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闻南再好的脾气,这会儿也有点想爆粗。他低头看了眼,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周向北只把他当成一个收留他,在他困难时向他伸出援手的人,闻南是知道的。可即便心里清楚周向北因为什么原因信任依赖他,知道他并没有其他心思,欲望却并不受理智控制,情感也是。他厌倦了一个人生活,先前如何也能忍,只是当生活中突然出现那么一个人,可以带你逃出孤寂的噩梦,就会忍不住想要紧紧握住,贪恋那一点温存,怎么也不想放手。他当然可以肆无忌惮放任自己在欲海中沉沦,可前提是,对自我的放纵不能伤害到别人。站在房间的阳台上,闻南点了支烟,缓缓平复情绪。周一闻南去上班,午休结束之后,时晋过来跟他说,楼下有人找。闻南率先想到了周向北,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并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坐电梯来到楼下,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即将迈出去的步子在看清大厅里那张面孔时,倏地停住。他伸手按了关门键,大厅里的人却已发现了他,猛地朝着电梯门扑过来。电梯门缓缓合拢。快点,快一点,再快一点。即将合上的时候,窄小的缝隙里塞进来一只手。闻博山骂骂咧咧:“看到你老子来了还关门,你存心的是不是?”“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来这儿干吗?”“我当然有我自己的办法,当老子的来看看自己儿子也不行吗?”闻南并不想听他说没用的废话,直截了当问他:“没钱了?”不等回话,闻南接着道:“找我也没用,我跟你说过,别出现在我面前,也别联系我,既然你没有遵守,就别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以后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你他娘的什么态度!我是你老子!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上班工作了就该养我,就该给我钱!”闻南抬脚往外面走,不再理他。“你给我站住!老子跟你说话呢你听不到是不是!”胳膊被拽住,闻南毫不迟疑一下子甩开,扭头就往外面走,任他坐在地上骂骂咧咧。到门口叫了保安进去处理,闻南给时晋打了个电话让他帮自己请假。经时晋提醒,他才想起来老板已经出差,他这个组长请假都没地方请。他干脆自作主张给自己批了假。料想未来几天不会安生,闻博山估计会闹一段时间,他让时晋有事情直接报警。回到家,一打开房门,乐乐颠颠跑了过来,在他脚边转。闻南换了鞋子,弯腰把它抱起来。“你怎么回来了?不用上班了吗?”周向北听到开门声,从房间里走出来。“不太舒服,请假回来了。”周向北几步走过来,“哪里不舒服?去医院了吗?”一边说一边伸手往他额头上探。闻南偏头避开,轻笑:“没事,歇一歇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不是大事你能直接请假回家?你有这么任性吗?”周向北并没有因为他轻松的语气放缓脸色。绕开他往客厅里走,闻南说:“真没事,上班上久了偶尔也会想任性一下,我还天天纠结要不要辞职呢,你看出来了吗?”“倒是你,下午不用上课吗?这会儿还在家里。”“没课,就晚上有兼职。”周向北坐到他身旁,还是不放心,问道,“你真没事啊?我看你脸色不太对。”闻南无奈叹了口气,抓了他的手腕,手背抵在自己额头上。“非要让你检查一下才放心吗?”周向北收了手,嘴硬道:“我这还不是怕你生病了,我还得替你照顾这只蠢猫,想想就烦。”“你别老这样叫它,它会不高兴的。”“它这么小,能听懂个屁。”周向北就差没翻白眼了。“好吧,那可能是我有点不高兴,你别这样叫它。”闻南说。“我管你高不高兴。”周向北站起身,往自己屋里走。闻南并不计较他说话的态度,相处这么一段时间,他早都习惯了周向北嘴硬心软,口不对心的说话方式了。见到闻博山之后堆积起来的所有坏情绪,在进到这间温暖的小房子之后,全部烟消云散。这一刻,闻南无比庆幸,他因一次心软捡回来一只猫,又因一时冲动捡回来一个周向北。之后的几天,虽然没有去公司,但有些工作不得不做,怕被周向北问起,闻南干脆照常出门,在外面的咖啡厅或者休闲吧处理工作。他不想和闻博山纠缠,只能用这种方式避开他,希望他连着几日见不到自己,可以知难而退。只是闻南低估了闻博山的无赖程度,接连几天去公司门口闹事,时晋迫不得已给他打电话。“南哥,我实在没办法了,报警也没用,就算被拉去谈话拘留24小时,隔天他又来。”闻南说不用管他,时晋叹了口气,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话。“还有什么事?是公司里出什么事了吗?”时晋忍了忍,没再藏着。“南哥,那人一直在公司门口瞎嚷嚷,说是你爸,现在公司上下都议论纷纷,说的话也不太好听,你偏偏又这时候请假。”之后的话,即使时晋不说,闻南也能猜到个大概。“那人说的也没什么不对,公司里的人想怎么说就随他们去吧。”说到这儿,闻南叮嘱他:“别想着替我出头,不要为我得罪人,要不然以后你自己工作也不好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