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跟我说应该带我一起,那当时你在做什么呢?即使你走那一刻是不得已,那么之后的十几年,一直到现在,你为什么也没有来找过我呢?”闻南面上平静,神色看着没有一丝波澜。顾雪兰忍不住掩面哭泣,呜咽说:“你果然还是怪我。”“以前或许有,现在不了。”闻南说,“希望我们没有再见的机会,如果不得已碰见了,也当做不认识吧。”闻南说完,正准备离开,顾雪兰身边的小姑娘炮弹似的冲过来,小手握拳锤在闻南腿上。“坏人!你欺负我妈妈?大坏蛋!”不等闻南反应,顾雪兰忙上前拉走凌浅月。“月月乖!大哥哥没有欺负妈妈,他不是坏人。”小姑娘大声争辩:“他就是坏人,妈妈哭了!”“不是因为大哥哥,是妈妈做错事了。”顾雪兰顾着凌浅月的情绪,柔声哄她,闻南不愿再看眼前这母女二人,不发一言转身离开。上了车,闻南坐在驾驶座上许久没有发动车子。神色依旧很平静,只是搭在方向盘上微微发颤的双手,泄露了他的情绪。真的不怨了吗?真的释怀了吗?如果是,那为什么心中会这么烦躁?为什么看到那个小姑娘会觉得心痛?他嫉妒了,嫉妒地快要疯了。脑海中不断闪现的画面,是八九岁的自己蜷缩着躲在衣柜里,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打砸声,心惊胆战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个时候,他最希望的,大概就是妈妈能回来接他,能把他也带走。可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最后也只能靠自己走出衣柜,独自面对外面醉酒发疯的人。在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是一个人,现在他一个人过的挺好,并不需要有人来给他的生活锦上添花。他花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的时间才走到现在,才算是脱离了从前的噩梦。于他而言,从前没有父母,那么以后也不需要。启动车子,闻南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即刻便窜了出去。这时候快到下班的点,闻南没有再回公司,径直回了家。停好车,闻南往公寓楼走。没走几步,闻南看到不远处,手上提着两袋东西的周向北,以及站在他面前的中年男人。“你妈说你一直没去学校,你辅导员的电话都打到她那里了。”周向北脸色很难看,“不用你管。”中年男人被他拿话堵了,并没有生气,只是面色也不太好看。“小北,不管怎么样,好歹要把学上完。”男人语重心长地说。周向北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我的事不用你们管。”男人还想说什么,周向北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很是暴躁地吼:“我让你走你听不到吗?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小北……”周向北狂躁地把手上的东西甩到地上,大声吼:“走啊!!”男人看了他一眼,替他把扔到地上滚远的东西捡回来,不发一言转身离开。正要走上前,闻南看见周向北拿出手机仿佛在打电话。几秒后,周向北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咬牙切齿地说:“你他……是有病吗!让他来劝我?你还要脸吗?!”“尊重?你让我怎么尊重你?我踏马都快被你逼疯了!你做这些事儿的时候考虑过我吗?!”“你还敢让他来找我?!你不要脸我还要,我踏马丢不起这个人!!就算死了我也不连累你,你再敢让他来找我,我就当着你跟那个男人的面从楼上跳下去!!”周向北吼完挂了电话,很是暴躁地狠狠拽了一把头发,随后又把脚边的袋子一脚踹飞,仿佛发泄一般,周向北大吼一声。“艹!”闻南走上前,轻声说:“青天白日的,收收你的气性。”眼下极具攻击性的人哪里听得进去劝,毫不客气地说:“你踏马少管我!老子怎么样关你屁事!”闻南静静看他半晌。“你欠揍是不是?”周向北冷笑一声。“别以为你帮了我就可以对我说三道四,你们这种养尊处优的人懂个屁!高高在上看着别人像小丑一样很开心是不是!”话音刚落,闻南一拳砸在他脸上。“我看你是真的欠揍。”周向北被他打的踉跄几步,差点栽在地上,待稳住后,拎着拳头便冲了上来。“我操你妈的!”两个人就这般你一拳我一脚的扭打在一起。片刻后,闻南蹲坐在地上,看着一旁躺着不断喘粗气的人。“还打吗?”“还打个屁!”缓了一会儿,闻南站起身,对躺着的人伸出手,“起来吧,再不走,我俩就成别人眼里的小丑了。”周向北拉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周向北说:“我回去学校了,本来是买了点菜想回家做饭来着,结果就这样了。”两个人并肩往公寓里走。“现在回去做也不迟。”顿了顿,闻南问,“你既然回去学校了,那刚才……”“估计是还没接到消息吧。”“那你怎么不解释一下,就一句话的事儿。”“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事儿。”“幼不幼稚。”闻南丝毫不留面子吐槽他,“你脾气是真的挺狗,不打算改改吗?”周向北恹恹说:“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你闭嘴。”闻南识趣地不再出声。虽然挂了彩,闻南却觉得浑身舒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