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起卫孞的手，说道：“现在，我觉得这种感觉确实不错。”卫孞低头，看着他缓缓张开手掌与自己十指相扣，紧紧握在一起。雨水湿凉，手上传来的温热很快蔓延至全身。他想起林中小屋的那个雨夜，心跳顿时快了起来。乌云飘走，雨过天晴。睦宸一挥手，衣衫恢复如初，他带卫孞进入了一处山谷。山谷被密林遮蔽很难发现，穿过茂密的植被，卫孞被眼前的景色惊住。挡在面前的，是一道道被鲜花覆盖的花墙，每道墙上都有一个花拱门，花展枝漫，花拱门被盖住，形成了一个长长甬道。繁花盛开，姹紫嫣红，比起繁花宫的奇花异草毫不逊色。睦宸拉着他的手，走进了鲜花甬道。花间光影绰绰，美妙不似人间。快到尽头时，睦宸指着最里面的一道花墙，说道：“这道花篱，是你做的。后来花枝越来越多，我又多加了几道，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卫孞感叹道：“太美了！”他们携手走出甬道，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空地上，长满低矮的花草，像极了锦毯铺地。草地中间有一组石桌石凳，桌脚没入花草之中。抬头环顾，此处位于谷底，三面被断崖环绕，崖壁之上有参天巨木遮蔽，崖壁上绿叶红花的枝蔓层层垂下，把岩石覆盖的严严实实。前面有宽大的水幕从崖顶有缓缓落下，下面有水潭，潭水涌出，顺着潺潺小溪蜿蜒流走。这里很像是一个隐秘的世外仙居。睦宸指着花篱边的一个藤编草窝说道：“那里，是你给野兔做的窝，后来被小白占了。”卫孞问道：“这是我几时做的？”“大约两三千年前，那时的你，如同凡人十二三岁的年纪。天魔大战，为了躲避魔族追击，我把你藏在此处，你独自在此住了一年。后来我们曾经故地重游，这里我设了结界，还保持着当时的样子。”卫孞遗憾地说道：“我在人间也曾多次游览太行山，却把这里忘记了。帝尊可是常来？”睦宸指了指花拱门：“花篱有多少道，就来过多少次。”卫孞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帝尊，可曾带其他神仙来过？”睦宸笑了，他看着卫孞说道：“不曾，来过此处的始终只有你我。”卫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睦宸牵着他走向悬在岩壁上的栈桥，悬桥蜿蜒而上，尽头没入水幕。来到水幕前，睦宸断水打开入口，进入水洞。里面有厅，中间摆着桌案，后面有棋榻，两侧各有石板屏风，屏风之后又有里间。睦宸带卫孞进入其中一间：“这是你的寝室。”卫孞打量着室内，里面不是很宽敞，中间放着一个不大的床榻，洞壁上有宽敞的窗，柔和的光亮透进来。窗边放着低矮的几案，地上摆着一个蒲团。洞壁上，一层层岩板突出石壁，自上而下排列的整整齐齐。每层岩板之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凝珠结界，挤满了整面墙壁。“那些，都是你做的。”卫孞走过去细看，每个凝珠里都是帝尊的身影。他手托下巴独自沉思，他正在登高远眺，他在安静地翻书，他在凝神打坐……。其中还有几个凝珠也有自己的身影。山顶观日，他立在他身边。棋盘对弈，他与他相对而坐。他执伞，他和小白在雨中追逐……。卫孞拿起一个凝珠托在手里。里面的睦宸，正微笑着注视自己，虽是凝结留存的幻影，他看了依然心动不已。这时，洞室突然变亮起来。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睦宸挥手断水，水幕消失，没有了遮挡外面的景色尽收眼底。卫孞的呼吸一瞬停止。原来是这样。窗外，越过花篱，越过密林，远处，竟是一幅山水相依的画面，与茅屋小院窗外的景色何其相似！他走到窗前，在几案前缓缓坐下，手里紧紧握着凝珠，说道：“原来，我爱慕帝尊已经这么久了。”听了他的话睦宸一怔，他回头扫过满墙的凝珠恍然大悟。那些凝珠里装的，不是什么孺慕之情，而是卫孞对自己无法说出口的爱慕。从他确定自己对卫孞怀揣情意也不过是短短数日，却已经深深地体会到种种煎熬。若是，那些凝珠里寄托的是爱慕，岂不是说，如此的煎熬他已经承受了两千多年。睦宸觉得很心疼，又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愧疚。若是能早一点觉察，尚且有挽回的余地。最初不让他接近自己，或者晓境轩里多安排些女侍从，或许他就没有后来为情所困的痛苦。如今，自己也深陷其中又该如何去拯救他。第125章 这还是那个帝尊吗看着他黯然神伤，睦宸上前把他紧紧揽在怀里，脸颊摩着他的鬓角，满是歉意：“对不住，我觉察的太晚了。”卫孞忧伤地看向窗外：“在天界我爱上帝尊，在人间我又爱上了睦宸。难道是宿命无可回避？”他喃喃道：“我知道这份情愫不合天道，必定会给你带了麻烦，想要远远躲开。你说，我该去哪里，才不连累你。”睦宸的心像被什么勒住，闷痛又窒息。他知道，此时或许是最后的机会，是能拯救卫孞也拯救自己的最后机会，只要马上离去再不回头。卫孞了然他的纠结，突然他也害怕起来，既怕他走又怕他留。他把凝珠紧紧抱在怀中，伸出一只手抚过睦宸的长睫，脸颊，脖颈，最后把额头埋在他的胸前轻轻说道：“我离开”。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