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了很可怕的事,血液戒备的向心脏回缩,手指开始发麻,他哑声问道:“我叫过?”姜颂辛笑着摇头,她全然无知,所以还很轻松,冲孟棠之说:“我就说他肯定不记得了,幼儿园太小了,那时候他俩才四五岁呢。”孟棠之端起杯茶,若无其事地喝:“男生记事是有点晚。”这件事是她的盲区,她当然也以为薛凛忘记了,毕竟谁会没事闲的提起幼儿园的事呢。薛凛这下看向孟棠之,瞳孔缩得很紧,他问道:“我和魏惜是幼儿园同学?”孟棠之茶杯一顿,凝眉,也有些莫名:“是啊,我们送你俩上学还经常遇到。”魏惜此刻喉咙里就像塞了一团棉花,堵在那儿,不上不下。她完全吃不下去东西了,肺腑汹涌的情绪往上拱,她只能深深埋着头,难堪又羞耻地抓着裤子。掌心都是汗,牛仔裤都被她抓潮湿了。为什么非得提到幼儿园呢?明明薛凛已经忘了,她也可以装作忘了,他们的交集始于高中就刚刚好,不然,他就会知道,他很小就对她有特别的意义了。可她又不能怪姜颂辛提,因为姜颂辛完全不了解他们后面发生的事。在姜颂辛眼里,他们就是幼时很好的小伙伴,又有缘做了高中三年同学。仅此而已。薛凛懵了:“魏惜不是高中才来的阑市?”姜颂辛不知道薛凛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关键幼儿园的事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但她还是解释:“因为她爸的工作调动,阿西学前班上了一半就转去蓉市念了,当时你俩不是还留了纪念合照吗。”孟棠之也不懂薛凛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但她直觉,这件事很重要。于是孟棠之说的更详细了点:“对,你俩当时留了合照,你姜阿姨洗出来两张,一人一张,你的我还夹在你小时候的相册里。”姜颂辛立刻道:“阿西也留着呢,去蓉市那时候非要带着。”薛凛眼神刺痛,他很快回忆起了那张照片,于是难以置信地问:“我幼儿园认识的女孩不是西尧吗?”孟棠之:“西尧也是你幼儿园同学啊,不过你和魏惜在一班,西尧在二班,你们做间操时两个班级是挨着的,西尧就站在你旁边啊。”薛凛从来,从来不记得什么做间操站在他旁边的女孩儿。他只记得和他一个班,皮肤白白的,头发卷卷的,眼睛又大又圆,笑起来很甜,哭起来很惹人怜的阿西。薛凛声音有些颤抖:“她小名,是东西南北的西吗?”姜颂辛有些笑不出来了,她觉得薛凛的情绪很不对,魏惜好像也过于沉默了。姜颂辛点点头:“是啊。”魏惜豁然起身,咬着牙,掌心全是汗,汗水浸透深深的指甲印。她把头埋的很低,额前碎发遮住眼睛,克制道:“我出去一趟。”薛凛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但似乎落在了冰窖里,让他遍体生寒,如遭重创。他来不及解释或掩饰,立刻起身追了出去,慌不择路留下一句:“我也出去一趟!”作者有话说:◉ 第57章魏惜走出包间没多远, 就被冲出来的薛凛一把抓住了手腕。她猛地挣了几下,但这次薛凛用的力气很大,她没挣动。“魏惜, 阿西, 为什么不告诉我小时候是你?”薛凛应该是真的急了,像是急于确定她会留下似的,拉着不放。“我已经忘了。”魏惜觉得自己脸上一定没什么表情,特别冷静淡定, 从容不迫,她的声音肯定也是没有情绪起伏的, 她一贯特别能忍。但她知道, 她心里的火山已经燃起来了,正处在极其不稳定的状态, 稍微刺激就会喷发。但她又偏喜欢装作无所谓, 仿佛已经历尽千帆,不会被除生死以外的任何小事打倒。薛凛却知道她没忘,不然刚刚她不会反应那么大。薛凛目光滚烫, 又不敢激怒她。“可不知道是你的时候,我也爱上你了。”他嗓音发颤,像受伤离群的兽,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过去那么久了,别提了,没意思。”魏惜冷声打断他, 又随便瞎扯个理由解释自己刚才的冲动, “我去卫生间。”薛凛呼吸很重, 眸中是赤裸裸的焦灼:“不能不提, 你去吧,我等你。”这件事不彻底说清楚,根本过不去。其实刚刚意识到真相的时候,他除了震惊,惶恐,如坠冰窟,还攀起了一丝丝惊喜。原来一直都是她。他小时候愿意保护,纵容,觉得特别的人是她,长大后突破种种偏见也要爱上的人,还是她。不管是开朗活泼的她,还是清冷沉默的她,他永远只会被她吸引,哪怕认错了人,他还是没法喜欢上西尧。他或许没认出她,但身体的每个细胞,都自动做出了选择,让他走向正确的方向。魏惜根本不想上卫生间,但薛凛偏就跟着她,甚至不到卫生间门口,连她的手腕都不松。公共场所,魏惜不想撕扯的太难看,可没走几步到了卫生间,一看居然是男女混用的,魏惜的脚步就僵住了。她不想进这种卫生间,而且她毕竟不急,何必把自己关在这种地方遭罪?凭什么不记得的人是他,却是她觉得羞耻,尴尬,无地自容?还是女性的耻感太高了。魏惜恼羞成怒,站在卫生间几秒,转身就往餐厅外走。她现在也顾不了什么礼貌,修养,以及还留在包间的两位长辈了。不过这正如薛凛所愿,餐厅里人来人往,不是能说话的地方,外面就宽敞多了,行人往来匆匆,没人会盯着别人看。“阿西,对不起,我不知道......”踏出餐厅的第一秒,薛凛就迫不及待开口。魏惜转身,用力推了他一把,突然拔高音量,警告道:“你别这么叫我!”阿西,阿西......她曾经多么希望他喊这个名字,可却一直等不到。薛凛身子晃了一下,却根本没被推动。他们之间本就有力量差距,只要他不想离开,魏惜是没法赶走他的。而他现在,已经不会像年少时那么骄傲清高,被她一激就走了。薛凛嘴唇动了动,眼眸微垂,有些痛恸:“你一直都记得,一直知道是我对吗?从高中第一面开始,到我们在一起。”她一直都记得,知道他是小时候那个人,她对他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她有很高的期待。对她来说,高中的岁月是久别重逢,可对他呢?薛凛甚至不敢回想,因为有太多,他无法面对的场面了。他最初,实在对她不够好,辜负了所有期待。她却因为儿时的回忆,始终对他有好感,并且凭着这些好感,一直忍耐他,宽容他任何事。薛凛其实一直不明白,以魏惜这样刚烈决绝的个性,为什么当初会那么轻易的答应他的表白,为什么会第一次就接受他的强吻,为什么只在一起几个月就愿意费心费力给他准备那样的生日礼物,为什么对别人都睚眦必报,偏偏在他面前温柔隐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