似的往人皮上划。昼夜的温差吸走身体的温度,步伐也变得沉重。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一个多钟头,定位器显示,他们才到五公里的中间,一是因为逆风,二是因为沿途寻人。林寻白拧开一瓶水递给她,萧侃摆摆手,自己直接打开了,这一路毫无收获,谁也不比谁轻松。她席地而坐,灌下两口水,干涩的咽喉稍稍舒缓。林寻白在旁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上刻记号,这棵胡杨的木质尤为坚硬,他划了几刀只刮下一点木屑。钢铁与木质的碰擦声格外刺耳,让人平白竖起一身鸡皮疙瘩。刺啦……刺啦……漆黑的深夜,一切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萧侃不禁皱起眉头,而尖锐之中,又混杂了一丝怪异的沙沙声,像一根丝滑的绸带从沙面飞速滑过。由远及近,向她背后游来。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瓶子,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林寻白刻完最后一刀,提灯转身,“走吧,萧——”他的话硬生生被吞掉半截。不是因为萧侃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而是因为伏在她肩头的一条细长黑影。是蛇!蛇身在空中勾出一道饱满的弧线,蛇头高高耸起,它惬意地左右摇摆,仿佛知道此时此刻该害怕的不是它,而是被它盯上的猎物。“嘶……嘶……”它吐了吐鲜红的蛇信。涎液触上她的耳垂,黏腻又冰冷。蛇的视力不佳,主要依靠舌头与震动感知周边,萧侃不敢动弹,林寻白也不敢,蛇与人的距离太近,简直可以说是没有,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是最好的选择,没准它会自行离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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