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孝真公主笑了笑。“拉拢雍王府,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元渽又道,“先前在立储之上,陛下明显是偏颇于赵王的,按制,凡立储,皆以嫡长为先,有嫡则立嫡,无嫡立长,只要有嫡子在,庶子就不可能上位,太子殿下是因为收复之功,才被确立为太子,现在陛下掌握着禁军,如果不争取边军的支持,王皇后那边,怕是难以对付,陛下幽居禁中,所亲不过宦官与女子,毕竟枕边风吹多了,谁都容易动摇。”“现在太子的储君之位的确是保住了,可是雍王府得势,也并非吾所愿意看到的。”孝真公主说道。“公主无非是担忧雍王会篡位。”元渽说道。“太上皇的儿子里,就属老十三的城府最深,而今他的妻子重掌兵权,我并不相信有人会将唾手可得的权力送给别人,也不相信有人真的甘愿屈居人下。”孝真公主道,“在我看来,他对太子的好,也不过是虚伪之举。”“公主,朝廷最在意什么呢?”元渽问道。“在意?”孝真公主不解。“正统、体面。”元渽不紧不慢的说道,“雍王既非正统,也无体面,如果他真的是聪明人,就不会觊觎这些不属于他的东西。”元渽所说体面,是君王没有缺陷的健全身体,孝真公主挑眉道:“他在轮车上坐了二十余年。”“可我总觉得,他身上藏有秘密。”孝真公主又道,“他曾去过吴中,太上皇放归的神医就隐居在姑苏城。”“公主是担心,雍王的腿是装瘸的吗?”元渽问道。“十三郎的腿只有老东西知道,所以我去兴庆宫问过老东西,可是他什么都不肯说。”孝真公主又道,“这就更加印证了我的猜疑。”“如果公主想知道雍王的腿是否真的瘸了,那么不防试他一试。”元渽道。“你不是答应了雍王妃,不会动雍王吗。”孝真公主道。“公主可以借他人之手。”元渽笑眯眯的解释道。“你是说陛下?”孝真公主有些迟疑,“苏荷现在带兵在外,陛下怎可能在这种时候动雍王。”“可以等,等到平定叛乱,洛阳收复。”元渽道,“其实,想知道雍王的真相,只需要从他在意的人下手。”“在意的人?”“下官听闻雍王少时是由吴王的生母所抚养长大的,因此雍王与吴王李恪,最是亲近。”元渽道。“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孝真公主抿了一口茶。元渽笑眯眯的替孝真公主将茶继续斟满,“如果连这些事都不知道,下官又怎配追随公主。”-----------------------------------至元三年夏在京闲居了近半年后,苏荷再次被朝廷启用,重新担任朔方节度使,并任命为征讨兵马副元帅。是年,苏荷再次披甲东征,不负众望先后平定河东之乱,重聚朔方军心,前往治地诛杀为首作乱的一众节度,诸将闻讯朔方军之名,纷纷俯首,再不敢作乱,至此,朝廷的内乱才得已平息。吐蕃作乱河西,又调河西军回援,平定河西,长安的危机得以解除。同年,伪燕朝廷发生内乱,施寺明为长子所弑,苏荷引兵返回朔方逼退六胡后,便亲率大军南下征讨叛军,光复洛阳,进封镇北郡王。至此,苏荷所领的朔方军名震天下,苏荷的统兵的威望也远超诸将,成为开国以来第一位以女子之身获封的异姓王。赵王李溪虽任兵马元帅,然而群臣皆知,以苏荷统领朔方军为首的武将集团所支持的皆为东宫皇长子李淑。那些曾经想要支持嫡子依附于王皇后的大臣,也都在此时没了声响。然而当外患逐渐扫除,东宫所获得的人心,以及背后边军逐渐壮大的势力,却成为了当今天子最大的隐忧。一场兄与弟,父与子,君与臣的较量,正在乌云密布的长安城内上演。以血腥开创的王朝,施加在李家身上的诅咒,再一次重演。作者有话说:本剧没有反派,孝真公主这个角色之所以这么疯批,全都是因为老皇帝害的,她比李淑更惨。第223章 平胡曲(五十七)——雍王府——苏荷出征后, 为稳住前线,李怏便将雍王李忱送回了雍王府,但仍在监视之下。回到长安的吴王李恪, 主动上交了兵权, 想以此获得李怏的信任,保全母亲与妻子。“郎君, 吴王来探望您了。”十一娘站在书房门口说道。而今的雍王府处在皇帝的监视之下,除了太子李淑, 其余人皆不敢沾染。李恪之所以回京,是因李怏用其母性命相要挟,以及李忱也被软禁于宫中。李恪因为不得老皇帝喜欢, 故而所在封地的兵马只有几千人, 只要朝廷想,随时都可以发兵夺取。“兄长。”李忱推着轮车来到院中。自长安失守, 时隔多年,兄弟二人一直没有机会相见。“你不应该回来的。”李忱又道,“如果你不放心朝廷, 十七郎就在岭南。”“我回来看到你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李恪说道, “他用吴王妃以及我的母亲相要挟, 我曾经…懦弱过一回,可这一次, 我不想再退缩了, 即便知道是死路。”“我主动上交了兵符,除了不能离开长安, 其他的, 陛下待我都还好。”李恪说道, “或许他知道我没有智勇, 掀不起风浪吧。”“那兄长今日来找我?”李忱不解。“我曾经,无比憎恨我的父亲,你还记得吗,上元夜那晚,你阻止了我。”李恪说道,“可他终究还是我们的父亲。”从吴王的语气里,李忱察觉了什么,“陛下要对太上皇动手吗?”“不,是三姊姊。”李恪说道,随后从袖口拿出一张小纸条,“这是陈元礼将军让我交给你的。”“陈将军说孝真公主去了兴庆宫,不知与太上皇说了什么,现在太上皇就像疯了一样,每天都魂不守舍的说着有人要刺杀他。”李恪又道。李忱打开纸条,随后捏成团丢进了香炉里,“看来,她还是没有忘记当年的那些事。”“可谁又能忘记仇恨呢,”李忱又叹道,“母亲的死,我始终无法释怀,那武家的灭族之恨,三姊姊又岂能轻易忘却。”“圣皇当初是靠武氏扶持才坐上那张椅子,可又因武这个姓…”李恪叹了一口气,“三姊姊有此怨,也在情理之中。”“只怕三姊姊的怨,会牵连到所有人。”李忱担忧的说道,“尤其是兄长,今日孤身登门,太冒险了。”“京中到处都是察事厅的眼线,陈将军的信让别人转交我实在不放心。”李恪说道,“借着这机会,顺便来看看你,反正陛下也知道我与你的关系。”“不过,我确实该走了,临走之前,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于十三郎。”李恪看了一眼天色起身道。“兄长请言。”李忱认真听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