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瞬不错望过去的诚挚眼神让柏如萱心跳都多跳几拍。贺咏思情不自禁伸出手想去碰柏如萱眼睫毛,颤动的时候先是让对方心动,碰到的时候又是令自己色令智昏。落下来的手捂着胸膛,还感受到心脏偏离常规的节拍。柏如萱把围巾分他一半。两个人继续往前走,一高一低,一条围巾把他们连接得很近,肩膀擦着胳膊,手碰着手。[柏如萱:靠得太近了。]走着走着,贺咏思伸手抓住了柏如萱的手:“这样暖和点儿。”贺咏思的手从外握住了她带着手套的手,仿佛是给柏如萱加了一层包裹。柏如萱莞尔失笑:“这样能暖和吗?”贺咏思木着脸,点头:“你的手是暖的,你的手套也是暖的,我穿进去之后,我的手也会暖起来。”“歪理。”柏如萱抬着眸看他一眼,还是笑。可她就是喜欢贺咏思那些歪理,她将手转了转角度,手指交错插进贺咏思指缝中,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这样才能暖起来吧。”后来,两人并排碰着胳膊走着,不说话,心跳各自鼓噪。秦扬一个人在椅子上拿着酒杯就睡着了。他平常作息挺规律的,早睡早起,夜间烧烤这事,他今生可能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值得铭记的。有好多第一次就是那么平平淡淡地就过去了。秦扬也没把烧烤这事儿多放在心上,能和大家在一起才是吸引他喜欢这场聚会的理由。开开心心地凑一块儿高兴过,接着散了场,酒意上头,看着别人开心既高兴又难过,看着王沛和别人说话也难过。酒杯倾倒了,酒全洒在了草地上,秦扬醉倒在小凳子上都不安稳,手中的酒杯紧紧地被他握着,像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平日里,他总是忙活着给别人盖被子、盖毯子,轮到今儿他自己幕天席地的,居然连衣服也没给自己多添一件。王沛在冯乐怡、刘阳成这边也是心不在焉。偶尔几眼扫过去,看着秦扬一个人孤零零在凳子上也没人理。“你学艺术的是不是得学一些什么西方艺术史之类的?”刘阳成已经和冯乐怡谈到了艺术,“我想以后也给我民宿装修添点儿高大上一点的东西,加点画啊、书法啊。”“挺好的。”冯乐怡道。“喜欢去画展看吗?”刘阳成又问。“有时候会去。”冯乐怡拢着披肩搭话,眼神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王沛平时也会去画展之类的看看吗?”刘阳成也把话题带到王沛那里。“嗯。”王沛低声应了一声,对刘阳成和冯乐怡之间的话题没太感冒,视线不自觉地哈市回到了秦扬身上。刘阳成顺着王沛目光的焦点看过去,也看到了一个人在凳子上睡得七倒八歪的秦扬,笑了起来:“这也能在那睡着了?”“可别第二天感冒了。”刘阳成又说。王沛垂了垂眼眸,睁开眼后没什么感情起伏地说:“我拿张毯子过去。”王沛没想让秦扬知道她为他所贡献的一点儿心意。她知道,她能做的就那么一点儿,和秦扬为她做的没法比,干脆就别让对方知道了。王沛走过去炉子边的椅子去拿毯子。那时陆星与也已经有些醉了,都没能关注到身边的动静。司云喝得少,还清醒着和王沛对上眼睛。“不回去休息吗?”王沛淡淡地看着司云,也看着闭着眼挨在司云旁边小憩的陆星与。“等会儿就回去了。”司云抬眼看她,眼里的热情也十分有限。王沛自己身上裹着一张毯子,手上又去够另一张毯子,司云不用多想,也知道王沛现在要拿那张毯子是给秦扬的。秦扬对王沛是什么心意,司云早就知道了,王沛对秦杨是什么态度,司云也看在眼里。两人别别扭扭的感情总像搭错线的机器,明明只差一点儿,却始终不能正常启动。也许是司云已经有陆星与了,人也变得善良了一点儿。司云开口对王沛说:“感情犹豫太多,就会错过。”王沛的动作顿了顿。“他挺喜欢你的。”司云又说。陆星与睁开眼睛,看到了王沛,但又觉着陌生。“喝酒吗?”陆星与再次拿起一瓶啤酒,向王沛邀请。“不了。”王沛拿了毯子,脚步还在原地停留着,半晌,回复司云的话说,“我知道。”司云也没再多说什么,点到为止。王沛抱了一手毯子,最后还是将自己身上那件已经捂暖了的给了秦扬。她试图将空酒杯从秦扬手中取出来,可是秦扬握得很紧。她尝试一下后没成功,就放弃了。视线扫过秦扬的脸,暗光下模糊地看到些轮廓。秦扬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柔和无害的。“王沛……”秦扬的声音很低地响起,眉头忽然皱起来。这一句低声呢喃让王沛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王沛回过神来,正想走,秦扬却再次出声喊她的名字。王沛苦笑一下,又回过身,很轻地叹了一口气。“醒了吗?”王沛很低地问了他一声,自己也没确定这个举动是不是正确的,再次开口才带上了些坚定,“回帐篷去睡。”秦扬身子动了几下,还没从酒醉中反应过来,王沛刚给他盖上的毯子却滑落大半。王沛把毯子重新盖上去,凑近了些:“听得到我说话吗?”秦扬皱了皱鼻梁,眼睛睁开一条线地看,模糊的人影好久才聚成一个:“王沛?”“嗯。”王沛应了声。秦扬伸出手,一根指头戳在王沛的脸上:“是王沛吗?”王沛微抿了唇,神色一凝,没有退开,也没有回答。那一瞬间,她确实又有一点儿被打动了。她的名字被很多人提及过,在新闻版面都出现过,在上下班时同事、下属的对话框里出现过,可除去工作场合以外,那些私人的、纯粹的被提及却是很少。被喝醉酒的人牵肠挂肚地念出自己名字更是一件亲密的事情,也是一件她很久都没有体会过的事情。“秦扬……”王沛的声音极低,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欺骗过自己的理智去叫对方。秦扬笑起来,喝醉酒之后的笑容很傻,眼睛都睁不开,脸被风吹得半红不红的。“是你啊,”秦扬笑得很开心,然而没一会儿回想到了平日王沛对他的不冷不热,又感到委屈,眼皮子和嘴角都耷拉下来,“我……你……”秦扬想说,他喜欢她,想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然而那半瓶啤酒也让他醉得厉害,在冷风中睡醒后更是浑身都冷,才没说几个字,伸在王沛面前的手就收回去了,抓着毯子不住地发冷,冷得都有点儿哆嗦起来。牙关在开合间慢慢越咬越放不开,话音都含糊在嘴里。 ', ' ')