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周王挥袖,“即便李怏因食蟹梨而腹痛,那么他就一定会拒绝太子,从而将你推上船吗,你说这是精心策划,难道谁还能控制忠王的言行举止不成?”“没有人可以控制忠王的言行,这也并非是必然之事,所以这只是一场没有损伤的赌局,”李忱回道,“而促使你们下注的,正是忠王与我之间的兄弟情分,我并不知道你们赌输之后会怎么样做,因为,你们赌赢了。”“你说了这么多,口口声声说邢载与今夜兵乱与落水案都是李甫与我一同策划的,可有人证吗?”李恬质问道,“栽赃陷害亲王,可是重罪,我念你与我是手足,故而每每宴会之上都会同你闲聊,病坊之事也只是因为母亲卧病,我在赶赴圣人所设家宴之前,去了一趟慈恩寺祈福,将所见所闻说与你听了而已,而你,却因此将所有罪责嫁祸至我的头上,今夜长安城遭此祸乱,你却带着将郡折冲府的卫士入京,实在是居心叵测,我看,你才是兵乱的策划者。”李恬之所以有如此底气,是因邢载受他蛊惑,被捕时自尽,而李甫也已死在了自己的家中,死无对证。“病坊之事,我在折返的路上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我停下来去了寺庙,找到了那位大师,才发现,你的口述与大师之言大相径庭,于是我才有了后来的推测。”“邢载自尽,李甫也被叛军杀死于府中。”李忱道,“所以你才如此猖狂,觉得自己可以开脱一切罪责,嫁祸东宫,但你忘了,参与这场兵乱的,还有一个人。”作者有话说:饮食正要出自元代,这里我要解释一下,忠王爱吃蟹,所以膳食中有螃蟹的话,我想一般人都不会放着自己喜欢吃的菜不吃吧,那为什么他们可以推断出忠王一定会吃梨呢,因为梨在古代是珍品,从很早就对梨有记载,而且被称作果宗,唐代的梨可是要蒸着吃的(当然李怏吃的是新鲜梨)所以端上去的贡梨不会是一大盘,而是按桌分配好了的。唐代还是分食制,并不合桌,之前讲过哈。至于李甫一行人为什么会从老三李怏下手呢,除了他跟十三皇子关系好之外,就是所有人都觉得他不慧,好对付,所以就算事成被立为储君也容易除去(上位才知道李怏其实不简单,所以李甫搞了他很多次,但最终也没搞下位。)老三推十三皇子就像李忱说的那样,不是必然的,概率性的问题,就像推理一样,但有个前提,是因为这样做即使失败了也无伤大雅,毕竟没下毒,东西也是老三自己吃的,所以才会尝试这种概率低的事。话说回来,如果老三没有吃梨,或者没有腹痛,也没有推十三,他们也有另外的法子栽赃嫁祸,毕竟九岁的周王,谁也想不到他的心机这么深,不过幸运的是,他们中了大奖,不幸运的是,这样的幸运没有第二次。本身是想嫁祸给太子恒,那为什么不把老三一起除掉,更快接进储君之位,因为老十上面还有很多兄弟,同时觉得老三是最构不成威胁,而且如果事发还能有个替罪羊,其他的皇子再慢慢解决。(事实也证明了,继太子恒之后,李甫又陷害了三个皇子,才有了后来的一夜连杀三子)另外,太子恒还在的时候,老三李怏对于皇位是没有非分之想的,毕竟太子恒的威望,快要威胁到皇权了。至于他当时的内心是什么样子的呢,留给大家猜测。第88章 长恨歌(四十二)“永新娘子。”李忱大呵一声。李忱突然的高吼, 使周王为之一惊,脚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吴王李恪押着许贺子走进大殿,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谁也没有想到, 今夜的动乱,就连教坊内的永新娘子, 许贺子也参与其中。许贺子出身风尘,以艺妓之身选入教坊成为官妓, 又赐封永新娘子,风光无限。许贺子双目通红的看着周王,“原来这一切, 都是你与李甫的计划, 你蒙骗了我这么多年,你才是那个陷害太子殿下的杀人凶手。”许贺子的话惊住了所有人, 谁也不曾想到,皇子中最不出彩,最不被人重视的周王, 竟与许贺子同谋, 为这一切冤假错案的幕后主使。周王很是吃惊的看着李忱, 许贺子是自己隐藏得最深的一枚棋子,甚至不曾露面, “一派胡言!”周王强装镇定。李忱坐在轮车上缓缓睁开眼, 她看着周王,“你应该想不到, 我是如何猜到许贺子的, 你可知去年元月, 我为何会在花萼相辉楼中演奏那曲《玉树后.庭花》”李恬并不善乐, 故而与一些大臣们所想的一样,虽在盛世,却也不能忘记前人的亡国之恨。“因为废太子恒,尤爱此曲。”李忱看向许贺子,“一个人,行为可以做出欺骗之事,但是心却不能。”“这一点,我还要感谢令郎于去年上元夜在花萼楼中的推举。”李忱又看着陆善说道。陆善当然知道真正的原因,他只能摸着脑袋憨厚一笑,“犬子不懂事,都是雍王大度,不与之计较。”“是的。”许贺子将一块碎玉紧握于胸口,“我深爱着太子恒,他虽贵为储君,却从不轻贱于我们,天子将我们当做笼中鸟圈养起来,只有太子殿下,深知我们失去自由的苦楚,他是那样一个温柔仁善之人,却惨死在了冤狱中,他本可以做一个盛世明君,该死的人,是利欲熏心的你们。”“幻术,是周王指使我与邢载所为,入宫之前,我就已经是长安名妓,我认识军中许多军官,他们仰慕我,这些年里,因为李甫的缘故,倾慕于我的人,都已升至军中要职,他们足够撼动,虚假繁荣之下摇摇欲坠的大唐江山,于是便有了今夜。”许贺子旋即跪伏于地,“许贺子不奢望免除死罪,但求严惩真凶,还太子恒清白。”皇帝的愤怒因为许贺子的到来与她的这番话而到达了极点。“胡说!”周王甩袖,“我根本不识得你,又何来与你勾结,我看分明是你勾结雍王,陷害寡人。”“是吗?”李忱见他仍嘴硬,深呼了一口气道,“如果我告诉你,李甫没有死,你猜,他会怎么说?”当李恬听到这句话时,连瞳孔都瞪大了三分,“什么?”“带进来。”卫士将负伤的李甫拖进大殿,被堵住嘴的李甫,见到周王后,情绪异常的激动。“你难道忘了,长安城内也有折冲府。”李忱提醒道。然而李甫身负重伤,拖进殿中之时,沿途皆是血迹。“快带下去救治。”陈元礼说道,“他定然还有同党,罪魁祸首不能就这样死去。”周王向后退了几步,“臣也可以证明周王有造反之意。”这时,陆善突然从人群中站出来说道。“你?”皇帝诧异的看着陆善。只见陆善双膝跪地,朝张贵妃哭着委屈道:“请阿娘阿耶做主,去年秋,臣率军进攻契丹,大军已至牙帐,眼看即将取胜,奚骑却突然反叛,臣受困于师州,幽州节度副使张守仁给了臣一封信,可解师州之围,但条件是,让臣辅佐周王,成为储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