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景鲤身上。”江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怪江景行知道中奖要出门。“她也买了?”“一等奖就是她的。”江暮噎了一下, 随即笑着摇摇头:“行吧,这姑娘,也算是苦尽甘来了,真是没想到。”江景行本来想让江暮送他去景鲤家,但见时间也不早了,等他到了那边,景鲤估计已经出门了,于是他索性让江暮开车到快餐店。江暮没有跟着江景行一起去,而是对江景行道:“这是大奖,不是小事,你跟人家好好说。”江暮顿了顿:“如果她……那就算了,二等奖也不过几十万而已。”江景行看向他:“她不会。”江暮知道景鲤是个好姑娘,但是有些人,小钱小事上琢磨得一清二楚,到关键时候,还是不是那样,就未可知了。江暮自认没有儿子了解景鲤,不多说,只道:“那你去吧。”江景行到快餐店的时候,景鲤还没来,他点了一杯果汁,面对门口坐着,难得有些焦虑。、景鲤一路魂不守舍地往快餐店走,一路上脑子里转过好几个想法,到最后通通归零,只剩下,一定要先找到江景行。她两辈子没身怀巨款过,现在身上却压着两座金山。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哪张彩票,不知道是那张六等奖还是剩下的那两张。她知道,她缺钱,很缺,但是现在她有了翻身的机会,只要她带着这三张彩票和肖芳离开源市,等拿了钱,她就能过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奢侈生活。但是这个念头甫一从脑海里蹦出来,就被景鲤狠狠压了下去。她为自己感到羞耻。在中奖之前,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想凭自己的本事赚钱,从没想过走捷径,但在中奖之后,她却萌生了私吞别人钱财的想法。人可以穷,但志不能短。不管是六等奖还是一等奖二等奖,对她来说都应该只是平淡生活中的一道插曲,差别只在这插曲在她心中掀起的涟漪有多大罢了。以后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日子。景鲤踏进快餐店的时候,比往常迟到了半个小时。许卿在门口收盘子,见了她笑着喊一声:“小鲤来了。”景鲤却没听见,隔着两张桌子,直直望着江景行。江景行终于等到她,起身对元圆道:“麻烦帮景鲤请个假。”元圆哦了一声:“为什么请假啊?”江景行却没理她,走了出去。门口处,景鲤以为江景行要离开,不由揪住他袖子。她眼里都是无措,江景行一顿,反手牵住她:“跟我来。”景鲤亦步亦趋地跟着江景行,俩人一直走到附近的一处公园才停下来。他们在角落的凉亭里,没什么人。江景行低声问她:“知道了?”景鲤点点头,终于回神,将另一只手展开。三张彩票早被她手心的汗渍浸湿了。江景行却没去接:“知道自己是哪一张吗?”景鲤摇摇头。江景行眼里有一闪而逝的笑意:“那怎么不带着彩票离开这里?”景鲤错愕地看着他。她表情可爱,江景行难得露出一个明朗的笑来:“你是那张六等奖。”景鲤心神不宁,完全没察觉他在逗她,听完竟大松口气,要将彩票给他:“那你拿着,我回去工作了。”她强行塞给江景行,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一只手揽了过去。她不防,直接扑进了江景行怀里。江景行轻轻按着她的脑袋:“如果我是你,我就带着彩票离开,过去那么多苦日子,还没有过够吗?“你想想你妈妈,想想你自己,你们现在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居无定所,时刻还要担心被人找上门催债。还钱的日子,还遥遥无期。”除了讲题,他还是第一次和景鲤说这么多话。景鲤红着眼眶抬头看他:“你在可怜我同情我还是在,奚落我?”江景行却又笑了下,俯身在她耳边:“我在同情我自己,被你晾了这么多天。如果不是这三张彩票,你想带着我的饭卡跑哪去?”景鲤:“……”“你有病。”她眼泪没忍住掉下来,全擦在了江景行衣服上。江景行揉了揉她脑袋:“有句话,我一直想和你说。”景鲤慌乱地推他:“不许说。”江景行按住她,声音低缓地回荡在她耳边:“对不起。”景鲤诧异地抬眼看他。江景行却避开了视线,又将她按回去。但他不知道,他通红的耳朵已经暴露了他。景鲤心里不知该喜还是该失落,干巴巴回了一句:“没关系。”她早就原谅他了,不管他出于什么道歉。景鲤擦干眼泪,推开江景行:“好了,都说清楚了,我要去上班了。”“你对自己选的号就一点印象也没有?”江景行却又问道。景鲤当然有,但是这么重要的事,她不能自己决定,毕竟这是三个人一起买的彩票。就算她觉得其中某张中大奖的彩票是自己的,她也不能笃定地说出来。江景行缓缓报了一串号:“这是你选的。”他没有看彩票,直接就把号报出来了。景鲤之前记不清这串号,但是现在却很清楚地知道,这是一等奖的号。她不相信:“真的?”江景行将三张彩票放进钱夹里:“我在选号时,参照你的号,只改了最后一个数,步步的号是我随便选的。”“那你刚刚?”江景行对她笑了笑:“所以说,你傻。现在票都到我手上了,你还有机会拿回去吗?”景鲤愣愣地站着,竟难得露出了一丝傻气。在知道中奖时,江景行都没有这么愉悦,他在景鲤的脑门上敲了敲:“星期三我再来找你。”他说完出了凉亭。景鲤终于回神,跟上他:“你要去哪?”“国庆旅行。”“你,”景鲤抓住他的手,“你不可以走。”江景行扭头看她。景鲤无措地望着他。她对那些不讲理的人可以很强势,可是面对江景行,她隐约觉得他在逗她,就强势不起来了。江景行唇角扬起,再次摸了摸景鲤的头发:“在家等我回来。”景鲤懵懵地看着他。江景行见她仍旧回不过神,索性牵着她,带着她往外走。快到中秋了,源市昨晚上下了一场雨,天气转凉。景鲤被风一吹,终于有了些理智。“你要去吴市吗?”吴市是省会,像这种大奖,都必须去省会彩票中心兑奖,到时候还要交税。“嗯。”江景行淡淡应了一声。景鲤仍然不确定,只觉得做梦一样:“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张是我的?”“假的。”景鲤晃他的手:“金远说过,你说不要就是要,说不用就是用,以此类推,你说假的,就是真的。”“智商回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