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扶倾侧头,唇边笑意冰凉,居高临下的,还是那个字:“滚。”左夫人一时收力不慎,踩着高跟鞋后跌了几步。左天峰及时扶住她,也厉声:“司扶倾!”司扶倾披上外衣,头也没回,径直下楼。“她还来脾气了?”左夫人胸口起伏,显然气得不轻,“等她滚出左家,我看她以后怎么笑得出来,今天这账,我也记住了!”左天峰倒是回头多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今天的司扶倾很不对劲,难不成是被刺激疯了?不过这也与他无关,司扶倾马上就要从左家滚蛋了,他没功夫也没心情去教导一个外人。**三楼,急诊部。执勤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医生,她皱眉:“手伸出来。”司扶倾敛眸,伸出手,很是乖巧。“怎么伤成这样?”女医生解开纱布,倒吸了一口气,“有什么事不能跟家里人商量,非要伤害自己?”“小姑娘好好的一副皮囊,怎么不懂得珍惜?”司扶倾狐狸眼眨了眨,知错就改:“姐姐,我错了。”女孩眼眸深黑,剔透明亮,睫羽翩长浓密,像是蝴蝶薄翼轻轻拍打脸颊而过。几缕碎发垂落,衬着她瓷白的肌肤如玉雕琢。谁也无法拒绝司扶倾这张脸。女医生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我每周三周五急诊都在,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找不到人,就来找我,”司扶倾眼神一动,人乖嘴甜:“谢谢姐姐。”女医生低头给她缝伤口,没好气:“别叫姐姐,我年龄都够当你妈了,坐好,别乱动。”司扶倾:“……”马屁拍到了驴背上。“那阿姨,有针吗?在这里给我扎一下吧。”司扶倾说了个一个穴位,笑,“止血快。”女医生这下意外了:“小姑娘会医?”能够轻易地说出止血的穴位,怎么也对中医有些研究。司扶倾半点都不谦虚,玩世不恭:“一般一般,天下第三。”女医生:“……”跟她女儿一样得了中二病。女医生给司扶倾缝好伤口,又消了毒,叮嘱:“千万不要碰水,也不要用左手做剧烈运动,一周后来换药,直接找我,这是一些内服的药。”司扶倾颔首致谢,接过药单,下楼取药。她慢腾腾地点开微信钱包,低下头一看。余额250。“……”很好,连数字都在嘲笑她这个把自己炸死的憨批。司扶倾揣好手机,面无表情去药房门口。她什么时候这么穷过。**早春的天还有些冷,晚上风更大。司扶倾裹了裹身上的外衣,走到医院后门。那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轿车伤痕斑驳,很老旧,至少也是十年前的产品了。她记得这辆车。她去年成年,左老爷子送了她一辆车当成人礼,却在后来被左家三小姐抢了去,淘汰了一辆旧车给她。司扶倾无所谓地推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车前放着一个小日历,上面的日期清晰分明。夏历2185年3月14日。她握着日历,啧了声:“2185年了……”她已经死了三年。没想到她借尸还魂就算了,还穿到了三年后。这三年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一片空白,时间说长不长,却足够物是人非。眼下她在大夏帝国,离师门太远,回都回不去。就算回去了,谁又会信她没死。司扶倾拧开了一瓶刚从自动售货机买的可乐,笑意加深:“死也喝你,生也喝你,我真是对你爱的深沉。”凌晨两点,周围寂然无声,漆黑的夜空连星月的光也无。有晚风吹拂,越窗而来,司扶倾眸光一动。是鲜血的味道,很轻很淡,又夹杂若有若无的浅香,遮掩了去。但她常年打打杀杀,对这种气味很是敏感。司扶倾又喝了一口可乐,拧上盖子。她现在是一个穷鬼,并不想浪费可乐。而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车里放着的一把螺丝刀。也只是一瞬的功夫,上了锁的车门无声无息地被打开。有冰凉清冽的气息侵袭进来,血腥味陡然加重。这是一个男人。他身姿高大挺拔,肩膀宽阔,腰身曲线完美,双腿结实修长。恰如金漆神像,不可亵渎,不可攀附。黑夜无光,这具身体也还没有经过夜视训练,司扶倾并不能看清他的模样。她眼尾里含了几分笑,就这么撑头看着他,一只手抛着可乐瓶子。女孩无畏无惧的神情,让男人的动作也是一停。但他没有忘记紧要的事情,长背稍稍倾下。“嘘。”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虚压在她的唇上。同时,另一只手关上了车门。第002章 第一次交锋车里的空间本就逼仄狭小。现在又多了一个人,更显狭窄。温度隐隐上升。离得近了,那血腥味更重,可男人的身上并无伤口。司扶倾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边动了动耳朵,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声枪响。男人这才开口:“借姑娘这里避一避。”他的声线偏低偏冷,像是机械音,明显不想让人认出来,专门变了声。但语调间仍有他一贯的清雅风流之态,偏生下压的尾音又带着几分冷冽,是镌刻入骨的残酷暴戾。司扶倾也无意再去看他的脸。谨慎到连声音都换了,脸不可能没做遮掩。“可以啊,给钱。”她的手勾着头发,像是一只正在梳着皮毛的慵懒小狐狸,眼尾弯出一点笑,“钱到了,一切好说。”男人顿了顿:“是理。”他不知从哪里解下来一块玉佩,轻轻地放在了车载台上。玉佩入手,细腻温凉,显然是一块上好的玉。司扶倾将玉佩收好,慢条斯理地开口:“需要配合吗?我可以给你下载个伴奏,你是喜欢听威风堂堂还是虎视眈眈?”拿钱办事,这是她混了这么多年唯一不变的信条。“不必。”男人淡淡,“这样够了。”说完,他稍稍低眸,良好的视力让他完全看清了她的脸。色相殊胜,冰肌玉骨。难得的美人。司扶倾换了个手撑着头:“你不累就行。”男人的手臂撑在车载台上,将女孩圈在自己怀中,只是稍稍地用了巧劲,车便晃动起来。离得虽近,但两个人在身体上没有任何的接触。可从外面看来,反而因为隔了层起了雾气的斑驳玻璃,多生出了几分旖旎情意,别有一番艳色。那串凌乱的脚步声也在这时停下。“人呢?不会是进医院了吧?”有怒声响起,随后猛地提高,“那边是什么?!”“唰!”有刺眼的灯光对着车打了过来,又很快移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