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他自己就是土匪头目之一。云飘飘低头叹了口气,心里五味陈杂,颇不是滋味。“我知道了,晚些时候我亲去衙门看看。”“到时候属下随王妃同去。”路北道。他站起身准备向后退出房门,起身的一刹那身子突然僵了一瞬,但马上不动声色地调整好,神态自若。尽管如此,云飘飘还是敏锐地看见路北背上从轻薄的衣衫中透出淡淡血迹。她皱眉道:“等等,你们昨日受伤了?”“回王妃,属下没事,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与此事无关。”路北低头。云飘飘还想再追问一句,门外突然传来萧池安吵吵闹闹的声音。路北脸色一白,急忙道:“属下告退。”快步退到门外的时候,刚好与萧池安撞上,路北低下头站到旁边,卑恭道:“见过王爷。”萧池安神色不虞地淡淡瞥他一眼,眉眼锋利,没有说话。等到进了房门,萧池安整个人气场一转,眼里充满担忧,嘴巴微微撇了一下,“娘子,他们说你昨夜差点受伤。”“我没事。”云飘飘哭笑不得,不知道萧池安又从哪儿来的消息。“我不信。”萧池安眼两眼一瘪,一副欲泣的小模样“我真的没事,”云飘飘头疼,她摊开手,哄道,“你看,我不是没有真的受伤吗?”萧池安弯腰将坐在凳子上的云飘飘揉进怀里,云飘飘也任他抱着,伸手在这傻大高个的后背拍了拍当作安抚。“娘子不能受伤。”萧池安语气闷闷道。“好。”云飘飘靠在他胸前,埋在柔软的锦缎中,声音也是闷闷的。萧池安顺杆往上爬,“往后娘子出门,无论什么时间,不论到哪里,都要带上我。”得寸进尺,云飘飘仰起脸看他,伸手掐住萧池安的半边脸颊,好笑道:“你一开始便是想说这个吧?”就是在府里待腻了,想自己带他出门,傻精傻精的。“才没有,我是真的很担心娘子。”萧池安不悦道。“好好好,往后让你跟着便是。”云飘飘嘴上哄他,心里想的却是往后再有危险的事情,她也不会带着萧池安的,不会让他面对危险。没想到萧池安今日真的精灵得很,他稍微松开云飘飘,板着脸伸出一只手道:“我要拉钩。”云飘飘无奈,只好也伸出自己一只手与他拉钩。两个人的小指勾在一起,萧池安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强劲有力,云飘飘则是细腻皙白如同玉脂,对比分明。“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话要算数。”“你不许骗我。”萧池安说,拉完勾,他手掌顺势朝前将云飘飘的手抓在手心。“我不骗你。”云飘飘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道:“不是都和你拉过勾了吗?”“那等一下娘子去衙门,要带我一起嘛。”萧池安撒娇。原来这傻子方才在门外便听到自己说等会儿要出门的话了,故意来这一出,云飘飘腹诽。作者有话说:端王殿下:心中暗喜。*萧池安他真的,他好娇。抱抱大家!第28章“王妃小心着些。”衙门的牢房设置在地底下, 在此前并不常用,又因渝州城气候潮湿,前夜下了连夜雨, 湿滑阴冷,有好些地方还爬满了墨绿的小苔藓。刘波走在前边为云飘飘掌着灯, 一边替云飘飘注意着脚下, 活怕王妃滑一下,就差跟个公公一样伸手去扶了。他倒是想伸手扶, 但他小心翼翼瞥了一下走在云飘飘身侧的那位——他不敢啊。萧池安今日一身青色薄衫,衣袖与衣摆上绣着青翠竹叶, 手里握着一把扇子, 面如冠玉,不似王爷, 像个富人家的贵公子。那把扇子的骨是银制的, 扇面上也绣着银线, 一开一合之间光华流转,闪闪发亮。他一手执扇,一手自然地牵住云飘飘,“娘子小心些。”过道狭窄湿冷,气味也不好闻, 萧池安浅色衣摆沾上污痕, 他也不在意,只时刻小心着云飘飘。“好好走你自己的。”云飘飘叮嘱。“好。”萧池安笑眼弯弯, 语气轻快, 仿佛不是来的监牢, 而是外出踏青游玩。到了一间牢房, 刘波停下脚步, “王妃,就是这里。”逼仄的牢房里,秦山靠着墙低垂着头,静静坐在一堆杂乱的枯草中。听见声响,他抬起头来,见了云飘飘,坐直了身子,声音沙哑道:“王妃。”云飘飘立在门外透过生锈的铁栏杆看他,微微叹了口气,问:“胡兰与小毛知道这件事吗?”听见自己妻儿的名字,秦山神色波动,低声羞愧道:“他们不知道。”“何必呢。”云飘飘摇了摇头,“胡兰温柔持家,小毛乖巧听话,家庭美满,偏偏要做这样的事情。”“我幼时是个孤儿,被青苍山上的老土匪捡了回去,邱胜同我一样,他比我大一些,我叫他大哥。”秦山苦笑了一下,“我没想到会在前几年下山的时候遇见胡兰,至此……但我早已脱不了身。”“前几日小毛还说,长大了要当大英雄,打坏蛋,”秦山喃喃念叨,“他肯定想不到自己阿爹就是坏蛋。”“胡兰一直不知道我在骗她,是我对不住胡兰,对不住他们母子。”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眼角泛上来的酸涩。“……念在你最后迷途知返,会酌情从轻处理的。”云飘飘道。“多谢王妃。”秦山双手举过头顶,伏下身对她行了一个大礼。云飘飘转过身不再看他。“唉!”刘波对着秦山叹道,又引着云飘飘与萧池安继续往地牢里头走。萧池安落后云飘飘半步,稍一偏头,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轻飘飘从秦山身上划过,秦山刚刚微微抬头,就被这一眼压得再次磕了下去。他胸口起伏,想到昨夜潜入自己家的黑衣暗卫。他上次也曾见过云飘飘和萧池安,当时不敢多看,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秦山后背被冷汗打湿,不敢再往下揣测。这位端王殿下,绝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般无害。牢房最里头的一间,关着的就是邱胜。与秦山不同,他还是昨晚被绑着的样子,倒在地上,口里还被塞了布团。他鼻腔里喘着粗气,偏头瞪着云飘飘等人,保持这个姿势在阴湿的监牢地上待了一夜,他双眼早已被雨水汗水与污渍糊住,只看见门外云飘飘一袭白衣,在这阴冷昏暗,充满脏污的监牢里,白得纤尘不染。他眼眶发红,流露出浓烈的杀意。“瞪什么瞪!”刘波骂道,打算打开牢门再进去踹他两脚,“还没跟你算账呢,不仅欺压百姓这么多年,居然还敢对王妃动刀,迟早把你手砍了!”“罢了。”云飘飘对邱胜的眼神不甚在意,制止住刘波,“按律,这些土匪要如何处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